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穿成四福晋的第四百七十五天
第四百七十五章穿成四福晋的第四百七十五天这人突然来这么一嗓子,把他都吓了一跳,他十三叔竟然没被吵醒,也真是奇了怪了,该不会他十三叔的耳朵也伤着了,所以才没听见吧,看来他还得去找徐太医来看看十三叔还有哪儿伤着了,不然他不放心。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事的时候,现在他要想的,是怎么把这些外人打发走。
他是当真动了要给将士们再弄些药来的心思的,所以这份折子他还真得写,这人这么一问倒帮他省了不少事,至少他不用再为了这事去找岳钟琪一回了。
岳钟琪大概没没想到他把他这几位亲信都搬出来了,最后得了个这样的结果,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不过就算他脸色再难看又怎么样呢,一边是爷,一边是他受了伤伤还没好全的亲信,他给谁摆脸子都不行,也只能生生闷气了。
不过他这次来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捞着。
五阿哥说了,要写折子让人送进宫去,求皇上再送写药还有粮食来。
不管这些东西最后要不要得来,托五阿哥的福,皇上对他的印象应该更深了,这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么一想,他又不那么气了。
五阿哥说要去找徐太医,还要跟徐太医到处走走看看,对此他是没什么意见的,所以立马就点了头。
有一件事,他还挺好奇的,徐太医仗着自己是太医,就敢让他在帐子外头站了这么久,那在帐子外头站着的人变成了五阿哥,徐太医还敢磨磨蹭蹭的不出来吗?
他之前被徐太医堵得说不出话,现在被五阿哥堵得又说不出话,他倒要看看这两个人遇上了谁的嘴更厉害些,岳钟琪想。
别说岳钟琪了,就连弘昼自己也觉得徐太医见了他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毕竟他这段时间一见着徐太医就拉着他问东问西,偏他每天得来三次就会被这么问三回,要是换了他是徐太医,他嘴上虽然不说,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
他也知道想岳钟琪那样傻等得等上好一会儿才能等到徐太医,所以他就没打算等,岳钟琪前脚走,他后脚就去找徐太医去了。
不过他的急可不是装出来的,他十三叔要是真伤了耳朵,等着他的可就不止一顿板子了,所以他是真急。
他一急,就顾不上管伤兵住着的帐子能不能随便进了,他到了地方步子都没停,抬脚就进去了。
不过他立马就退出来了,徐太医和好几位军医正围着一位受了伤的将士在救治,这么多人救一个,这代表着什么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所以他立马就退出来了。
岳钟琪都来找他了,他就以为大家的伤应该都好得差不多了,就算没好全,也不会还有伤还这么重的,没想到真就还有,而且还被他撞见了。
不过他跟岳钟琪可不一样,他不会就这么等着,所以他又进去了,他就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事是他能做的。
结果还真有,徐太医见来人是他,眼睛都亮了,徐太医点了一个军医的名字,让这人去拿药,让他接替了这名军医的人位置,按住这位受了伤的将士,并且一直和这位将士说话。
徐太医这话他听懂了,这位将士无论如何都不能睡,睡了怕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所以才得有人一直跟他说话。
他的身份虽然没有被说破,可整个军营里谁不知道他是谁呢,他说出口的话,可比岳钟琪这个大将军说出口的话还有分量,不管这位将士说什么,他都能应下
这人明明都烧得浑身滚烫开始说胡话了,却还想抬手去够什么,可他被好几个人按着,别说抬手了,连动一下都做不到,所以他试了两次之后就没再试了。
他原本不打算看这位将士究竟伤在了哪儿,可那股血腥味儿一个劲儿的往他鼻子里钻,他实在没忍住,转头看了一眼。
然后他才明白为什么这位将士会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这人伤在了腿上,他左腿大腿以下都空了,他的脚和小腿都不见了,也难怪他会烧起来了。
这人伤得这么重,都能撑到现在,怎么伤口慢慢在长肉了,却撑不下去了呢。
他还说要跟徐太医到处去走走看看,现在看见的第一个将士就伤得这么重,他已经开始犹豫还要不要再去别去看看了。
他犹豫不是因为他怕了,他犹豫,是因为他发现哪怕他的折子到了汗阿玛那儿,汗阿玛也让人往这儿送药也送粮了,好多将士们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这位将士能撑到选现在一是因为他及时得到了救治,二是因为他身体底子好。
即便如此,除非徐太医那儿还有压箱底的好东西,不然这位将士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这位将士的确撑不了多久了,他原本烧得都开始胡言乱语了,身子还一个劲儿的乱动,要不是有人按着,他怕是早就疼得满地打滚了。
可他突然就不说话了,也慢慢平静下来了,后来连他的眼神都变得清明起来了。
要不是他身上依旧烫得吓人,弘昼都要以为他这是突然就好了。不过弘昼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这对这位将士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位将士是真过不了今日了。
这位将士烧迷糊了都还一直往他这边看,他刚开始还以为这人是认出他来了,有话想说,后来他一想,这人应该根本就看不清了,又怎么会认出他是谁呢。
这会儿和刚才就不一样了,这会儿他敢肯定这位将士是真认出他了,一众军医看这人这样也知道他们没必要再按着这人不让人家动了,这人这下是真抓住他的手了。
他原本是蹲着的,蹲得久了,腿麻了,没蹲住,跪下了。
他原本可以甩开这位将士的手爬起来的,可他没有,他听见这人好像在说什么,他觉得这话一定是说给他听的,所以觉得保持这个姿势也不错,这样他就能听得更清楚了。
他也的确听清楚了,这位将士一只在重复说着两个字,他说,银子,银子,这事他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的话,再没别的了。
他听了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位将士身上应该放着不少银子,这是怕自己不在了,有人会偷拿这些银子,所以才一直念叨吗?
他心里这么想,眼睛已经开始找这人可能会把银子藏在哪儿了。
就在这时候,徐太医终于回来了。
他以为徐太医去了这么久,恐怕是要真去找那压箱底的宝贝了,等他看见徐太医手上的针袋子,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徐太医那箱子里的好东西怕是早就用光了。
也是,就那一箱子药材,怕是先紧着伤得最重情况最危急的将士们用的,又哪里还有剩呢。
他和他十三叔不一样,他才刚成婚,也刚进入朝堂,还没到外头去办过差,所以他还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说不震惊,那是假话。
他震惊的不光是亲眼见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更让他震惊的是这人最后担心的事竟然是有人会偷他的银子。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因为徐太医请他借一步说话,解了他的惑。
徐太医说这位将士最后还在担心的不是他的银子会被人偷走,他担心的是他这几年的攒下的银子不能被送到该送到的人手里去。
见他还没反应过来,徐太医只得又开了口,他说他听人说里头那位将士是此地驻军,别说回家乡了,就连京城这人怕是都没去过几回,所以他才能攒下些银子。
这下他就明白了,原来这位将士不是担心自己的银子会被人偷,是担心自己攒下的银子送不到家里人手上所以到最后都在念叨着银子这两个字。
难怪这位将士最后看向的人是他,当时那帐子里的所有人里也只有他能托人把这位将士的银子带回他家乡去,且能一定交到他亲人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