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生意
第185章生意
空青心里想着事，桑达人都离开下渡马关了，他还心不在焉地在海毓跟前徘徊，欲言又止。
海毓觉得有趣，故意装作没发现的模样逗空青。
“公子！”空青着急的不行。
“你瞧他这样子，像不像大姑娘上花轿。”海毓咬着筷子头，冲着赵楹挤眉弄眼。
赵楹慢条斯理地用筷子夹着碗里的馒头，将馒头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架势，一声轻笑，对着空青说道：“别理他，由得他自己玩去。”
“殿下……”空青实在是没忍住，小声道：“您与我家公子来交州可是平定叛军的，把人请到渡马关来算怎么回事呢？这要是被人弹劾到望都，我家公子可不得受陛下斥责啊！”
“看不出来，连你都关心朝政了？”海毓戏谑揶揄。
“公子！您这真是急死人了！”
“行了。”海毓放下筷子，朝空青招了招手，“小空青，别担心你家公子了，山人自有妙计。”
事实证明空青的确不用担心自家公子，在桑达离开渡马关的第三天，潜伏在关外的斥候便传来消息，桑达于昨夜偷袭萝兰大军，烧掉了萝兰人一半的粮草，据说今早起来萝兰人便在大帐前骂骂咧咧，叫骂声都能传出二里地。
消息传到渡马关上，整个军部都沸腾了，与赵楹海毓走得近的如郑寻秋庞铎等从望都来的武将全都拍手称好，什么叫做狗咬狗一嘴毛，这就是了！
庞铎那个愣头愣脑的直肠子，直接和空青勾肩搭背，哥俩好地与空青说着你家大人还真是脑子灵光，咱们又要打叛军又要打萝兰，现在不过，略施小计就让反叛军去打萝兰了，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他们再出手，两边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简直完美！
空青对着庞铎呵呵笑了笑，在心里默默想着，我家公子想的事还能被你个大老粗猜出来？
正当渡马关上下等着桑达和萝兰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接连偷袭了萝兰大营三次的桑达又来渡马关了。
不必先前的嚣张狂傲，此时此刻的桑达可谓是恭敬有加，见了海毓恨不得称兄道弟。
海毓微笑着将桑达迎进议事厅，不比上一次只有他与赵楹接待，这一次禁军云麾使左净、统领郑寻秋、副官庞铎全都齐聚议事厅，几个跟着赵楹一路来的武将肩并肩挤在一块，交头接耳地看着走进来的桑达。
庞铎憋不住话，见桑达走进来了便和站在边上的左净窃窃私语。
庞铎：“这就是带着几百人从密西一路打到交州，最后收拢了三万兵马的叛军头头？”
左净沉思片刻一本正经道：“根据我的经验，桑达对外宣称有三万兵马，手底下实际能够作战的应当只有半数，剩下的不过是老弱病残，说出来唬人罢了。”
庞铎：“想来也是，要真那么容易就能拉三万人作战，朝廷也不至于年年征兵还人数不足了。”
左净：“咱们这个朝廷，要钱没有要粮不够，百姓不愿参军也是人之常情。”
庞铎叹了口气，“这倒是，连锦衣卫都两个月没发月俸了，他娘的我看北周上下也就司礼监那群阉狗能按时领俸禄了！这年头，还不如把自己剁了进司礼监！”
议事厅中响起了一阵咳嗽声。
站在最边上的郑寻秋黑脸瞪着庞铎，再说下去只怕宫里的八卦都能被他抖落出来。
桑达与海毓赵楹在首位落座，庞铎左净等人站在大门口，庞铎是个碎嘴子，被郑寻秋瞪了一眼安静了片刻，见首位上的三人大眼瞪小眼，他又忍不住与左净说道：“你说小海大人与殿下，当真要与桑达和谈？咱们可是朝廷派来剿匪的，眼下匪没剿成，可别咱们自个儿混成了大逆不道的匪徒……”
左净压低声音：“殿下与大人就在上头坐着，你小声些吧！”
议事堂拢共就这么大，底下人放个屁都能听见，更何况庞铎这个武将胡咧咧，桑达等庞铎说完，笑盈盈地看着海毓，“海大人，下官也好奇得很，您这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桑达已经按照海毓的安排，突袭萝兰，将萝兰人的营帐搅得翻天覆地，现下萝兰王子还在交州手上，萝兰可谓是焦头烂额，但海毓又没让桑达彻底将萝兰打出北周，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听着桑达的话，海毓赵楹对视一眼，赵楹端出了皇子的架势，擡着下巴，倨傲淡漠道：“此后自由交州出手。”
“这……”桑达还想说些什么，擡头与赵楹对视，却在赵楹凌厉的气势下败阵。
赵楹刀削斧凿般的一张脸俊美冷酷，贵气逼人的同时散发着不容他人冒犯的强大气场，桑达敢在密西起兵凭借的是一腔孤勇，可坐在赵楹面前，他却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桑达将军，孤率领禁军平定叛军，是海大人用交州百姓和你手底下三万无辜之士劝服孤，现如今海大人与您联手抗击萝兰，孤愿意凭借一己之力挡住望都的责难，还望桑达将军也能谨听海大人吩咐，切勿耽误大局。”
从始至终海毓就没想过让桑达将萝兰人打出北周，他要的是桑达将萝兰打服。
他要的是与萝兰对话的资格。
帕提在被关在阴暗的小房间的第十天，终于见到了渡马关的阳光。
彼时已经是四月底了，北地的杏花彻底开败，昭示着这片黄沙大地即将迎来一个热烈、短暂的夏天。
萝兰发兵交州，一开始打的心思肯定是在这个夏天满载而归。
但他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交州会迎来海毓这个煞神。
海毓派兵将帕提压上了渡马关，赵楹坐在主位，海毓坐在下首，帕提走进来的时候忍不住骂骂咧咧，海毓浅笑着看向帕提，让老先生替他翻译。
“我知道你们萝兰缺粮少茶，攻打中原就是为了缓解内部矛盾。坐在你面前的是我们北周三殿下，深受我们北周皇帝宠爱，他想与你谈一桩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