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年后，在各方支援下，西南的灾后重建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至三月底，桑吉尔商会中大部分灾民都已经搬出，回到了在西南官府帮扶下重建完毕的家中。

各地学堂学塾也陆续重新开课。

柳琛云的“冬假”结束，正准备返回锦官城之际，朝廷传来消息：今年太后大寿的圣寿节要在宫外与万民同庆。

公孙胥甫近来被太后那边盯得严一直没什么动作，元溯决定趁着圣寿节给他添把火。

这次西南的献礼便要为天下百姓献上一个特别的戏目。

柳琛云刚将接到元溯传信，贺维年就已经磨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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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西南以外，一首童谣正在孩童之间悄然扩散。

孩子们嬉戏玩闹时随口唱出不知从何处听来的朗朗上口的简单曲调：

何为吾家园，何为吾家园。

视吾根与本，闻吾笑泣声。

知吾何愁肠，予吾安乐乡。

昼出伴师友，夜归与爹娘。

春回花漫山，秋来谷盈仓。

深山通阡陌，患难相扶帮。

齐心盼明朝，共筑清平邦。

此为吾家园，此为吾家园。

不会有人去刻意关注从孩子们口中唱出的新曲调，不会有人觉得一首童谣会造成什么影响，顶多时常往来各地的人会奇怪，咦？这童谣怎么全天下的孩童都会唱似的。

五月中旬，明妃诞下皇子，太后赐名“永”。

锦官城，王府中，名为“家园”的舞戏正在进行最后一次排演，明日百余人的演出队伍就要启程入京。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元溯看完完整的演出后却皱眉道：“不够，最后一段的气势不够，贺维年，关键时候你收敛什么？”

贺维年在一旁为难道：“我是怕这舞戏还没演完，我们就先被拉去砍头啊！”

元溯：“我要的可不是暗示，这回就是要激怒上面那位。放心，你们不会有事，朝中我已有安排。”

“既如此，王爷想要的或许是这样的，”公孙胥甫早有准备道，“擡大鼓来！”

雄浑如出征般的鼓声响起，舞戏后段的氛围霎时转变了。

六月底，圣寿节前夕。

元溯身为西南王，不便随意离开西南，因此，西南派遣柳琛云及数位官员携厚礼以及百余名西南百姓抵达京城，安顿于西郊太岵观中。

西南这浩荡的进京队伍引起了尹太后的注意，但在听说来的都是来献舞的普通百姓后稍微放松了警惕，而后也许心中不安，她下令再把公孙胥甫看紧些。

公孙胥甫这几月来在各地的动作慎之又慎，眼下终于是大计将成，就差一个揭竿而起的契机，从西南离开前，元溯私下见他，给了他这个契机。

枢密院中，吴丰将公孙胥甫的计划告知钱富介。

钱富介：“那就最后再陪他演一出，不枉我这些年装傻充愣，这颗棋子万幸是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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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寿节当日，全城彩幔纷飞，绣有祥瑞绕“寿”的圣寿旗从天门大街的街头一直延伸至街尾。朱雀门外，高耸百尺的观礼台巍然矗立，供太后与皇帝落座，其下方是一座两层楼高的巨型戏台，两侧则是略高于戏台的百官看台。台前，侍卫严阵伫立，将百姓与戏台隔开一段距离。

全城百姓自清早起便汇聚于天门街，宫中时有奢华车马驶出，向前来的百姓洒下装着饴糖和碎银的福袋。

官员本应站在看台之上，但柳琛云此刻与百余着民族盛装的西南百姓一同在戏台后方等候。大家都第一次见如此盛大的场面，一会可是要在皇帝和太后面前表演，万一出错惹得两位中的谁不悦，多半是要掉脑袋的，气氛一时沉重又紧张。

柳琛云察觉到后示意大家围拢，而后轻声问道：“如若今日高台上坐的是西南王，大家可还会紧张？”

众人小声答：“会，但是不会害怕了。”

一个小孩童道：“就算演的不好，西南王嬢嬢也会给我们糖吃。”

其余孩童也纷纷附和。

一提到元溯，大家的氛围顿时就轻松了许多。

柳琛云：“大家尽力而为，你们背后有西南王撑着腰，不会发生出了错就掉脑袋的事，你们只当是演给台下元齐的同胞们看的，告诉他们‘家园’该是什么样的。”

至未时，在百官献礼和几个贺寿舞乐完毕后，尹太后终于想起了还一直未登台的西南百姓，遂命宫女前来安排。

在乡亲们跟随宫女指引走上戏台后，柳琛云才走到看台边驻足，并未到台中席位上与昔日同僚们寒暄。

某些官员的交谈声还是传了过来。

“这是？”

“西南来的，好像是把百余个百姓凑在一起排了出舞戏。”

“民间俗乐也能拿来献礼么？”

“柳琛云柳大人近来不是在西南风生水起嘛，这出戏好像就是他操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