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笑不出来了
第118章笑不出来了
“我在废墟之境里，除了看见我父亲……”云寻时捏了捏嘲风的手腕，“还看见了睚眦。你还记得你和蚣蟒大战险些入魔那一次吗？”
“当然记得了！”嘲风眼底迸出光芒，原本还有些沉重诡谲的气氛被他压抑不住的嘴角扬开，他故意当着虢鲮的面超绝不经意提醒：“云儿，你是说，我们第一次神交的那天吗？”
虢鲮：“……”
这是我可以听的吗？他只犹豫了一秒，就立马凑近嘲风追问：“喔，然后呢，然后呢？”
嘲风笑意更深，巴不得把嘴角咧到眼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云寻时提起这一天的言下之意，嘲风的下巴差点儿脱臼。
他笑不出来了。
“等等，云儿，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你在幻境里看到了睚眦，在你我交融的那一天？”嘲风眼底的笑意骤变成难以遮掩的杀意！
他一直都不喜欢睚眦，两兄弟从来都不对付。
可即便再这样明里暗里阴阳怪气也好，老死不相往来也好，见面就打一架也好，至少，他没想过要真的弄死对方。
可现在，嘲风只想让睚眦立马湮灭，入不了轮回，守不了神魂，更没有资格觊觎云寻时。
原本等着听点神界八卦的虢鲮反应过来，嘟嘟囔囔率先捅破了那层岌岌可危的伪装：
“不是吧，睚眦也喜欢你？还有你爸爸晏梓……睚眦，晏梓，睚眦，晏梓……”
虢鲮后知后觉，连忙捂住嘴巴和脸，企图遮掩自己撞破秘密的目瞪口呆！
他看见嘲风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黑沉。
只听嘲风咬牙切齿：“原来是你啊，二哥。”
电光石火间嘲风脚下的土地竟然被震出一条半米宽的裂口，顷刻间飞沙走石，温度骤降得令人瑟瑟发抖，连百米之外的树皮之上都眨眼间挂着一层霜，叶片凋零破碎。
“嘲风，你冷静一点。”云寻时看着周围的动静，心头一紧，“我告诉你，是知道你能冷静，你可以做到的，不是吗？”
嘲风泄了口气，“对不起，都怪我，没有发现眼前的线索，也没有察觉身边的敌人。”
冰霜蓦地融化，变得枯萎干黄的树叶和草根恢复生机，一生一死，只在焚斗一念之间。
“那照你这么说，我也愚蠢至极。我可是喊了晏梓二十多年父亲，现在沧山上，还立着我为他刻的墓碑。”
嘲风哑然。
云寻时抚摸着嘲风下颌，挠痒痒似的点了点，语调轻松：“万年前，我是敌军之子，你是敌军将领。而这一次，我们并肩作战，好不好？”
嘲风摇头。
云寻时有些惊讶。
“有一点我要纠正，万年前，我们就是道侣，是神仙眷侣，是天生一对。”
嘲风抓住蜻蜓点水似的微凉指节，凑在嘴边亲了亲，“我为你而战。”
完全被当做背景板摆设的虢鲮眼冒金星，目不转睛地搓了搓自己的耳朵，嘲风就这么被云寻时哄好了？
……
扶桑天。
神礼官为了彰显自己的能耐，特地费了九牛二虎之灵力凿出一处新鲜花境。
企图在上神大典上向轩辕邀功，与此同时讨好未来的帝君心腹，神界的新进上神睚眦。
花境的镂空穹顶折射出九重天无尽的霞光，流光一泻千里，仿佛从九重天外的神境垂直而下。
万年神木在一阵阵悠扬庄肃的角乐中飞升，横亘在花境之上，只听窸窸窣窣的动静同时响起，神木竟然仿照手持雕刻的场景，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现鬼斧神工。
裹挟着灵力的木屑纷纷扬扬飞落，又在半道化成各式各样的繁华锦簇，一阵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神木的中心显露出四个大字——睚眦上神。
“土得掉渣……”虢鲮正百无聊赖地嗑着从人界带来的程止给自己买的瓜子，假装配合地拍了拍手，顺应神礼官试图烘托的宴会氛围。
他一心琢磨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大典回人界找程止，一方面又担心嘲风会不会突然失控，在大典上和睚眦打起来。
一道传音钻入耳畔，只听孟婆的声音悄悄摸摸：“你可千万要把嘲风看好，我总害怕他因为看不惯睚眦比他先晋升上神，在宴会上动手。虽然嘲风所向披靡，可在座这么多上神，还有帝君，就算要打架也别那么嚣张。”
虢鲮狠狠咬下一颗瓜子，才用传音回复孟婆：“您老人家说得好像我能拦得住他一样，我只能祈祷嘲风能听云寻时的话，老老实实待着。可实不相瞒，他现在这么老实，我心里头更慌了。”
他长吁短叹，短叹长吁，目光扫过宝座上的帝君轩辕，扫过蓬莱，扫过睚眦，再扫过嘲风。
每一位的表情都看起来毫无问题，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被帝君轩辕亲自加封之后，睚眦摇身一变成了神界最年轻有为的上神，地位甚至超越了身为六界战神的嘲风。
而所有神籍，包括虢鲮和孟婆都以为嘲风这一次仍旧不会给睚眦面子，没想到嘲风竟然规规矩矩坐在法座之上，甚至特地找了个位置，和睚眦相对而坐，隔空相望，嬉皮笑脸，令神生寒。
嘲风无视应龙的怒目，在落座之前朝轩辕行了个参见礼，“帝君。”随后又瞥了一眼蓬莱，“军师，一段时间不见，小神颇为想你。”
轩辕面不改色，蓬莱则是皱了皱眉，朝不远处的睚眦望去。
忽然，灵乐戛然而止，原本比天光还亮堂的花境传来轰隆隆的电闪雷鸣，火烧流云也黯然失色，刻着睚眦名讳的神木砰的一声炸裂飞散，汹涌如同剑雨朝神籍们袭击，所碰之物顷刻灰飞烟灭。
沉浸在宴会氛围里的神籍们下意识高声惊呼，也有人反应得快，挥出一道灵力，不过还没等各自发挥实力，一道法印严严实实从头顶罩了下来，将突生异变的参天神木屏蔽在外。
再一眨眼，巨大声响铺天盖地，接连不断的雷声隆隆，足足百米宽长的金色闪电刺破苍穹，滋啦滋啦戳穿了九重天，径直朝着扶桑天奔来，如入无神之境。
新鲜建造的花境轰然坍塌，徒留下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而耀眼无比的流光仙影，鼻息间被随之而来无穷无尽的鬼哭妖嚎顶替，听得在场之神头皮发麻。
他们反应了几秒，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