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那副画卷 - 不谈钱伤感情啊!侯爷 - 糖煮刀片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五十章 那副画卷

许自盈挑了张椅子坐下,“我不能在这里待太长时间。”

周云客脸边的轮廓镀了层烛光,有些许破碎之感,“看来你与容侯已经和好了。”

许自盈盯着烛火摇曳,在蝶翼的睫毛下落上一层阴影,“没有,他给了我合理的解释,但我需要时间去验证真假。”

眼瞳转向周云客,只见他闭紧了干燥发白的嘴唇,眼底的柔和化作一团无奈,“自盈,没有时间了。”

许自盈并没有追问,表面平静,心中早已卷起波澜,尝试着舒了口气,道:“周大哥,你就直说吧。”

周云客道:“我明白,即使我告诉你什么,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我不想……”

“我知道,我知道,”许自盈一手撑头,细碎的发丝挡住眼睛,语调急切,多少有些绷不住。

“这么长时间。我怎么可能没有所察觉,但,就这一次……”

“最后一次……”

周云客捕捉到他指尖微不可查的颤抖,若他不相信,就不会来了,便不再多说,将手里的画轴推给他。

“答案都在这里面,”闻言许自盈放下手,周云客说:“你打开看看吧。”

画轴很沉,仅触碰就能看出它的岁月久远,许自盈手下冰凉,他缓缓扯开了系轴的带子,画轴便犹如波涛般倾泻打开,实心的轴木砸在地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许自盈的心也跟着响了一下,也让他完完整整地看到了这幅画。

“这,这是什么时候……”许自盈的脸上空白一瞬,紧接着错愕地说。

周云客轻咳两声,缓缓说:“大概二三十年前了。”

许自盈分辨道:“怎么可能!我和容飞厌怎么可能三十年前有这种东西!”

周云客闭了闭眼,说出来了让许自盈更加难以置信的话:“这,可以说不是你,这是当年的领卫之首,”

“江掉。”

屋内晦暗,但许自盈一眼就能看出画中人像,就是容飞厌和他,但是,那个他和现在的他除了样貌以外,几乎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他总是穿艳色,可画里的他是一身墨蓝色的劲装;他情感丰富,画里的人神情冷淡给人极大的距离感。

就连那同样漂亮的皮囊,在画里人的脸上也变成了油然而生的疏离,冰冷冷的男美人凝视着画外的世界,静看着许自盈的脸。

周云客见他神情微微呆滞,陷入了极度的震惊,抬起两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臂,“自盈,你别这样,你慢慢的想。”

许自盈极慢地抬起头,看着他说:“别说了,我信。”

周云客略微张口,还想再说几句,只见许自盈往腰间摸索,举起挂在上面的玉佩,“一模一样。”

许自盈手里的“飞”字玉佩,竟与画中人腰上的玉佩别无二差,还有那画边江掉提字的落款,极具张力的笔锋,其中有“荣飞”二字的飞,不论是笔触还是轮廓,都与玉佩上的“飞”字没有区别。

周云客刚一松手,许自盈就坐在了地上,玉佩一角磕在地上,清脆而又沉闷。

许自盈看起来很冷静,将视线移到那画相倚的两人上,半晌才问:“荣β方火曰共炝质厩飞是谁?”

周云客在一旁说:“他真正的名字,”说完又道:“魔尊的本名。”

不等许自盈再问,周云客道:“这画是我偷来的,若不是这半月来容侯一直守着你,我也寻不到机会。”侯府里层层把守,他身上的新伤,也是这么来的。

“魔尊谨慎,这么多年,从不给人记载到他样貌的机会,而江领首从来都以面具示人,这幅画可能是唯一一副留有江掉样子的画了。”

许自盈的声音很低,“你说得对,我从前看过一副江掉的画,但是脸的地方没有了,难怪……也难怪他让我看。”

随后又就想到了什么,嘟囔道:“他居然骗我他是魔尊的后人,可笑……”

周云客听到这话,摇了摇头,“魔尊只爱江掉,不可能与旁人孕育后代。”

许自盈听他语气坚定,自嘲地皱紧眉头:“那他对我,这是做什么?他有病么?”

周云客蹲下身,因为伤痛有些费力,“你也说了,他让你看江掉的画,若他要瞒着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他做的一切,都是要唤醒你的记忆。”

听到这里许自盈有些听不懂,他想到的只是,容飞厌拿他当替身,仅此而已,虽不明白,可已然莫名地心里发怵。

“你什么意思?什么记忆?”

周云客一字一句地道:“魔尊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复活江掉,我奉命去过边漠,就是他驻守的那座城,那城里有一座高塔,已经建了十年了。”

“十年的时间,在高塔里,给江掉重新塑造了一个新的身体,可大概出了点差错,”周云客看着他,“江掉的记忆没有了。”

许自盈顿时遍生体寒,脑袋里“嗡”地一声,什么差错?他就是差错,死后穿越到这个世界,占用了别人的身体,还吞噬了别人的记忆。

周云客轻叹一声:“有些事我不太清楚,大概从边漠开始,准确的说是从你醒来开始,他都在试探你,说的话做的任何事,就连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是他特意安排的。”

仿佛一柄利箭穿透了他的身体,许自盈浑身紧绷,冲动地朝周云客扑过来,手摁在他的肩膀上,“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雪白的纱布上红色再次蔓延,周云客任由他拉拽,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吗?”

“客栈遭到了土匪抢劫,只有我提前赶到了,我说那些土匪都是我杀的,但当时在雪地里,是你一个人杀光了所有土匪,满地残肢,你无声无息地立在中央,然后就像脱线的木偶一样,昏过去了。”

“那是江掉的记忆第一次苏醒。”

周云客又说:“这些都是容侯故意设计的,我恰巧碰见,因为身份容侯没有杀我,要挟我和他们合作。”

“至于当时其他看到你杀人的那些人,早就已经死了。”

许自盈感觉喉咙里都是腥辣的灼烧感,他回忆到那时,那好心带他出城的老夫妻和他们的儿子,回忆起在雪地里苏醒后,手腕的淤青和疼痛,原来,他浑身的污血,都是这么来的。

他无声地吞咽了一下,差点吐出来,“那……那在城外树林那次,也是我……”

周云客点头,苦笑道:“若不是你,我恐怕也要命丧在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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