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穿成四福晋的第四百七十六天
第四百七十六章穿成四福晋的第四百七十六天徐太医这一跪倒也不是一点儿用都没有,至少把他给跪清醒了不是。
那天在一上战场他就猜到他和他十三叔的身份怕是早就暴露了,对面的人就算不知他们的具体身份也知道他们身份不俗,所以才追着他和他十三叔打。
虽然不知道他二人的身份是谁露出去的,可他要是真乔装打扮跑到离这儿最近的镇子上去,回不回得来还真不好说。
他觉得自己是生面孔,所以才敢冒这个险。
可这会儿冷静下来再一想,既然有人能把他们来了此处这事传到那边去,那让人分别画一副他们的画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画像,他又怎么保证跟着他一起去镇上的人里没有敌军的探子呢,所以这镇上他还真不能去。
他不能去,徐太医能去呀,就算他们身边真有敌军的探子,应该也不会让人给一个太医画像吧,只要乔装打扮一下,办成个收药材的商人,这不就刚好吗?
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然后他就看见徐太医将自己的身子伏得更低了。
他一看徐太医这样就知道他要是再不做什么这人怕是又要求自己放过他了,所以伸手就把这人给拉起来了。
人他是拉起来了,不过要怎么说服这人他还真没想好,结果他还没说话,这人先说话了,这人倒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就是说自己还有别的伤兵要救治,问他要不要再来搭把手。
他原本就想跟徐太医一起到处好好看看,现在能救人,可比到处看看有用多了,所以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做了个手势让徐太医走前头,他在后头跟着就行。
徐太医说既然他今天遇上了这事,那就说明他和那位将士有缘,而且那人说了什么只有他听得最清楚,既然如此,那他们就去那位将士之前住的帐子看看好了。
弘昼一想,觉得徐太医说得有道理,也想去看看那帐子里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和银子一起替那位将士一起送回去,也就点头答应了。
然后他就在那位将士住着的帐子里看见了那个去给岳钟琪报信的岳钟琪的亲信。
这帐子不算大,却住着四个人,都是躺着的,不是断了一只手就是断了一条腿,也只能躺着了。
他见着这人的第一反应不是原来这人在这儿,而是这人不是岳钟琪的亲信吗,这人伤了,岳钟琪不是该格外上心才是吗?
不说让这人住到自己的帐子里,至少得给他安排个离自己帐子近些的地方住着吧,怎么就住这儿,看起来像是除了军医们之外根本就没人管的样子?
他很快就明白这几人为何会被安排到这儿住着了,因为他们疼得受不了的时候会喊叫,所以才只能在这儿住着。
至于他们看去来像是没人管,那是因为他们在喊叫时会因为疼痛满地打滚,身上自然就干净不到哪儿去。
和其他几位将士比起来,这人的身上已经算干净了,至少他还能一眼认出这人是谁不是。
这人和他十三叔伤在了同一个地方,都是伤了手臂,不过这人就没他十三叔运气好了,这人是左手衣袖都空了。
这人不光身上比跟他住一个帐子的将士干净,就连神情都和那两人不同,那两人被疼痛折磨得眼中满是惧色,这人却不一样,他似乎还挺平静。
正因为他听平静,所以他们一进去这人就看见他了,不过这人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又开始不知盯着什么地点发起了呆来。
看这人这样,他就知道他怕是又误会岳钟琪了,岳钟琪还真不是不管他的亲信了,他要是真不管,这人就是再能忍怕是也会跟跟他住一个帐子的这两位将士一样,疼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哪里还会这么安静呢?
让谁来给这人看伤,看过之后要用什么药,不就是岳钟琪一句话的事吗,看这人的情状就知道了,他虽然和四个人挤在一个帐子里,可给他看伤的一定是徐太医,而且他用的一定是好药。
这人能这么平静,他却不能,所以这次是他主动找这人说的话,他跟这人说要替刚才被抬出去的那位将士送些东西回家乡去,问他家乡是哪儿的,有没有东西要送回去,他可以帮这个忙。
从他们进这个帐子,到他这句话说完之前,这人之看了他一眼,就好像他根本就不在乎进来的人是谁,是谁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这人是在听完他说的这句话之后才有反应的。
这人说自己的好意他心领了,不过这事就不劳烦自己了,他的确有东西要带回去,不过不用自己帮忙,他要等仗打完了,亲自把那些东西带回去。这话他听明白了,这人都这样了,还想着要再上战场,这人不光还要上战场,他还有衣锦还乡,所以才会说不用他帮这个忙。
难怪这人能成为岳钟琪的亲信,就这性子,别说岳钟琪了,就是他也挺喜欢,这人要是在他身边,他必是要给这人谋个官职的。
可惜这人与他相识得太晚了,不然他还真能把这人带在身边。
他虽然不能把这人带回去,帮这人一把还是能的,这人还想上战场,那就得先保住命,除此之外这人还得再多一条命,这多出来的一条命就是他那件还没穿的软甲。
他现在总算明白徐太医为什么要带他到这儿来了,什么来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要收拾,徐太医分明就是让他来见这人的。
这人要是没被岳钟琪派来护着他,又没被他派去给岳钟琪报信,那这人伤成什么样都跟他没多大关系。
可这人是他派出去的,又是他看着冲到前头去的,他明知道这人单枪匹马的往前冲会遇见什么,还是让这人去了,那这人的伤就和他有关系了,且关系还不小。
这事也的确怪他,要不是他仗着自己功夫好,觉得他一定能很快就杀出一条路来,没准儿还能想在紧要关头帮这人一把,这人怕是也不会伤得这么重。
他之前吵着闹着要再上一回战场给他十三叔报仇,那是因为他觉得他认识的人里十三叔一定是伤得最重的那一个,现在看来,这人才是伤得最重的那些一个才对。
岳钟琪带了那些人来就是想问他,这战场,他还敢上吗?
他那时想的是,不就是再打一回仗吗,他又没伤着要害,只要他的伤好了,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徐太医带他来这儿其实也是在问他,这战场,他当真还要上吗?
一个是敢,一个是要,这两者有极大的不同,岳钟琪问他敢不敢,他当然是敢的,徐太医借着这两位将士问他要不要,他一时还真答不出来。
就因为他和他十三叔突然出现在阵前,对面的人改了阵型,提前派出了弓箭手。
岳钟琪为了应对不得已也改了阵型,他虽然没上过战场,可兵书也不是白看的,立马就意识到对面的人是想擒贼先擒王,且这个王不是岳钟琪这个大将军,是他和他十三叔。
他之前一直以为他的身份是到了此处之后才被人发现然后被敌军的探子传到那边去的。
可他养伤这段日子怎么想都觉得这事不对。
他可是跟岳钟琪一起来的,岳钟琪不在这事还有可能会传出去,岳钟琪都回来了,这事还能传出去,那他们之前的胜仗都是怎么来的,难不成是因为运气好吗?
要是军中真有这么有本事的细作,能在岳钟琪回营之后还把这个消息送出去,那他们根本胜不了那么多回,岳钟琪这个大将军的位置怕是也早就换人坐了。
这么一看,他们身边的确有敌军的探子,不过这些探子要么在京城要么在西宁,军中应该是没有的。
没打这场仗之前要是有人问他觉得军中有没有敌军的探子,他一定会没有,可现在要是有人再这么问他,他也只能说一句应该没有了。
他之前想给汗阿玛写折子,是为了要钱要粮,要药材,现在他又觉得他那折子上还得加一条,他得求汗阿玛让人好好查查京里到底有没有敌军派去的探子,至于西宁这边有没有探子,那就是岳钟琪的事了,不过他在折子里也会提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