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自惠甘棠去世、惠如尘袭明王位后，看似平静了一段时期，可随着小皇帝一天天长大临近弱冠之龄，即使有采风和鲁公冽燕公涛的多年教导，仍避免不了对方身为帝王的疑心病滋生！敬帝十二年，
苏堂与何国（天下八大姓之一，宗室衍生，初代君主乃开国先祖文帝第十子公子谊）交恶并开战，不顾众人反对御驾亲征，结果战场上被何国将领射中肩膀落马，宗主国权威荡然无存！这还不算，苏堂竟不顾伤势当众下旨召惠如尘代他出征，如有违抗全族降罪处置！
“请皇上您收回成命！”不等采风反应，燕公涛立马出面劝谏道。
本以为会是鲁公冽为惠如尘求情（毕竟鲁公府与惠氏同宗），结果却是隔了一层关系的燕公家抢先当这个出头鸟，着实让苏堂感到意外：“皇叔公您这是何意——”
“涛弟这是在为红袖王解围呢，怕红袖王‘冲冠一怒为蓝颜’做出什么不理智之事！”鲁公冽在旁跪下为燕公涛如此解释道。
又提这茬，早知道会因此后患无穷没完没了，我就不出这个馊主意拿自己和姐夫的关系做文章当借口来搪塞小皇帝了！
“苏冽你够了——”
“师父您对惠甘棠果然情深意重，朕佩服！”苏堂打断采风对鲁公冽的发难，感叹道。
采风碍于君臣之礼不敢对小皇帝有异议，只好住口，仍不忘用杀气十足的眼神瞪向鲁公冽这个“罪魁祸首”：让你小子多嘴多舌！就算你是我姐夫惠甘棠（文冰）的嫡亲弟弟也没用！
不是你让我替你当初缺席上朝以及惠甘棠请命之事打掩护吗，怎么到头来成了我的错？实话实说也不行吗？看出采风什么意思的鲁公冽估计也觉得自己很委屈，本就有稚嫩感的他再做出这样的表情，就更加“不忍直视”了（再萌萌哒也是个几十岁的老头）！
本以为鲁公冽故意为之人品上比不了惠甘棠（文冰），结果到头来却是个思维发散脑洞极大的奇葩，真叫人大开眼界！
燕公涛见状，不禁扶额：冽哥啊冽哥，你憨是真憨，狗也是真狗！偏偏我和慕晴嫂嫂还能与你共事到现在，真是太佩服我们自己了！
采风对此也是无语凝噎，好在苏堂看过来之前她能够及时恢复常态，道：“皇上既已知晓求情动机，就算不看在臣的份上，好歹念在惠甘棠惠如尘父子所在的明国同属鲁公一脉，就不要让对方干这同室操戈之事——”
“红袖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打断采风的话有所质问的意外不是小皇帝，而是鲁公冽——难道这家伙憨归憨，关键时候已经因此猜到惠氏父子的真实身份了？
身为知情人之一的燕公涛不禁用担忧的眼神看向采风，正思索着要不要替对方向小皇帝辩解并求情的时候，采风已经回答道：“没错，惠甘棠惠如尘父子不单单出自鲁公惠氏那么单纯！而是——”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惠甘棠就是上任鲁公苏森嫡长子文冰、你鲁公冽的亲哥哥！”
一石激起千层浪，采风的话着实让鲁公冽和小皇帝惊到了，直呼：“不可能！”
“当年的文冰世子到底是死是活，就我们谢家三姐妹、庄帝本人、当年参与伐幽联军的诸侯士族们知道——”想起了什么，采风望向在场的文武百官，“如果没记错的话，诸位既是庄帝时期过来的老人，自然也参与了当年那场战役，你们说说，文冰世子真的为国捐躯了吗？”
“这——”
“自然是没有！”对上小皇帝苏堂惊讶的眼神，抢先回答的燕公涛跪下叹道，“皇上，臣不仅和红袖王同辈同朝，而且和死去多年的文波哥哥可是一起被文冰文鸿两位堂哥一手带大的，如何认不出恩人来？红袖王所言全是真的，还请皇上明鉴！”
见对方不似作伪的样子，来不及消化这些信息的小皇帝苏堂好不容易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早说？”
“之前不说是因为没得到庄帝的允许，又顾及到太子烈——”想起苏堂是太子烈之子，采风顿了顿，苦笑一声道，“而拖到如今是因为尽管要尊重惠甘棠（文冰）本人的意愿，可眼下再不说的话，文冰世子这一脉就要断送在皇上您的手里了！”
采风最后一句话过于大不敬，要是换做他人，苏堂一句“放肆”早已怒骂出声，可谁叫采风是他的恩师呢，而他本人又做不到他父亲太子烈那般忘恩负义！
“~~~~~~师父您不必如此，朕收回成命就是！”苏堂良久叹道。
采风凄然一笑，郑重其实地对小皇帝磕头谢恩，随后还呈上了怀揣已久的一本奏章——
“师父您要提前告老还乡？”小皇帝接过翻看后惊讶道。
采风回道：“皇上您弱冠之年将近，臣年老多病再不能为朝廷效力，还是回封地为好！”免得有个三长两短客死京城冲撞了皇上你！这句采风虽克制着没宣之于口，但还是免不了有一丝怨气在！
捕捉到对方情绪流露的小皇帝顿时：“~~~~~~”
鲁公冽和燕公涛：“~~~~~~”
敬帝十三年初，与何国将近一年的战役结束，同时也是采风正式离京之日——苏堂最终还是准了她告老还乡的奏折，采风临走时则是以“怀正”的弱冠之礼表字回赠，全了这些年的师徒情义！
“多谢姨母救命再造之恩！”
在回封地的路上，等候已久的惠如尘一见到采风便扑通一声跪下磕头道，吓得采风急忙扶起对方：“你这是干什么？快带惠风堂的人回去——”
“姨母放心，如尘会好好保重自己不让您继续操心的！”惠如尘一笑，“如尘此次前来，除了感谢，更是希望能亲自将您顺利送回祁国封地交予灵珊手中！”
采风愣了愣：“你跟灵珊通过气了？”
惠如尘点头，又怕对方因此发作，于是补充解释道：“虽然灵珊和我早早准备好如何迎回您，但为了不让姨母您难做同时也为了防止被皇上抓到什么把柄引来不必要的争端，她特别嘱咐我在半路等您！”
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采风对多年不见的女儿还是有几分心疼的：“真是难为她了！”尤其女儿灵珊可是现任祁国之主！
“姨母这是答应了？”惠如尘在旁试探性问一句。
采风点头一叹，任凭对方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