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故弄玄虚,找死
第27章故弄玄虚,找死
云寻时从身上这件绿色工作服里摸出了一副橡胶手套,利落地戴上,泰然自若的模样像他本来就是这个医院的医生一样。
嘲风看了看对方和自己头顶的帽子,脚上的鞋套,这装备……
不禁感慨:“云儿你是不是一早就想好了要过来验尸?”
云寻时摇头,一边靠近被分了尸又绑成狗的游桦,仔仔细细勘验起现场和死者,一边回道:“过来看看,我始终觉得不对劲。”
“如果是单纯的杀人,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游桦在酒吧的案子警方还在调查当中,他是重点关注的对象,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分尸,不仅是有大仇,更是大胆至极。现在转交给刑侦那边,怎么着也得是个专案。”
“而且他四肢被切割的刀口,边缘很平整,分离的部位都在关节点上。凶手看起来十分了解人体构造,这作案工具也非常专业,甚至专业过了头,留下了蛛丝马迹。”
嘲风听着云寻时的分析,视线落在血淋淋的床单和床栏杆中间,发觉一个极小的三角形血痕,像是什么东西沾染上了血迹之后又落在这里印了上去。
他正准备用手捏起来看看,云寻时眼明手快制止了他,对方在他的手快要落下之前一把紧握住他的手腕,低声道:“别破坏现场。”
两人相识一望,嘲风听话地收回了手,弯下腰靠近了这块血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云寻时也察觉出了异常,双眸微眯打量着眼前这个三角形的图案,随即道:
“这是医用刀片的前端,很可能是作案工具,在切骨的时候断了一截。”
他很确定他们几个小时前来这里的时候,这个位置没有东西。
“凶手是医护人员?要不是这场面太少儿不宜,秉着保护未成年的原则。不然我真该把小鬼头拎出来看看,他这便宜爹的死相,也算是恶人有恶报了。”嘲风挑眉。
云寻时难得没有反驳嘲风的不着调。因为他和嘲风的想法不谋而合,游桦这种人,死不足惜。
只是,游桦死得太轻松了,没让他的罪行暴露。反而以受害者的姿态,被人哀悼,多少有点讽刺。
云寻时并不打算到此为止,一来是怨念还没抓住,二来游桦的罪孽必须被曝光。
再者,凶手和游桦,鬼魂和游桦,又或者凶手和鬼魂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把游桦用尼龙绳绑成一条狗……云寻时倒是见过这种死相,他不禁皱了皱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类似的死者案,但那个案子,是情侣虐杀。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两人并没有耽搁太久,确定现场没有留下他们来过的痕迹之后,迅速撤离了现场。
医务人员专用通道挨着游桦病房不远,这一次他们索性走楼梯,走到楼梯拐角处,快要抵达安全门的时候,一阵冷意袭来。
注意到云寻时打了个寒战,嘲风不动声色地掐诀在他身边围了一团暖气,随口念叨道:“这大白天的,温度怎么还比晚上低了?”
话音一落,原本准备下楼的两人脚步微顿,四目相对,瞬间噤声,神色骤然变得凝重,转身往二十三楼赶去。
……
哗啦啦的冰冷水流冻得指尖通红,镜子面前的女人无知无觉般出神愣在原地,麻木地任由刺骨寒意透进身体。
她眼神空洞,仿佛被抽离了灵魂,靠在这里的不过是具行尸走肉。
蓝色工作服袖口褶皱下若隐若现的鲜红色与暗红色痕迹交错纵横,映在逐渐被冷气模糊的镜子中央。
刺痛触感还在脑海和身体中持续发酵。
但所有的感官不适即便放大百倍也比不上内心的惧怕来得凶猛骇人。
明亮耀眼的更衣室灯光在断续流水声中变得忽明忽暗,铁皮门发出叩叩,叩叩的节律声响。
女人如梦初醒,一边高声道:“门没锁,进来吧。”
一边整理工作服内里的高领毛衣,不让脖颈处见不得光的印记显露人前。
铁皮门仍在叩叩作响,女人不得不稳住一团乱麻的心绪,急匆匆抹了抹干涩的双眼,忽略眼周挂着睡眠严重不足的乌黑眼圈,看起来也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她关掉冷得要命的水龙头,不像平常那样咒骂医院抠门,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冰冷刺骨的水才能让她手上脸上的恶心触感消散几分。
她对镜子照了照,想要维持在面对同事时随和的面貌,心不在焉地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嘴角,强迫自己变脸戴上一副正常人的面具。
整个过程铁皮门的叩击声只停了几秒,又匆匆响起,如雷贯耳,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刺激神经。
女人一路小跑到更衣室门口,一把拧开更衣室大门,调侃出声:“门没锁呀,你怎么回事儿……”
话音还没彻底落下,女人的笑容骤然凝固,门口一个人都没有,走廊上空空如也。
她走出更衣室门左顾右盼,面带疑惑,呼喊本应和她一起值班的同事名字,揶揄道:
“雪洁,你是不是又想吓我?你一天天不腻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躲着,再不进来我锁门儿了哈。”
门口还是没有人应声,回答她的只有嗡嗡风声。明明是大白天,这会儿却格外的冷,风从四面八方的缝隙中灌进来,渗透女人的四肢毛孔。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呼出一口热气搓搓了手指,耐着性子又叫了一次,半开玩笑半威胁着:
“雪洁!我懒得理你了。我先说好,我今天没带门锁钥匙,按你的性子你比我还健忘。要是你等会儿进不去,没按时换工作服,领导把全勤给你扣了可别怪我哦。”
女人说到做到,轻轻合上更衣室铁门,伴随着门芯落锁的声音,她擡起头瞄了一眼门口悬挂的圆钟,距离交接班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
她蓦地反应过来,自己心里头乱得很,在值班室根本睡不着,在家里也是辗转难眠。
以至于她乱得都忘记了时间,雪洁这人,平常都是掐点儿上班,打卡的时候从来不多一分不少一秒。
那刚才动静是怎么回事?谁在敲门?
这个点儿值班的同事没道理会上楼。就算她们进更衣室,也不应该敲门。
因为按照正常情况来讲这会儿更衣室压根儿不会有人,外面的人敲门干什么呢。
女人转念一想,宽慰自己:“可能是谁敲错了吧,所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