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3)
真假(3)
“你想要告绥王些什么?”文安帝揉了揉眉心,他这几日实在过得不是很顺畅,儿子没一个省心的,大臣也成天这个那个,现在连国师都掺和进来。
“绥王殿下佣兵自重,有谋反之象。在臣卜卦之后,绥王殿下还意图劫杀臣,臣实在惶恐,只得来寻陛下庇护。”国师字字泣血,似是真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文安帝并未言语,似是在等萧风迟自己来辩驳。他已经处置了郑家,如今再处置了萧风迟,怕是真要寒了武将的心。
“父皇,若是国师定要说儿臣有二心,那便要国师拿出证据来,不然便莫要空口白牙污蔑人!”萧风迟道。
“有没有绥王殿下心里清楚。”国师语气不善道。
“国师这话什么意思?你是真当自己几句话就可以左右父皇的决策了吗?”萧风迟恨不得现在一剑捅死这个老不死的。
朝中大臣也纷纷附和萧风迟,郑云间淡淡开口:“绥王殿下说的有理,国师声称绥王殿下要谋反还要杀你灭口,可有证据?”
谁人不知郑云间就是因为国师一句话落得这般下场,现在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里,最不盼着国师好的想来就是郑云间了。
“天象如此。”国师背挺得笔直。
“好一个天象如此!”岭南王从外面大步走来。
自他从岭南回来之后便越发没有规矩,不过文安帝也不管他,由着他这般无礼,其他人也就不好说些什么了。
“贤儿怎么来了?”文安帝没料到从来不早朝的岭南王会突然过来。
国师则缓缓闭上眼睛,口中喃喃一句:“果然如此。”
离他进的大臣听到后问:“国师是说什么果然如此?”
国师站起身来仰头大笑:“今日想来就是我的死期了。”
天命之人,不可为自己卜卦,他这一卦还是当初他师父替他算的。
若是有一天他贪恋红尘,那他有第二个孩子的第三个月,便是他的死期。
他被迫回京这么久,原来他的孩儿已经三个月了啊。
“国师,你长得很像我在岭南见过的一人,只不过那人有妻有子,不知道国师从前是否有个孪生兄弟啊?”岭南王问道,“对了,国师现在怕是已经几百岁高龄了,就算是有也早就离世了。”
岭南王话说到此,在场各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国师贪恋红尘娶妻生子,现在早就失了神通,与寻常男子无异了。
“国师,四殿下所言可属实?你在岭南已经成婚生子了?”文安帝不悦道。
早在十几年前,国师就借口要云游四海,让他的小徒弟来主事。现在看来哪里是为了云游四海啊。
“岭南王所言不错。”国师说道。
“既然如此,你刚刚为何又要说绥王有谋反之象?”文安帝问道。
国师辩解道:“这一卦是陛下刚登基时算出来的。”
“哼,陛下刚登基时算出来了,那为何你当时不说?”若不是现在在朝堂上,郑云间怕是要一巴掌扇过去了。
国师只言:“时机未到。”
“父皇,这人就是个满口胡言的骗子,他的话如何能信!”萧风迟扑通一声跪下。
“照我说,凡事不可能空穴来风,既然国师能有此言,不如陛下好好查查绥王殿下。”说话的人正是五皇子的外祖冯大人。
“那冯大人尽管来查好了,本王身正不怕影子斜。”萧风迟咬牙道。
“好了,此事告一段落。”文安帝最近身子越来越不好,实在不想在朝堂上听他们吵架,“国师,压入死牢,三日后问斩。”
“谢陛下隆恩。”国师向文安帝拜完,又向岭南王一拜。
“国师这是何意?该不会是觉得本王也有谋反之象,还能谋反成功,所以提前来拜本王吧?”岭南王道。
国师却开口道:“罪臣谢过岭南王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不仅是岭南王,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这怎么就救命之恩了?若是岭南王不说那番话,萧风迟今日就真成乱臣贼子了也说不准。
“岭南虫灾水灾旱灾,百姓民不聊生,若是没有殿下,臣的妻儿怕也活不久了。臣将他们藏在岭南,再寻之时,怕是两具白骨。”说完,国师又一拜,“臣谢过岭南王救命之恩。”
“别谢了,走吧。”岭南王当时只想着岭南百姓度过难关,谁在乎他的妻儿怎么样?
临被拉走时,国师又一拜,三拜大礼,感念岭南王治理有方,不计前嫌,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将国师带走后,文安帝见岭南王也在开口道:“贤儿也到年纪了,是时候该选个王妃在府上执掌中馈了。”
此话一出,朝中有女儿的大臣皆变了脸色,谁人不知岭南王好男色,还荒唐到赤身裸体招摇过市,这谁敢将女儿嫁给这种人?
“儿臣从前荒唐了几年,现在想想确实该安定下来了。”岭南王道。
文安帝满意地点头:“朱爱卿,朕记得你的亲生女儿刚找回来,可定下结亲的人选了?”
“回陛下的话,暂时还没有。”朱尚书猜着,这怕是要给他女儿指婚了,“不过臣这女儿才找回来,拙荆与臣还不想把她嫁出去。”
文安帝道:“无妨,成婚一事哪里急得?不过这婚事还是要早些定下来,叫他们二人培养感情才是。贤儿,你说呢?”
岭南王道:“儿臣但凭父皇吩咐。”
“好!”文安帝道,“传旨,封岭南王为宸王,赐婚朱家朱彤管。”
被流放过的王爷配一个自小长在乡野的农家女,这场婚事高兴的怕是只有文安帝一人,其他人多数都是看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