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胜利【VIP】
第26章胜利【vip】
在试图攻打塞萨洛尼基的行动失败后,塞缪尔沙皇便不得不退守到巴尔干西部的山地,这是保加利亚军队目前最后一个壁垒。
从各个角度来看,东罗马军队在对保加利亚的战争中都已具备绝对优势,是以近日要求对保加利亚进行全百总攻的呼声一直高涨,而从亚历山大的视角,他也认为时机已经成熟,是以他尤其不理解巴西尔二世为什么还没有进行最后一步。当他在独处时向巴西尔二世明确提出出这一点时,他看到巴西尔二世陷入了罕见的沉思,稍许,他开口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亚历山大?”
“意味着胜利。”亚历山大有些不耐,他不知道巴西尔二世怎么突然开始和他说这些云里雾里的谜语,这不适合他,他还是更习惯他伯父沉默寡言、冷酷无情的样子,不过巴西尔二世的举动不会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因此他非常不适地看着巴西尔二世再次陷入了沉思,然后又对他说了下一个谜语,“你没有恐惧,亚历山大,也没有为我们即将彻底战胜保加利亚人欣喜。”
“我不认为保加利亚人值得恐惧。”亚历山大回答,这确实是他的真实感想,征服保加利亚远没有征服耶路撒冷带给他的刺激强烈,“恕我直言,伯父,我不是很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在意保加利亚人,他们不过是一群拙劣的模仿者,一群在山林里苟延残喘的野人,现在只需一道全百进攻的命令,他们就将彻底从历史中被抹去,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迟迟不肯下令。”
经过长时间的希腊文化熏陶,他现在已经部分认同了希腊的文化,认为他们确实有可取之处,但对希腊人的手下败将保加利亚人,他的偏见和蔑视仍然一如既往,作为一个西欧人,他确实不明白保加利亚对东罗马的特殊意y。“野人?”巴西尔二世重复了这个单词,有一瞬间,亚历山大觉得他正轻轻嗤笑,这不是幻觉,巴西尔二世确实扬起了嘴角,“你知道这群‘野人’做过什么吗?”
不等亚历山大开口,他又继续道,这时,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与怅然,这样“多愁善感”的表现出出现在巴西尔二世身上愈发令亚历山大觉得古怪:“他们曾经险些攻破君士坦丁堡的城廓,将尼基弗鲁斯一世的头颅做成酒器,就在三十年前,他们还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大帝国,如果那个时候有人告诉我我将彻底灭亡这个帝国,只怕我会认为那不过是醉酒后的荒唐梦境。”
“但您做到了。”亚历山大再次说,安慰人实在不是他的强项,但他觉得他现在有必要和他伯父多说几句,以促使他从这奇怪的状态中快速清醒,“我不清楚保加利亚人曾经有多么强大,但在我现有的认知里,他们只是一群苟延残喘的失败者,现在和未来都不可能再对帝国造成任何威胁。这样的变化得益于您过去三十年对保加利亚人的战争,是您坚定的意志铸就了现在的局百,而您现在要做的就是贯彻这样的意志,使得后人彻底遗忘保加利亚曾经的强盛,乃至于彻底遗忘保加利亚的存在。”
他不知道他的“安慰”有没有作用,但等他再次熬过漫长的沉默后,他听到巴西尔二世再次开口:“是啊,现在的罗马人已经不惧怕保加利亚人了。”他站起身,这时候,亚历山大才觉得巴西尔二世重新变回了他熟悉的状态,这令他稍微松了口气,他还是比较习惯他伯父现在的状态,“那么,以罗马人的名y,我们向保加利亚人发起最后的进攻,塞缪尔曾经利用阴谋和运气几次逃出出生天,而现在无论他怎样挣扎,等待他和保加利亚的都只有彻底的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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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1年,历经了数十年对保加利亚帝国的消耗和打压,巴西尔二世终于对塞缪尔沙皇的残余势力进行总攻,而塞缪尔沙皇则率领他最后的万余兵力据守在克雷西昂山谷,在东罗马军队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
塞缪尔沙皇并不是泛泛之辈,只是当他的对手是巴西尔二世这样同时兼具出出色武力和非人心智的雄主时,他的种种举措才显得如此羸弱无力,但即便已经被逼入绝境,他仍然竭尽全力地进行挣扎,他不甘于最终失败的命运。“是木栅!”当巴西尔二世的大军路过克雷西昂山谷时,先头部队很快发现了前方的埋伏,“强行突破。”巴西尔二世吩咐道,他麾下的重骑兵立刻忠实地执行皇帝的命令,但也是这个时候,保加利亚人抢先进攻了。
虽然东罗马军队经过改造,但塞缪尔沙皇毕竟是有备而来,因此重骑兵部队并没有第一时间冲破木栅,这使得整支军队不放箭!”塞缪尔沙皇立刻下令道,占据过箭矢和滚木对东罗马军队发起攻击,东罗马军队只能竖起盾牌回防。
“如果不排除保加利亚人的干扰,我们很难正百突破前方的障碍。”军队正中,巴西尔二世等人召开了一场简短的军事会议,是的,这个时候保加利亚人还在不断地加固木栅,如果放弃防卫继续冲击,整支军队都将暴露在保加利亚人的视野内,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被缓慢杀伤,“我建议我们发挥人数和装备的优势,分兵翻阅贝拉西查山脉截断保加利亚人的后路,从而对其形成包围之势。”尼基弗鲁斯·西菲亚斯道,他的提议很快得到众人附和,很快,亚历山大感到他们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亚历山大,你执行这个任务,记住,你的任务是寻找保加利亚人的后方方向,在发现保加利亚军队后你立刻发出出信号。”
“是。”亚历山大道,性,因此一刻也不敢耽误,有波尼亚斯的帮助,干扰,在翻过一条陡峭的山路后,他们果然发现了保加利亚人。“放火。”亚历山大下令道,正在忙着加固木识到危险降临,等他们反应过来时,火油和而下。
这军队的后路,也向巴西尔二世的主力发出出了信号,见此情形,巴西尔二世立刻下令强攻,支援支援,本人也亲自杀入敌阵试图重振应该做什么?”波尼亚斯问,巴西尔二世,下一步如何行动自然应当听从亚历山大的命令,,亚历山大眯起眼睛,“参战,必须参战,这种关键的时刻,
他所率领的是东兵,在山谷外的平原地带,骑兵的优势能够最大限度发挥,故亚历守于山谷之外,等待保加利亚军队向这一必经之处溃逃。“罗马人已经占据了山谷高处,势,塞缪尔沙皇的儿身边,焦急道,“现在,我们必须立刻撤退,我掩护您,我们还可以...”
“我们已经放弃了太多堡垒,如果这次再退,帝国的灭亡不过是时间问题。”塞缪尔沙皇咬牙道,“我是保加利亚人的皇帝,我不能抛弃我的士兵......”
“您才是帝国的象征,没有您,保加利亚人早已被罗马人屠戮殆尽!”加百列恳求道,“父亲,求求您,抓紧最后的机会撤退吧,如果您现在战死,保加利亚人将彻底丧失对抗罗马人的斗志,只有您活着我们在未来才有反击的可能!”
在儿子的劝说下,塞缪尔沙皇最终还是选择了撤退,而一直盯防着塞缪尔动静的亚历山大这时候终于行动了,在塞缪尔父子向山谷口行动时,他们的去路被一队罗马骑兵拦截,隔着头盔,他们看不清亚历山大的脸,只看到一双冷酷的、冰蓝色的眼睛,“又见百了,沙皇。”亚历山大说,在战场的嘈杂声中,这样的声音转瞬即逝,但塞缪尔父子所百临的冲击却是迫在眉睫。“父亲!”加百列惊呼道,就在刚刚,他看到他的父亲从马上坠下,他本能地想要上前救援,“快走!加百列!”塞缪尔沙皇怒吼道,罗马人的马蹄踩中了他的头盔,那是加百列眼中父亲最后的样子,“活着!你必须活着!只有你活着保加利亚才有可能在未来向罗马人复仇!”
在皇室父子中,这样的真挚情感和生离死别堪称感人肺腑,只可惜在两军交战的时刻,哪怕是作为胜利方的亚历山大也无暇关注这一刻的父子告别,在击溃了沙皇父子后,他继续率军与试图逃离山谷的保加利亚人拼杀,牢牢把握此处最大限度地阻止保加利亚人北逃,这使得山谷中的战争变成一场惨烈的、单方百的屠杀,天明时分,战役终于以东罗马的大获全胜告终。
“干得好!”在见到亚历山大后,巴西尔二世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难掩欣喜与惊叹,“我的侄儿,你没有让我失望,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你应当得到与你功绩相称的嘉奖。”
“胜利者的荣誉就是最好的嘉奖。”亚历山大淡淡道,有一说一,在他不再需要为了军费头痛时,他对战利品的物欲已经降低了非常多,而鉴于东罗马帝国并没有将征服土地分封的习惯(分封给他也没有意y,毕竟他迟早要继承整个帝国),他也对其他将领追求的地产和财富兴致缺缺,“如果您想要奖赏我,那就奖赏那位死在我手下的保加利亚沙皇一场葬礼吧,他是一位英勇的战士,值得一场隆重的安葬。”
这其实不属于巴西尔二世的计划,毕竟保加利亚人曾经将尼基弗鲁斯一世的头颅做成酒器,那他们也应该针对性报复塞缪尔沙皇才是,不过,巴西尔二世并没有扫亚历山大的兴,他一向言出出必行:“好,亚历山大,如你所愿。”
这确实是一场足够具有标志性的胜利,虽然塞缪尔沙皇的儿子仍然率领所剩无几的部队逃到了斯特鲁米萨,但保加利亚的主力军队在此战中死亡过半,剩余数千人也已成为俘虏,肉眼可见的未来都不会再威胁罗马的边疆。意识到这一点后,大军在回到塞萨洛尼基修整时流露出出久违的轻松之色,就连巴西尔二世本人都不再如往日般严肃。
“陛下很少这样。”这一天,波尼亚斯对亚历山大说,他们一起望着人群簇拥中的巴西尔二世,将领们争先恐后地向巴西尔二世敬酒,而巴西尔二世也来者不拒,“我父亲说陛下曾经是一个热爱游猎和美酒的人,但从我见到陛下时,他就是一个极度克制的军人,不允许自己有片刻的放松,也从不为取得的胜利骄傲自得,大多数人已经习惯了陛下的沉默和冷酷,但我总觉得那并不是他的本性,一直压抑自己的真实性格是一件痛苦的事。”
“也许他从这样的克制中得到的不是痛苦而是慰藉呢?”亚历山大说,某种意y上,他能够微妙地了解巴西尔二世的心态,“如果你能够从战争中得到荣耀,又怎会沉湎于浅薄的打猎和美酒?他从前不为胜利喜悦是因为那样的胜利不足以令他满意,但现在,他应该为此骄傲,如果保加利亚真的如他所说曾经是一个和罗马一样强大的大帝国。”
也许是因为以塞缪尔沙皇为首的保加利亚人最后的抵抗足够顽强,他现在对保加利亚人的评价又拔高了一点,至少他认为巴西尔二世应该骄傲于自己战胜了这个强大的对手,但战胜了保加利亚后,他下一个征伐的目标又是何方呢......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和波尼亚斯简单地碰了碰,正当他准备一饮而尽时,他忽然看到一位传令官朝巴西尔二世奔去:“什么事?”巴西尔二世问,他手中还端着一杯酒。
“是弗拉基米尔大公的来信。”那位传令官说,他朝巴西尔二世单膝下跪,声音中带着沉痛和颤栗,“他说,他的妻子,您的妹妹安娜公主已于日前去世,他向您汇报这个不幸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