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都是疯子
第117章都是疯子
因为嘲风接连不断的战绩，云寻时的存在对于神界而言已经不得不变成了默认。
身为敌将之子的他不用再拘泥于栀芈宫这一隅之地。
不过云寻时一般不会走得太远，嘲风出去执行任务前撺掇他去扶桑天散散心，结果云寻时嫌神籍太多，而且众神虽然面上没说，云寻时也不想被当成扶桑天观赏的灵物灵植一样任由他们眼神洗礼。
云寻时决定换一个地方，没什么神籍走动的地界。
用于监测天道劫难的另一重天——鸿蒙天。
“帝君，如今大荒定局已定，您为什么不趁现在，将焚斗扼杀在天劫之前呢？之前由于大荒局势飘忽，下神明白您的顾虑，这同样是下神的顾虑，所以战时没有和他们一起开口。”
“可现在因为柏昙的事，焚斗算是把上神们都得罪了遍，谴责他目无法纪，唯其独尊。
而神兵神将却对焚斗的行为颇为推崇。
下神刚刚的卜算，帝君您也看见了，焚斗奔战四海，疲于应付，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
云寻时原本只是想散散步，顺道看看这一趟嘲风究竟在执行什么任务，为什么过了那么久还没回栀芈宫。
鸿蒙天不仅是监测天道劫难的地界，同样也是神籍领取任务和上神们查看任务进度的地方，而鸿蒙天的存在本身就充满了瘴气，不像神界之所，更像是地府升上来的丛林迷宫。
云寻时刚一踏足鸿蒙天，就察觉到两股高阶灵力，他警惕地隐藏起气息和灵力，准备换一条路，却听见了嘲风的尊号。
有些陌生的声音加上这称谓，云寻时猜测是军师蓬莱，另一位是帝君轩辕无疑。
云寻时瞳眸微眯，听见轩辕道：“如果轻易向嘲风动手，引起他的反抗，混沌被吸引，神界同样会有风险，被他拉入万劫不复。到时候吾和你，所有神籍，就都是他的陪葬。”
轩辕叹息：“抵消天劫最好的方式，是让焚斗先行剔出筋脊，骨血浸浴，自愿扛劫。可让他为了神界自愿扛劫？
怎么可能，按照焚斗的脾性，不把九重天闹个底儿朝天。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不能让神界担这个风险。”
蓬莱回应：“帝君忘了，栀芈宫内，还有柏昙，如果论六界之内能克制焚斗的神，只有柏昙。他会为了他，心甘情愿去死。
战功赫赫又怎么样，牺牲本就是在所难免的事。让焚斗死在战场上，死在妖邪鬼祟魔界之地，加上帝君的无羁法印。这对焚斗来说，是个功成名就的死法，保全了他的威名，也保全了神界。”
“真的只有这个方法了？其实吾还是很欣赏嘲风这个孩子，他的战斗力六界无神可比，如果能一直为吾所用……况且应龙，对嘲风很看重，吾还得给应龙一个交代。”轩辕沉吟。
“帝君，焚斗必须死，他为了神界，死得其所。应龙上神自然会理解，众神籍都会理解的。”
……
“柏昙？柏昙！”嘲风拍了拍云寻时的肩膀，“你怎么在出神？”卸下战甲的嘲风用了洗涤术将自己焕然一新，干干爽爽地贴近云寻时。
云寻时被弄得脸颊发痒，“你终于回来了？”习惯性伸手却没有摸到嘲风的手，而是软软乎乎的茸毛。
只见嘲风的袖子里钻出来一只皮毛火红纯净无杂质的灵狐，竟然只有巴掌大小，云寻时瞳眸微扩，眼底充满欣喜：“好可爱。”
嘲风将灵狐递到云寻时怀里，骄傲自满道：“你别看这小东西现在吱吱呀呀乖得很，我这次可就是去收服它去的，这种灵狐灵力颇深，被我打服了才甘愿化为原型，不然它这小身板能毁天灭地。”
“怎么样，我厉害吧？”嘲风实际上浑身都痛，用灵力修复了好久才敢出现在云寻时面前，还得装作若无其事。
听见嘲风的话，云寻时渐渐收起了笑容，没头没尾地道：“嘲风，有一天，你会不会也因为比你强大的存在而不得不低头呢？”
嘲风愣了愣：“神君，你也太看不起小神我了吧，怎么可能，我可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不过，如果对象是你，我心甘情愿低头。”嘲风说着就半跪在了云寻时面前，用行动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云寻时心头一紧。
脑海里浮现不久前的回忆。
在鸿蒙天听见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云寻时不动声色原路返回，在彻底退出鸿蒙天之后才显露自己的踪迹。
与此同时在栀芈宫划了道连嘲风也无法勘破的结界，亲自进行了一场卜算。
云寻时怀疑过自己撞见蓬莱和轩辕密谋是不是对方的诡计，也怀疑过天劫混沌的真实性，却在卜算开始之后，神色越来越沉，蓬莱说的竟然是真的。
嘲风的命格竟然真的是逆向而生。
其余神籍从出生起只要不出意外，都是盼着飞升，平平淡淡也能活万万年。
而嘲风从降生那日开始就意味着死亡，他的命格与神卷记载之中的混沌一脉同源，生命还没渡过十分之一，天劫混沌就会降临，避无可避。
但又似乎，不是没有变数，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结果并不是唯一。
云寻时捏着灵狐的耳朵，语气平淡，却不容置喙：“可是嘲风，我不想你因为我低头，不管是向我，还是为了我。”
“我喜欢你的桀骜，焚斗神君，哦，不对，应该称呼你焚斗星君了。”
……
“蓬莱上神。”云寻时冷眼以待。
蓬莱没有丝毫恼怒，笑意更深：“柏昙神君，你看向我的眼神可不友善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柏昙你传音给我，相约来见。”
“别装了蓬莱，我们做个交易吧。用神界安危，换嘲风无虞。”云寻时开门见山。
“无知小儿，看来你偷窥了天劫的消息。不过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听你的话？嘲风的命又凭什么配换全神界？”蓬莱瞬间变了脸，却让云寻时看了更加恶心。
“如果嘲风不配，谁配？如果嘲风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你们为什么这么忌惮？因为混沌会无差别惩戒，所以连轩辕也只能出下策。你们想利用我，可以，我可以让你利用，但你必须让嘲风活下去。”
蓬莱闻言难得没有装腔作势，“你听见了我和帝君的谈话……那你应该也知道，嘲风必须死，他不死，整个神界，都有湮灭的可能，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
云寻时哼笑：“你也只是说，有可能。可是你们却要因为那一定的几率，逼嘲风去死，还要心甘情愿为你们赴死，真恶心。”
“你懂什么！我们为了神界殚精竭力，敌将之子当然只会说空话！如果不是为了神界地位稳固，我要是真的只是想杀嘲风，为什么不在他出生之前就直截了当动手，斩草除根。”蓬莱气得吹鼻子瞪眼。
云寻时摆了摆手：“当然是因为你想要六界第一军师的地位，高高在上，只在轩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