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未必是祸
柳明舒礼貌行了一礼,“二哥。”
周怀临笑意不达眼底,走上前,语气满是嘲讽,“真是好精彩一出戏,柳明舒,我果然没看走眼。”
“在母亲面前装得柔弱可怜,背地里牙尖嘴利,这般人前人后两张皮,周家消受不起!”
周怀临走近,居高临下看着她,“柳家人有句话说得不错,你确实不讨喜。”
柳明舒盯着他看了一会,明明这么好看的人,可惜长了张嘴。
为什么总是觉得她来周家别有用心呢?
即便有目的,她也只是想找个安身的地方。
“我之前,是不是得罪过你?”
她将记事起的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也只能想起两人在平阳时的那一面。
难不成,当时他看到了什么?误会了?
周怀临脸色不变,仍旧带敌意。
“若非你,今日柳家人便不会上门,你可真是个扫把星。”
柳明舒微微皱眉,她在柳家也听过这种话。
看在周德昌和白氏的面子上不想与他计较,她还有正事要忙。
“二哥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周怀临倒也并未不依不饶,不过就是嘴皮子上过把瘾,并没有做什么。
回到主院,周德昌已经在了。
原本知道此事后,他还担心柳家报复,说了两句不轻不重的话,但一瞧夫人懊悔,又心疼,再也不说了。
白氏顾不上旁的,忙问:“人走了?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柳明舒点头,“娘放心,女儿没事。”
看向周德昌,问:“爹对今日这事如何看?”
周德昌沉吟片刻,“明日朝堂,柳崇山定会纠集党羽群起而攻之,我自当参他教子无方!然......”
“柳崇山定然不会让我得逞,他有些根基,党羽不少,怕是不好办。”
柳明舒颔首,又问:“那朝堂之上,可有阿爹交好之人帮您说话?”
周德昌略显尴尬,倒也不瞒着她
周德昌前两年才进的京,周家并无旁的支脉。
京中讲的都是世家大族人脉关系,可他为人刚直,即便只是礼部员外郎,却经常弹劾朝中官员,比那些御史们还要尽责,将整个礼部都得罪了个干净。
久而久之,人人敬而远之,更遑论与他交好。
估计无人帮他说话。
可不是他人缘不好,是那些人没眼光。
柳明舒这就放心了,“爹,娘,女儿觉得,此事未必是祸,或许还是个机会。”
周德昌和白氏一愣,“何以见得?”
她笑了笑,“明日朝会,柳崇山若联合他人弹劾爹,爹只管将您准备好的折子递上去,参他柳家教子无方、纵容子弟冲撞长辈、气病母亲。”
“还要着重提一提您对陛下如何忠心,再稍微提一提女儿,说得惨一点,陛下贤明,想来也不会处罚,说不定,还会斥责柳崇山几句。”
周德昌不解,“这......”
“这样能行?”
“爹在朝堂上自然比女儿强,剩下的您就自由发挥,索性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行不行的,试试就知道了。”
周德昌听得将信将疑。
女儿聪慧,但朝堂之事,确实不是她一个小姑娘家能参透的。
不过瞧着女儿这般自信的模样,心中到底还是默默采纳了她的建议。
回到书房就开始写折子,情真意切,差点把他自己给感动哭了。
而另一边,确实如周家所料,柳家兄弟三人一回去,便将在周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柳文舟今年才十岁,但说话做事已经有了点大人的样子,气得差点把房顶掀了。
“要我看,都是被惯的!”
“一个贱婢生的下贱胚子,也敢骑到我们头上拉屎!白氏那泼妇,您是没瞧见那嚣张样!”
“还有柳明舒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一个奴才,不知好歹,今日还想讹大哥一块端砚呢。”
柳文舟一想起以前被柳明舒逼着读书的日子,就恨不得将人撕碎。
“要我说,直接找人把她绑了,吊起来打一顿,就不信她不交婚书。”
柳明萱今日因外头的传言,哭得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实在没脸见人,也不出房间,柳夫人劝了好一阵。
柳明萱整个人埋在柳夫人怀里,“呜呜......娘,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