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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平静下的暗涌

给武北的信是用桑皮纸写的,赵文海特意在墨里加了点枇杷花蜜,这样字迹遇水不会晕开——就像母亲教他的那样,“重要的消息,得经得起风雨”。信里画着夺灵人傀儡的匕首样式,凹槽里的“王”字陶片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注着:“辰砂混陶土,可感应三里内尸脉”。小黑蛇蜷在他的肩头,尾巴缠着支狼毫笔,笔尖还沾着点朱砂。这蛇今早格外兴奋,总往装桂花糖的纸包里钻,像是知道要去码头——那里有卖糖人的小贩,去年赵文海带它去时,小贩给它捏了个蛇形糖,至今蛇鳞上还留着点糖渣的甜香。“去码头送信,顺便看看情况。”赵文海把信折成船的形状,塞进贴身的布袋,布袋里还装着半块“王”字陶片的残片,是昨天从黑影的匕首上敲下来的,断口处的绿汁还在微微发亮——母亲的净化之力仍在起作用。走到巷口时,卖花阿婆正在摆茉莉花摊,篮子里的花苞沾着晨露。“文海,带串花去,武首领他们在水边待久了,闻着香能舒坦点。”她用红绳把花串成圈,动作熟练得像在编织结界符,“昨晚我又梦见你娘了,她说‘码头的水腥气重,得用花香压一压’。”赵文海接过花串时,指尖触到阿婆手背上的老年斑。他突然想起母亲在世时,总让阿婆往码头送花,说“渔民们讨生活不容易,闻点香能少些戾气”。黑水河码头的晨雾还没散尽,渔船的桅杆在雾里像支支倒插的毛笔,笔尖蘸着淡金色的阳光。赵文海找到武北的船时,牧灵人正在甲板上晒驱瘴粉,粉色的粉末在竹匾里摊成薄薄一层,混着还魂草的碎叶。“赵小哥来了。”守船的牧灵人接过信,他的斗笠上还沾着河泥,是昨晚追击时溅的,“武首领说陶片上的篆文是‘聚’字,南越王时期的尸脉符咒,能把分散的血毒吸到一起。”他往赵文海手里塞了块烤鱼,是刚从河里钓的,带着点焦香,“首领让你小心,说那些人可能在码头埋了更多陶片。”赵文海的喉结滚动着,烤鱼的油汁滴在布袋上,晕开个浅黄的圈。他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尸脉相连,牵一…

给武北的信是用桑皮纸写的,赵文海特意在墨里加了点枇杷花蜜,这样字迹遇水不会晕开——就像母亲教他的那样,“重要的消息,得经得起风雨”。信里画着夺灵人傀儡的匕首样式,凹槽里的“王”字陶片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注着:“辰砂混陶土,可感应三里内尸脉”。

小黑蛇蜷在他的肩头,尾巴缠着支狼毫笔,笔尖还沾着点朱砂。这蛇今早格外兴奋,总往装桂花糖的纸包里钻,像是知道要去码头——那里有卖糖人的小贩,去年赵文海带它去时,小贩给它捏了个蛇形糖,至今蛇鳞上还留着点糖渣的甜香。

“去码头送信,顺便看看情况。”赵文海把信折成船的形状,塞进贴身的布袋,布袋里还装着半块“王”字陶片的残片,是昨天从黑影的匕首上敲下来的,断口处的绿汁还在微微发亮——母亲的净化之力仍在起作用。

走到巷口时,卖花阿婆正在摆茉莉花摊,篮子里的花苞沾着晨露。“文海,带串花去,武首领他们在水边待久了,闻着香能舒坦点。”她用红绳把花串成圈,动作熟练得像在编织结界符,“昨晚我又梦见你娘了,她说‘码头的水腥气重,得用花香压一压’。”

赵文海接过花串时,指尖触到阿婆手背上的老年斑。他突然想起母亲在世时,总让阿婆往码头送花,说“渔民们讨生活不容易,闻点香能少些戾气”。

黑水河码头的晨雾还没散尽,渔船的桅杆在雾里像支支倒插的毛笔,笔尖蘸着淡金色的阳光。赵文海找到武北的船时,牧灵人正在甲板上晒驱瘴粉,粉色的粉末在竹匾里摊成薄薄一层,混着还魂草的碎叶。

“赵小哥来了。”守船的牧灵人接过信,他的斗笠上还沾着河泥,是昨晚追击时溅的,“武首领说陶片上的篆文是‘聚’字,南越王时期的尸脉符咒,能把分散的血毒吸到一起。”他往赵文海手里塞了块烤鱼,是刚从河里钓的,带着点焦香,“首领让你小心,说那些人可能在码头埋了更多陶片。”

赵文海的喉结滚动着,烤鱼的油汁滴在布袋上,晕开个浅黄的圈。他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尸脉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夺灵人真能用“聚”字陶片重聚血毒,整个湘江镇的水源都会被污染,比海墓的水粽子更难对付。

“渔民们有说什么吗?”他往码头深处走去,脚下的木板发出“咯吱”的响,像在诉说陈年的秘密。雾里传来渔网起落的声音,混着渔民的号子,却在某个瞬间突然停了——是看到他手里的茉莉花,渔民们总说这花“能带来安宁”。

“文海兄弟!”张老大从渔船上跳下来,他的裤脚还在滴水,手里举着块湿漉漉的陶片,“你看这东西,今早捞网时挂住的,上面的字鬼画符似的,看着就瘆人。”陶片的断口处沾着点黑红色的淤泥,是海墓主棺室的那种,带着股淡淡的腥气。

赵文海的指尖刚触到陶片,小黑蛇突然从他肩头窜下来,对着陶片“嘶嘶”叫,蛇鳞的磷光在字上泛出绿光。这是块新碎的陶片,边缘还很锋利,上面的篆文与“王”字残片上的笔迹一致,只是内容变成了“引”——不是聚血毒,是引导血毒流向某个方向。

“昨晚有黑衣人来捞这个?”他用指甲在陶片上刮了下,掉下来的粉末里混着极细的毛发,是人类的,还带着辰砂的味道。

张老大往入海口的方向啐了口:“可不是嘛!后半夜总听到‘扑通’声,打着手电照过去,就看到几个黑影在水里摸,问他们干啥,就说‘捞蛤蜊’,谁信呐!”他往赵文海手里塞了个粗瓷碗,“这是今早的河水,你闻闻,是不是有点怪味?”

碗里的水泛着极淡的绿,像被稀释过的血毒。赵文海蘸了点放在舌尖,除了河泥的腥,还有种若有若无的苦——是还魂草的味道,显然有人往水里撒了净化物,可能是武北的人,也可能是其他暗中守护的人。

“这陶片我收着。”赵文海用还魂草叶把陶片包好,草叶立刻泛起金光,“您让大伙儿最近别在夜里出船,尤其是往入海口的方向。”他往张老大手里塞了包驱瘴粉,“撒在船舷上,能挡邪祟。”

离开码头时,夕阳已经把雾染成了橘红。卖桂花糖的小贩正在收摊,竹架上还剩最后一串,糖块的纹路像极了海墓的尸脉图。“文海,来串糖?”小贩笑着递过来,“你家小黑蛇上次抢了糖就跑,我还没找它算账呢。”

赵文海买下糖串时,小黑蛇立刻叼走最上面的一颗,趴在他肩头慢慢啃。糖渣掉在他的衣襟上,像颗颗细小的金珠,让他突然想起海墓水牢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小黑蛇抢了牛爱花的桂花糖,趴在他肩头啃,周围是水粽子的嘶吼,而现在,只有晚风吹过枇杷树的声音。

“平静真好。”他轻声说,指尖抚过糖串上的“福”字,这字的笔画里藏着个小小的“殷”字,是小贩特意为他做的,说“沾沾你们家的福气”。

回博物馆的路上,赵文海在石桌上铺开信纸,把“聚”字和“引”字陶片的样子画下来。夕阳透过枇杷树的缝隙照在纸上,“血毒”两个字被晒得发红,像要从纸里渗出来。他写下:

“爱花:

码头发现带‘引’字的陶片,与‘聚’字陶片呼应,应该是夺灵人用来引导血毒流向的器物。渔民说黑衣人总在夜里打捞,看来他们在收集更多碎片。

《殷家医案》里的方子试过了,后背的伤好多了,就是药引的枇杷蜜快用完了,老胡头说明年能酿新的。

小黑蛇还是爱吃桂花糖,刚才叼走一颗,现在正趴在我手边睡觉,尾巴还缠着糖纸。

茅山的银杏该结果了吧?记得留几颗给我,老道长说银杏果能安神,我想放在密室里,说不定能镇压陶片的邪气。

文海

(附:画了陶片的样子,注意那些收陶片的人,他们的指甲缝里可能有辰砂,很好辨认)”

写完信时,小黑蛇已经把糖啃完了,正用尾巴扫着信纸的边缘,像在检查有没有落下什么。赵文海把画着陶片的纸折起来,夹在信里,突然发现信纸的角落有个小小的牙印——是小黑蛇刚才啃糖时不小心咬的,和海墓时的牙印一模一样。

“你倒是没变。”他笑着摸了摸蛇头,蛇突然往博物馆的方向窜,尾巴卷着他的裤脚,像是在提醒什么。赵文海跟着它走到后院,发现枇杷树的阴影里,有块新翻的泥土,上面留着个小小的脚印,是人类的,却只有常人的一半大,像个孩子的脚印,鞋印边缘沾着点橘红色的粉末——辰砂。

是夺灵人的孩子?还是其他什么东西?赵文海的手按在玄铁令牌上,令牌没有发烫,说明不是邪祟,却让他后背泛起寒意——这脚印太轻了,轻得像没有重量,只有灵体才能留下这样的痕迹。

他往泥土里撒了些还魂草粉,粉末没有变色,说明对方没有恶意。小黑蛇对着脚印“嘶嘶”叫了两声,突然转身往书房跑,嘴里叼着《名伶》的一角,把书拖到脚印旁。

书翻开的页面,正是母亲画的三个小人站在长虫山前的那幅,右边拿枇杷花的小人脚下,有个和泥土里一模一样的脚印。赵文海的心脏猛地一跳——难道是牛兰山的灵体?可他的血毒已经被净化,不该有这样的痕迹。

晚风吹过枇杷树,叶子的影子在脚印上晃,像在掩盖什么。赵文海把书合上时,发现封底的夹层里掉出张泛黄的纸,是张药方,上面的字迹比母亲的稚嫩,是少年人的笔迹,写着“还魂草+枇杷蜜,能解小毒”,落款是个小小的“兰”字。

是牛兰山年轻时写的。赵文海突然想起戏票背面母亲的话“兰山说要去海墓,我总觉得不安”,原来他年轻时也懂些医术,甚至可能想过用善意对抗血毒,只是后来被欲望吞噬。

“是你吗?”他对着脚印轻声说,晚风吹起地上的糖纸,刚好落在脚印上。小黑蛇不再嘶吼,反而用头顶了顶糖纸,像是在接纳这个不速之客。

回到书房时,赵文海把药方夹回《名伶》,又往密室的暗格里放了些银杏果——是牛爱花上次寄来的,据说能安神。陶片的金光在果皮下变得柔和,不再像之前那样刺眼,像被安抚的孩子。

窗外的月光刚好照在给牛爱花的信上,“血毒”两个字的红已经褪去,只剩下温和的墨迹。

小黑蛇趴在信上睡着了,尾巴还压着画陶片的纸。赵文海吹熄煤油灯时,看到月光在地上画了个淡淡的圆,把脚印、书和蛇都圈在里面。

他知道,平静只是表象,夺灵人还在暗处收集陶片,血毒的威胁并未真正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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