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chapter55 大地与骨骼
耳边轰响骤退,阮星恍惚一瞬,眼前许深还在低吻自己,唇齿还被许深紧紧束缚,“哥?”
他恍惚地低头去看手上的军刀,看了看压在军刀下的红线,喘着气看着许深,“哥。刚刚…”
许深回过神来,他的手还紧紧捏着阮星的肩膀,血肉回到了骨骼之上,在他的手掌之下,阮星的脉搏跳动着,许深慌忙地要去夺走阮星手里的军刀,“小阮,哥哥来,你让哥哥来!”
“哥,”阮星捏住军刀,“我知道剪哪根了,按着时间,我换一根就是了。”阮星往后退了一步,他看着许深,好像面目全非的那一瞬间没有发生,可是阮星的心却已经四分五裂再不如初了,他不能让许深死在自己面前,永远不能,阮星捏着军刀,他把刀子抵着蓝线,“哥,你快走,不安全,让我一个人来吧。”
许深看着阮星,他望着阮星的瞳孔,宇宙所有的奥秘与定力许深不懂,他懂阮星眼睛里的所有想法。他的手握住阮星的手腕,他的声音从牙齿的缝隙里一节一节咬出来,“小阮,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哥,再不走又没时间了!”阮星吼着要甩开许深的手,他把军刀往回收,许深却捏住他的手腕把军刀一甩――飞出了三米远,直插在礼堂的木头地板上,“哥!你干嘛!”
“我干嘛?你想干嘛!”
阮星发疯了的甩开许深,他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可是他要去找那把刀,还有时间。阮星被许深一把拉了回来,“小阮,你没得选。你只能活着!”
“哥!你要我怎么活啊!”阮星甩开许深的反作用力让自己跌坐在硬质的木地板上,骨骼和地面的撞击让疼痛沿着脊椎一路攀到大脑,“哥,我求你!”
“是我求你!”许深上前蹲下,他看了眼计时器,“小阮,时间到了。”
阮星身上的炸弹应声瓦解,像橘子分了瓣,从身上掉落,零零散散的落在地上。
“哥?”阮星抹掉眼泪,手上沾着湿漉漉的油彩,是刚才他自己划在脸上的,“你知道了?”
“我刚刚说过,”许深从衣领揪起阮星,把他捏在手里,“是你忘了,你从心里拒绝承认我爱着你,你还忘了,我还和你一起长大。”
“阮星,你在想什么,我全都知道。杨怡想要什么,你怎么猜到的,我就怎么猜到的!”许深一转手提着阮星就往外走,迎面是冲进来善后的队伍,黄斌冲在第一个,“深哥!你们没事!炸弹呢?!”
“那,碎了一地。”许深回头瞪了一眼,“你们善后,我先回部队里去!”
“啊?”黄斌正要跑去处理那一地散碎的炸弹,他折回来,“深哥,你要去干什么?”
“教训人!”许深捏着阮星的后脖颈,一路将他拽到部队的军车前,“许队长,”军医上前要去接人质,“我们送你弟弟去医院检查…”
“他不需要!”许深打开副驾驶座,把阮星一把丢上去,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可是…这流程,不管有没有受伤…”军医正要继续说下去,胡伟走过来,“许深,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自己家里人,自己处理。”许深一拳头砸在引擎盖上,他看见里面的阮星静坐着,好像刚才的生死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抉择。“许深你这是要挨处分!”胡伟吼他,“你弟弟要送医院!你是军人!”
“我他妈是家属!”许深喉了回去,他拉开车门坐上了上去,一脚油门一路狂飙开回了部队宿舍。宿舍的楼空空的,所有人都还在处理炸弹,许深却把这个浑不知生死为何物的当事人带回来了。
阮星被提着直接进了房门,许深一脚踹上门,把阮星死死摁在门背上,他抵住阮星的肩膀,“你刚刚就是要死!”
阮星的腰窝抵在了门把手上,膈得他生疼,他皱起眉头,“哥,疼…”
“你疼我他妈不疼?!”许深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是我求你求的还不够是不是!阮星!你就非要死!”
阮星轻轻地放下胫骨,他不和许深的愤怒作对了,软软地靠着门,他把头轻轻地搭在许深撑着自己肩膀的手臂上,“哥。我如何爱着你,活在这个世界上。”
“为什么不能!”
“哥,牛郎和织女为什么隔着银河。”
“怎么,阮教授研究天体物理,新课题是研究中国神话故事中的宇宙奥秘了?”许深压着脖子,凑在他耳边,呼吸被阮星的耳垂挡住,又回到了许深的嘴边。
“因为不被允许,所以有银河这般宽度的枷锁,横在他们之间,星河里流着世俗,流着诸因,流着一切不允许。哥,”阮星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落下,“不能爱你,我不想活啊!”
许深吻住了阮星,狠狠地捻着阮星的唇一寸一寸尝过去。“哥哥陪你死了一次,你给哥哥活着,哥哥求你。”
军扣在这间宿舍里被松开过很多次,只有这一次的响动,不再是因为保家卫国的热血,而是一声对世俗束缚的宣战,又一次,不再是阮星遮掩在当年身份之下的偷偷挑衅,是许深清醒地把阮星推倒在床,压在身下,他把阮星的双手交叠握在自己的手掌间,左手摁住阮星的喉结,“小阮,我要你活着,然后爱我。”
军装上的硝烟刺鼻浓烈,许深剥去上衣只留打底的背心,褪开军裤,松松垮垮地落在腿间,他分开阮星,甚至想用兜里的枪油去玩弄他,他从床边的柜子上拿来护手霜,“小阮,你爱不爱我?”
“哥…”阮星看着许深,想摇头,可是胳膊束缚在他的双耳两侧,他的耳廓刮到了手臂,动弹不得,我爱你啊,阮星在心里疯狂的吼叫,我的骨骼,我的血液,我的脾脏,我的肌肤,我的每一寸呼吸都在爱你,“哥,我们不可以了啊…”哥,我爱你,是用血液在爱你,是用这份如此相似的血液在爱你啊!
“从前你想偷偷的可以,”许深草率地做完扩张,“如今我要正大光明的可以。”
许深进入阮星的那一刻,阮星的脑袋轰燃炸开,是当年那个在命运面前如此嚣张的自己,在春天的风和秋天的雨里疯狂地嘲笑自己,“啊――”阮星失声叫了出来,“哥,别…”
“小阮,你没得选,你也没得逃。”许深喘着粗气一下一下压着阮星,迷彩军裤在反复摩擦的作用下滑到了膝盖,许深把阮星直接从床上抱起来,他站起来踢掉军裤,阮心失去了支撑只能紧紧搂住许深的脖子,用大腿紧紧攀住许深的腰背,他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潜意识里只有那句无法宣于口舌的爱你。许深在这一瞬间被阮星紧紧吃住,他被激了一下,将阮星反按在桌前狠狠抽插,直到阮星的胡乱挣扎碰翻了桌边那瓶许愿瓶,星星散落在桌子和地上,许深在低沉的闷哼里,将自己标记在了阮星体内。
“哥…”阮星颤抖的手抓起落了一桌子的星星,“这是…你叠的?”他想回过身子,许深却没有要退出来的意思,他俯身抱住阮星,任由下面的黏腻在腿间流淌。
“我每叠一个,我就许愿一次。”许深咬住阮星通红的耳朵,“银河为我逆流,时光追你而来,我好抱住你。”
我们通晓地球到星辰的广袤空间,却在地面到骨头之间迷失了方向。
【注】:
1.最后一句引用辛波斯卡的诗句。
2.杨怡的愿望,就是想让阮星在生命的最后无人救他,如果许深愿意袖手旁观,如果两根线没有一根被选择,如果阮星被所有人放弃,包括阮星自己,杨怡想看到那样的阮星,因为那是当年的自己。
这一点,阮星想明白了,许深也是,所以他们都知道炸弹怎么解。
3.我朋友在军校的时候,用护手霜是因为训练很容易让手段时间起茧,所以会备着。(但不是每个人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