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苏清清或许是个领队里的异类。以她的年龄，她原本就在尝试著生活的乐趣，就是这样，快乐她就想著快乐，回忆她就想著苦·····

想起过往带团的经验，就是那种摸著石头过河，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哪个正经的导游，会让客人帮她提行李、帮她举旗？谁会喝醉在古镇不见人，让整团人翻山越岭地找？谁会被团员背下山、被大叔请喝咖啡还笑盈盈地应邀合照？她为了给客人吃到好吃的土鸡，竟然跟别的团抢夺······

可偏偏是她那种耿直的个性，她就是每个团员心中的「清姐」——旅途中的开心果，也是意外成了大家眼中的女神。

没有人投诉过她。反而是下一次出团，总有熟客点名：「我们还是要苏经理。」

她是那种，看起来迷迷糊糊、其实用心到骨子里的人。客人的需要还没开口，她已经备好了常备药、雨衣、甚至一杯热可可。她是那个永远站在队伍最前面、最后一个回房休息的女孩。

行程表上的与行程表外的，她一样照顾周到——陪女生买特产、陪男生喝两口、陪小孩玩云霄飞车、扶老人下山……这些不是份内事，却早成了她的习惯。

热情与贴心，就是她走南闯北的武器。她像是将自己的温柔化为行囊中必备的东西，在旅途中默默打开一包又一包，送进每个旅人的心里。

那天，她没回公司，直接回了租屋处。脚一踏进家门，她才觉得真的累了。

她先给阿娘打了个电话。

「阿娘，我从黄山回来啦，给您买了茶叶和杭白菊。小宝乖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含著笑意：「小宝很好，你不用担心的。这次玩得开心吗？」

她顿了一下，不敢提光明顶上的雷雨。上回她说在三清山迷路，阿娘当场在电话那头哭了。

「挺好玩的，我很喜欢黄山的景色。下次给您看照片喔。」

「以后这么累的地方不要去了，不要去了……」

那一声叮嘱带著说不清的心疼，像是怕她的疲惫，也怕她的孤单。阿娘就是这样，对自己孩子都不舍，对清清，也从来舍不得。

「嗯，好啦，阿娘，您放心。」

挂了电话，她用热水冲了快半小时的澡，然后一觉睡到黄昏。醒来后没什么食欲，只是随手打开了笔电和信箱。

一封长长的乱码邮件映入眼帘。

她愣了下，点开来看，页面像是故障一样，满是看不懂的符号。猜都不用猜——是吴右诚写的。

她直接回信：

我没有看懂你呢，你写的是梵文吗？

没过几分钟，讯息窗下方跳出：「hi」。

她有点慌，手指悬在键盘上，不知该立刻回话，还是装作没看到。

右诚发来一句：

我给你的信，比你写的长，看得出来我比较有诚意吧？

她没敢回，只呆呆地看著。

他像自言自语：

你忙，我等你，记得我们可以通话喔。

过了一会儿，又冒出一句：

「原来我已经被annie拉黑了……」

清清觉得有点可笑，我们连过客都不算吧，怎么就始乱终弃了

10分钟过后

右诚还是拨了电话过来

清清接通了电话，装作刚刚不在的样子

她的心跳有点加速，明明是陌生人，都说过了，不可能见面也不可能有什么瓜葛。

听到他的声音，那种软软糯糯的台湾腔还是让人觉得舒服，加上他可爱有趣的说话方式，给她一种轻松和愉悦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们公司研讨会刚从苗栗回到北部

你知道南庄这个地方吗”

清清心想，我怎么会知道呢

“呵呵

我忘了，你没有来过台湾”

“我很喜欢南庄这个度假民宿的，在很安静的山林间，满山都是桂花树，走步道可以看到野生鳟鱼池，泉水池子里满满的鳟鱼，你有吃过鳟鱼料理吗”

“没，那么漂亮的鱼，我可不舍得吃”

“以后你有机会来台湾，我带你去玩，还有他家的温泉泳池也很棒的”

“呵呵，我们不是说不会见面吗”

他沉默了一下

“我忘了······”

清清跟右诚分享了这次去黄山的心得，特别是穿过光明顶遇到的雷雨和闪电，离很远却感觉是在自己的脚下发生的。她形容自己当时的恐慌

“我觉得很恐怖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