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声“你这个人不诚心。”
噤声“你这个人不诚心。”
飘着浓浓香气的鸡汤被楚大娘端在桌案上。
鸡汤金黄鲜亮,上面还撒着一些碧绿的葱花。
楚大娘用筷子从里挑出了两个饱满的鸡腿,放在林舒欢与萧牧野两个人的饭碗上,并招呼着:“多吃些,大娘别的说不好,但炖鸡汤不是我自夸,挑不出错!”
林舒欢被楚大娘逗笑了。
她也怕萧牧野不动口,浪费了大娘的一片心意,便对他道:“兄长,你记得多吃些。”
萧牧野轻扫了林舒欢一眼,林舒欢不敢与他对视。
楚大娘见两个人仙儿一样的人吃饭,不由感叹起来:“你们林家祖上一定被观音娘娘座下的童子点化过,不然怎么一个两个长得这么标致。”
林舒欢不给萧牧野说话的机会,连忙接过话头换了话题:“座下童子点化?这是什么说法啊,大娘?”
楚大娘笑道:“观音娘娘座下的童子那都是漂亮的小孩才能当的。”
说完这句话,楚大娘对着萧牧野道:“你住在衙门里,那衙门清汤寡水的,能吃好住好?每日来回虽辛苦些,但没人打扰,住得安稳些。至于吃的,不想开火了就来大娘家,不会缺你们一口吃的。”
林舒欢听罢,咬着筷子不知说什么。
她知道楚大娘的情况,实际家中不富裕。
他们夫妻俩从吉州南下到长庆城,卖了家中一切田地与房产,还借了不少钱,租了这么间宅子。
男人白日里去别的人家做工或是摆摊做点小生意。
挣来的钱一半要还债,另外一半也要分成两份,一份给在白鹿洞书院读书的儿子,另一份才是他们夫妻俩平日的花销。
这花销两个人都不够,怎么还够四个人吃?
林舒欢道:“大娘,衙门远着呢,他回来恐都要天黑了。”
“这么远啊,这长庆城我也未逛全过,但有时走远了,我也见过几个衙门呢,你在哪儿啊?”
在哪儿?
这该怎么回答?
林舒欢在想的时候,萧牧野慢慢开口道:“你见到的应该是京兆府的几个衙门,京兆府不在皇城内,离这里也不远。”
林舒欢看向萧牧野。
萧牧野继续道:“我在大理寺的衙门,含光门街上,属右衙的区域,离左衙有段距离,京兆府离左衙还有不少的路。”
林舒欢盯着萧牧野一本正经的脸,直到萧牧野淡淡偏过头看了她。
“原来是这样。”
楚大娘虽听不懂萧牧野的话,但听着这些话总觉得心里高兴得很:“原来是在大理寺里头,出息,真有出息,科举不好考吧?我那儿子日夜苦读,只求能榜上有名啊。”
“不好考,”萧牧野道,“他如今在哪里?”
“在白鹿……什么书院——”
“白鹿洞。”萧牧野道。
“是,是,白鹿洞书院。”
“能进这个书院的学子是佼佼者了,”萧牧野道,“可不是日夜苦读能读出来的。”
听这话,楚大娘更高兴了:“是,是,我那儿子是有些聪明的。”
“只是啊,我也愁,上回回家来,他还是没日没夜的读书,我们夫妇见不对劲,逼问还知道,那书院里不少都是权贵富家子弟,家中早就请了远近闻名的老师教文章。”楚大娘叹了口气道。
“就算家中没钱的,也没像我们穷到这份上……都没法给他拜个好老师。”
“他叫什么?”萧牧野问。
楚大娘不明白这林家大哥为何问这个,但还是回答道:“叫承旭,徐承旭。”
林舒欢安静地吃着自己的菜,没有多说什么。
萧牧野问了名字,或许后面有要帮他一把的意思。
出楚大娘家时,天色已晚,明月悬空,清冷的夜色覆着二人隔了些距离的影子上。
林舒欢的影子离萧牧野的愈来愈近。
她开始与萧牧野并排走,低声道:“谢谢你,明肃哥哥。”
“谢我什么?”
“你知道,还要我说出来,”林舒欢道,“这明知故问,就是要我再说一遍。”
萧牧野听罢,薄唇畔沁了点笑,轻淡却很久不散:“你这个人不诚心,既然是道谢,再说一遍又何妨。”
天老爷,她还有被人说不诚心的一天。
既然如此,她就给他一个大礼。
林舒欢停了下来,从袖间抽出手帕准备放在腰上行礼道谢。
刚要起礼,腰间的手与帕子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了。
林舒欢顺着这骨节修长的手往上看,对上了萧牧野看不清情绪的眼眸,他问:“让你说,没让你行礼,你的嘴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