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汴河之约

李世民射得兴起，又连射两箭，分射讲武堂东西墙壁悬灯，箭箭皆中，皆灭烛火，众人赞叹不已。

刘文静笑道：“少令主英武绝伦，武功高强，便是骑射，也是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几个江湖帮主起座，纷纷上前，躬身对李世民拜道：“今天下方乱，龙云更替，世无其主。少令主神勇无伦，义薄云天，令人心悦诚服。今后但有所命，我等听凭少令主驱遣！”

李世民哈哈一笑，一扔弓箭，顺手拿过童仆手中箭，高声道：“好！大家意气相期，共图富贵。我与诸位兄弟在此，以断箭为誓。今后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逐鹿天下，共图大计。如有背此盟者，有如此箭！”说罢，双手一折，一把箭戛然折断。

众人见李世民手中箭约有二十几根，合起来足有手臂一般粗，他竟能瞬间折断，不由得惊叹，一时齐声响应，表示愿与少令主同誓结盟，共谋天下。李元霸心中暗叹：“二哥神武非凡，真乃天生英主！”

李世民见众人哄然响应，心中大悦，一摆手，道：“好了，今晚宴会讲武便到此吧。各位自去歇息，今晚我要和三弟彻夜长谈。”

李世民等众人纷纷起身离去，拉过李元霸的手，径往讲武堂西侧小门走去。推门出去，一条蜿蜒石径在前，兄弟俩相携而行，沿径而走。李世民道：“三弟，哥哥我有话要和你说。我们上揽月楼去吧。”走出几十步，步入一间五层阁楼，拾

级而上，直上顶楼。

二人才进阁楼，一个丫鬟推门进来，送上两杯茶水，放在桌上，掩门退去。李世民推开窗户，负手而立。其时，月隐云中，四面一片漆黑。

李世民道：“三弟，你方才都看见了，这些江湖豪杰，个个孔武有力。当今天下大乱，各路英雄竞起。李密那小子野心勃勃，发起扬州之会，拉拢天下豪杰，欲在今秋十月太原之盟成为天下盟主。我受父命，和大哥四弟几个在中原一带活动，多与江湖人士结交。江湖人士但有一技所长，不问出身，皆与之抗礼，拉拢人才，以为将来之计。山东豪杰尤盛，得山东人物者得天下，今日青云之会，正为此也。”

李元霸心中凛然：“恩师所言不虚也。”点头道：“原来父亲和哥哥早有谋划，乃为天下之计。”李世民爽朗一笑，道：“三弟，你也知道，哥哥我虽为习武之人，却一向不喜与武人为伍。武人多为匹夫之勇，不足为虑！不过，将来取天下，非武力不能成功也。然而光凭武力，又何能为？欲成就大事，非谋划不成。因此我更喜与文士相处，他们虽手无缚鸡之力，然而满腹经纶，胸有百万兵，观天下形势，如观掌上之纹。”

李元霸道：“像房先生这样的文士，胆识出众，才智过人，哥哥有他们辅佐谋划，又有众多豪杰出力，一定可成大事。”李世民点头微笑，道：“三弟也看出房先生不是一般人物吗？我得房先生，天下大计可制而定矣。”话锋一转，说道：“只是为兄尚有一疑，一直未解，三弟能告知否？”李元霸道：“二哥但有所问，小弟知无不言。”

李世民走到桌前坐下，微微一笑，低声问道：“江湖传说有一部玄武秘笈，事关天下兴亡，可是在你身上？”李元霸早料到他有此一问，也不惊讶，笑道：“秘笈之事，二哥从何得知？”

“江湖早已风传，玄武秘笈半部在王通身上，半部在邵正奇身上。你身为王邵二人之徒，又和王通之女在一起。我听文静说你遭跟踪追杀，凶险不断，皆因此书而起。王通之女倒也罢了，哥哥实在很担心，你若身藏秘笈，终成众矢之的，日后行走江湖，定然危机四伏……”

“二哥，江湖所传非虚，秘笈确有其事。”“能否让哥哥一见。”“可惜我来讲武堂前，秘笈已不见。”“什么？”

李元霸正要说出秘笈真相，窗外卷来一阵风，烛灯扑灭，满屋顿时漆黑，伸

手不见五指。突然一道影子从窗口跃入，掠过李元霸身边，转眼飘出窗外，来去迅捷之极。李世民喊道：“三弟小心，有贼！”拿起茶杯掷向窗外，哐啷一声，茶杯坠地。李世民趋近窗前，看见一个人影跃下阁楼，远远地去了。李世民大声喊道：“快来人，掌灯！”

不一会儿，童仆进来点亮烛灯，李世民拔剑在手，神色严峻，如临大敌。李元霸一瞥眼，见桌上以水书有“勿告”两字。一见之下，心下骇然：“灯灭之时，那人潜入居然留下两个字，动作之快，简直匪夷所思！”此人若是敌人，早对我下手，他叫我别将真相告诉二哥，却是为何？”

李世民未曾发现水字，神色冷峻，道：“那人行如鬼魅，来去如风，江湖中谁有如此功夫？”李元霸叹道：“此人身手非同小可，令人可怖。”突然面露痛苦之状，伏在桌上，趁机抹去字迹。李世民见状，惊问：“三弟，你怎么啦？”

李元霸咬牙作忍痛状，道：“肩伤发作，剧痛难忍。”李世民道：“既如此，三弟，你先去歇息，咱们明日再说。”微微一笑，又道：“秘笈既失，何惜之有？愚兄看来，天下岂能凭一书而得，黄龙教一面谎称已得秘笈，一面又四处搜寻，李密野心昭然若揭。”站起身来，呼道：“来人！”童仆躬身走进，李世民道：“扶公子回房安歇。”

李元霸起身与李世民道别，随童仆而去，往西边一间厢房行去。进了厢房，室内虽不比原先豪奢，却是清雅之极。待童仆点灯退去，关上房门，回头一看，龟蛇二灵赫然在侧，伏在墙角。

李元霸见龟蛇二灵静伏一隅，又惊又喜。走近前去，见龟蛇相缠一处，不时抬头朝自己张望。心道：“看来这两个仙物未卜先知，江湖传说并非空穴来风。”正自纳闷，窗外传来飞禽振翅声音，又听门外有人喊道：“元霸，快来开门。”听出是王蝉儿的声音，过去开门。王蝉儿翩然而入，李元霸道：“小师妹，你怎么现在才回？叫我悬了半天的心。”

王蝉儿不搭理他，坐在椅子上。李元霸见她神色有异，问道：“大师兄没事吧？”王蝉儿轻哼一声，幽幽道：“他当然没事，是我有事。”李元霸笑问：“你有什么事？”王蝉儿又不作声，左顾右盼，道：“你怎么换了房，若不是雪鸽带路，还找不见你呢。龟蛇二灵哪儿去了？”

李元霸指向屋角，道：“它们……”回头一看，已不见龟蛇，奇道：“刚才还在，怎么转眼又不见了。”王蝉儿叹道：“唉，我和你被江湖那些恶人追杀，全因江湖传说的玄武秘笈，你可知秘笈究竟怎么回事吗？”李元霸心下明白，道：“小师妹，莫

非你去见大师兄，听到什么消息？”

王蝉儿站起身，附在李元霸耳边道：“什么玄武秘笈？原来就是龟蛇两个小畜生。”又跺脚道：“我一直蒙在鼓里，几乎被它们害了性命，担了许多凶险。”

“它们也功不可没嘛，冰儿不是救过咱们一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