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齐晞篇）

番外二（齐晞篇）

奉羡三年，霁胜齐十七，肩负着寻找玄茗的重任就下了山。其实山上大家都知道这少主纯粹是自己想下山玩，什么寻找玄茗，都是幌子。

时年皇帝元晞二十，微服私访途中特来锦官城见了皇叔元珏，正欲离开之际，忽遇城中武馆打擂，只驻足了片刻，眼睛就再离不开那擂台之上所向无敌的恣意少年。

色令智昏，元晞鬼使神差上了擂台，被霁胜齐一招打成重伤，吓得台下刘百林差点当场昏厥。

“你他娘根本就不会武功，上来寻死啊！给老子滚下去！”霁胜齐明显也是被吓了一跳，但开口却是毫不客气，末了还补了一句，“贪恋老子美色直说，别这样吸引我注意。”

元晞借伤发挥，坐在地上，垂着一只脱了臼的手臂，另一只手伸向霁胜齐，却被霁胜齐不解风情地一掌拍开，元晞委屈道：“方才在台下听见你说能接下你一招才配知晓你姓名，这一招我也算接得实在，不知少侠可否告知姓名？”

“实在？”霁胜齐听笑了，“你只接了半招。”

元晞一脸为博佳人一笑头可断血可流的姿态道：“我还有一只胳膊，还能再接半招！”

吓得被擂台边小厮拦住的刘百林惊恐大喊：“使不得！使不得啊！！哎呀！！！皇...公子！快些下来罢！！！”

霁胜齐大笑起来，而后弯腰凑近元晞，在他脸上细细打量，从没有人敢这样盯着元晞看。

元晞一开始还能直勾勾看回去，但看着看着愈加猛烈的心跳可骗不了人，他脸渐渐红了。

“果然，”霁胜齐满意一笑，“你接不了我后半招，我只比试，不满足个别人的特殊癖好。”

台下顿时爆笑。

“你——”元晞心里的喜欢霎时被浇灭大半，“我没有特殊癖好。”

“我向来说话算话，黄公子，既然你挨了半招，那——”

“啊——”元晞左臂忽然一疼，咔嚓一声，霁胜齐将他脱臼的手臂复位了。

霁胜齐还好心地将他拉了起来，“饿了，今日不比了，老子要去吃饭咯！”

元晞就这样看着霁胜齐轻功一起直接越过人群往远处走，而后听见远远传来的一声，“我姓霁！！！”

.

奉羡四年，春正好，奉天殿上，武状元登堂，看清那端坐御台之上的天子是何模样后，霁胜齐霎时惊恐地将头垂下。

汗颜呐——！！！

元晞早听闻京城来了一号响当当的人物，也注意到了那武举名册上“霁胜齐”这个名字，殿上一见，果真是他！

时隔一年，再见那一眼惊鸿后时常浮现心间的少年郎，元晞被霁胜齐的反应逗得想笑，但大殿之上他又不得不收敛情绪，直至留下霁胜齐一同用膳，他才对着不知所措的霁胜齐捧腹大笑起来。

“原来你不是黄公子...是皇上啊。”霁胜齐尴尬地挠着头道。

元晞还在笑。

“那日打伤你，怨不得我，我也不知道你不会武功啊，但故意说你有特殊癖好引得别人嘲笑这事，是我不对，我道歉。”

元晞依然在笑。

霁胜齐更加摸不着头脑，“皇上，你...您别笑了，有点瘆得慌。”

元晞终于笑够停了下来，但一开口就道：“霁胜齐，我心悦你。”

“啊？”霁胜齐没反应过来，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按理说应该是“我杀了你”才对。

但看到元晞认真的模样，他大惊道：“啊——？！”

元晞逼近：“你那日说的，贪恋你的美色可以直说，现在我直说了，你当如何？”

“不不不，皇上，”霁胜齐连连后退，“我那时只是一时口快，我...还是很保守的...”

元晞停步，有些失落，像是自嘲似的摇摇头，“我知晓了。”

霁胜齐：“知晓什么？”

元晞：“知晓你对我无意，不喜欢我。今日之事就当我是在报那日被当众嘲笑之仇罢，放心，往后我绝不纠缠。”

晚膳的氛围变得有些奇怪，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元晞又恢复了平时有些寡淡的神情，霁胜齐时不时偷偷瞄一眼元晞，最后实在忍不住，一脸懵懂道：“皇上，我想问个问题。”

元晞：“嗯？你问。”

霁胜齐：“怎样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心悦某人？”

元晞终于笑了，他道：“那人叫你日思夜想了？”

霁胜齐：“算是吧，但我也不止想他，我还会想家中父母。”

元晞：“这要我如何解释，你日后真遇上心悦之人，自然就明白了。”

.

奉羡五年，云麾将军霁胜齐在边疆战场一战成名，元晞亲赴战场与将士们同庆，两月朝夕相处，临别前夕，霁胜齐彻夜未眠，呆坐一夜，终是将自己心中那说不清道不明了快两年的心绪想了个通明。

天还未亮，他风风火火闯进元晞帐中，对着睡眼惺忪的元晞诚挚到有些傻气道：“我先说好，你就算要砍我的头，我今日也只想叫你元晞。”

元晞不语，只是憋笑着看他。

霁胜齐紧张却又迫不及待地道：“我想明白了，我心悦你！从很久之前就心悦你！元晞，你是皇帝，什么也不缺，我拿不出什么新奇的花样来讨你开心，承天、陇州、开元就当是我的聘礼，你可愿嫁我？”

元晞想也不想，“就算没有这些，我也愿意。”

.

奉羡十年，大旱第二年，北方胡人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