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坦诚 - 貌美恩公不对劲 - 猫不皂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11章 坦诚

聂云汉听了他的话,登时顿住脚步,目光灼灼地环视周围。

“如何得知?”

卓应闲指着架子上的书籍:“顺序全乱了。”

两人走向存放书籍的架子,卓应闲解释道:“之前我觉得不对,是因为师父对这本《秋日中天》嗤之以鼻,本不会把它放在这里,伸手去取才发现质地不对,继而触发了机关。现在你看,机关前后书籍的摆放次序被弄乱了,《金石簿五九数诀》原本是放在《感气十六转金丹》左侧,现在中间却夹了另外两本书。”

聂云汉一边听他说,一边仔仔细细查查看这架子,也发现了端倪:“有人在这里翻找过,架子上的灰尘印记不对。”

卓应闲将墙壁上的烛台再次点燃,两人十分默契地划了区域,一人一半,仔细搜寻。

“这边架上装药材的容器也被移动过。”

“丹炉里的鼎被人翻过。”

“这边的砖缝也被撬过,有明显的刀痕。”

“靠墙两排架子被人强行移动过,地砖上有划痕。”

“柜子里的文书也曾被人翻查过。”

他们分头将整间密室里所有的痕迹细细筛查一遍,确定是有人在他们进来之后进来翻找过。

聂云汉疑惑地看向卓应闲:“他们在找什么?”

“想必是为了师父的丹经,那上面记录了这些年他所试炼过的所有药物的配方。”卓应闲失神地靠着桌子。

“你师父会把丹经放在这里吗?”

“不会。”卓应闲想了想,摇摇头,“师父向来心思细腻,他不会把所有重要的东西摆在一处。”

聂云汉走到他身边:“既然这样,你师父的性命应该暂时无虞,你别太担心。”

“就算找到丹经,他们也不敢伤害师父。丹经里记载的有些方子凶险无比,搞错一点可能就会害得人丧命,必得有师父亲自指挥才行。”卓应闲捏了捏眉心,“我怕的是师父会受苦,他身子折腾不起。”

“云虚子失踪了一个月,然而今天我们来搜寻,还有人黄雀在后,说明这一个月当中他们并无所获,想必是在此地等云虚子的徒弟回来,觉得这样必能有所发现。”聂云汉思忖道,“这五日来,你有否暴露自己的身份?”

“没有,我怕你随时可能会到,为了不被你识破,我一直佯装自己是第一次来观里。”卓应闲挫败地说,“这帮人潜息本领了得,我在这待了五天,竟对他们毫无察觉!”

聂云汉安抚道:“对方既然是探子,自然擅长掩饰行踪。刚刚我和羽书也没发现,你不必自责。”

“探子真的这么厉害?”卓应闲不免疑惑,他自认为功夫不差,谁知这次出来才知强中更有强中手。

“那是自然,他们平日里练的便是怎么隐匿行迹,不过想来也比不过我们左哥,他状态极佳的情况下可以闭气一盏茶的时间,若是他有心跟踪伏击,除非大罗神仙才能发觉。”

然而卓应闲并没被他的话安慰到,挫败感叠加,整个人疲惫至极。

聂云汉看出他脸上的倦意,便道:“现在耗在这儿也没用,咱们先回去吧。”

卓应闲略有迟疑:“他们现在会不会就在暗中窥探我们?”

“今晚发现了密室并查探过,他们应该料不到我们还会回来。”聂云汉道,“客栈那边应该无事,如果有探子的话,躲不过左哥的眼睛。”

他一边说着,一边凑到卓应闲耳边低声道:“这帮人现在这么做,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好陆续从咱们身上窃取线索。但我们既然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也不怕他们继续跟着,正好请君入瓮,反过来查一查他们究竟是哪路神佛。”

卓应闲点点头,与聂云汉将密室恢复原样,两人再次离开了清心观,返回客栈之中。

进了房间,聂云汉抱起被褥,主动道:“阿闲,你近日提心吊胆,一直赶路,想必没有好好歇息,你睡床,我打个地铺便好。”

卓应闲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口,听得这话,顺口道:“不必,床很宽,睡得开。”

聂云汉一愣,有点意外。

卓应闲这才回过神来,别别扭扭地看着他:“你先前出言调侃实为试探,但你断袖一事……是真?”

聂云汉坦然点头:“如果你有所顾忌,我去跟羽书和左哥挤挤,就是他们……”

他面有难色,似乎有什么不便说出口。

“夜色已深,他们应该睡熟了,不便再去打扰。”卓应闲犹豫了一下道,“我不在意这种事。况且也信聂兄是正人君子,大男人之间用不着这样扭扭捏捏,一起睡便是。”

说罢,他坦然脱靴上榻,证明自己真的对此事毫无芥蒂。

卓应闲依旧睡在靠墙的位置,但不像之前那般带鱼似地贴在墙上。他知道聂云汉目光如炬,心思细腻,生怕自己在举止上有什么不妥,让对方误会自己对他们这类人有成见。

断不断袖的他并不在乎,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的滋味他幼时便深有体会,师父曾经教导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因此卓应闲在待人接物方面颇为谨慎。

过了一会,他听到聂云汉把被子放回原位,接着便躺在他身旁,随即便放了心。

聂云汉是个好人,卓应闲心知肚明,虽然对方表现得孟浪轻佻,可他总觉得这人身上带着一股莫名的悲意,那种放浪形骸,那种毫不惜命的疯狂,都是刻意压抑的后果――心里若憋得难受,好像只能通过不爱惜自己来释放,若有一天真的殒命,那便也是种解脱。

想必是长期刀尖舔血的生活加上两年的牢狱之灾让他变成这样,再来是个断袖,免不了背后被人指摘。

卓应闲不由地替他感到惋惜,挺好的一个人,又在行伍之中,偏有这样的喜好,免不了被兄弟误解。

或许他孤孤零零,连个朋友都没有,就连刚刚说要去跟羽书他们挤着睡,似乎都颇有些为难。

――不对!

卓应闲忽然想到,这间房是他来了之后新开的,也就是说,聂云汉原本就是要跟向羽书和左横秋一起睡,那俩人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断袖!

那人刚才表现得千般为难万般犹豫,又是在做戏给他看!

第三次中了他的圈套,卓应闲又气又恼,转过身来看着聂云汉的后脑勺,越看越气,不由地抬腿踹了他一脚。

“哎!”聂云汉夹着被子滚到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回头看到一双怒气冲冲的眼睛,委屈道,“阿闲,你睡觉这么不老实吗?”

卓应闲坐起来瞪着他:“为什么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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