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chapter35
◇第35章chapter35
第二天，言照升也还是照常跟着杭训虞，就像是前一天晚上的事没发生过一样，杭训虞也是老样子，依旧是细心地给他们讲着课。黎行鹿在他们旁边听了一会儿，觉得实在听不懂就又到处逛去了。
黎行鹿逛了一会儿就发现这儿的人对他的态度变了，变得亲昵了不少，认识的不认识的，看见他走过去都会喊他一声“小黎”，一个两个还好，多了黎行鹿就觉得不自在了。他局促了半天，终于遇到了个看起来温柔好说话的姐姐，于是他就没忍住问道：
“姐姐，你们今天怎么都对我那么热情？我还挺不习惯的。”
姐姐捂着嘴笑了笑，说道：“因为大家都认识你了呀。你是杭老师的人嘛。”
黎行鹿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这样？然后呢？昨天哪个问他是谁的时候他不是指着胸牌说自己是杭训虞的学生，怎么今天一个个都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
不科学。
但是姐姐已经低头去忙手里的事情了，他也不太好打扰。于是就接着瞎逛起来，逛过言老那里的时候他倒是没被叫“小黎”，但一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黎行鹿倒吸了一口凉气，拔腿就跑。
中午休息的时候，吃着食堂的大锅饭，黎行鹿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把今天早上的怪事说给了杭训虞听，杭训虞一边听一边笑，等黎行鹿说完了他就说：“他们可能怕我去找他们算账吧，他们可骂不过我。”
“那我不是坏你名声了？”黎行鹿惊恐起来，“我要不帮你澄清一下？”
“澄清什么？”杭训虞挑眉问，“你以为我在这殷墟有什么好名声？我也不是第一次跟姓言的吵起来了，十多年了，他们知道的。”
到了下午，黎行鹿觉得殷墟的人对他的热情又不一样了，年轻人不明显，但年长一点的人看他就像看小孙子一样，有一个甚至把他拉到了身边。
黎行鹿局促地看着面前不认识的老者，一双眼睛眨个不停。
“小黎啊。”老者笑眯眯地问他，“金城大那两百来片甲骨是你捐的？”
黎行鹿只有点头。
老者笑意更甚：“好孩子，我一看你就知道你很懂学术。我看你闲逛一上午了，杭训虞没空带你吧？来，爷爷教你点东西。”
于是，在陌生爷爷慈爱的教导下，黎行鹿学了一下午的田野考古基础。但直到杭训虞来找他，他才从杭训虞嘴里知道这位老者姓许。
“老许。”杭训虞对黎行鹿招招手，说道，“你这么闲啊，还拐我的人。你是不是图谋不轨？”
许老笑得慈祥：“我这不是帮你照顾一下小黎嘛，别一副我抢了你的人的样子。”
杭训虞转头问黎行鹿：“他教你考古了？”
黎行鹿眼睛里亮着光：“我学得可快了。”
“嗤。”杭训虞轻轻敲了一下黎行鹿的额头，然后说道，“好了，谢谢许老，走吧，回酒店。”
黎行鹿又是被杭训虞拉走的，走出去了有一段杭训虞才说：“那是白城大学的许教授，做历史研究的，他最近课题资金出了点问题，估计觉得你好说话。”
“那我让手底下基金联系他。”黎行鹿当机立断。
杭训虞停下了脚步：“为什么？你喜欢考古？还是……”
“我觉得他人挺好的。”黎行鹿言之凿凿，“他对我好可能有目的，但是对我的好是真的。我愿意把基金划给他。”
杭训虞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就是喜欢上考古了吧，就一个下午你就要叛出师门了？我可要伤心了。”
黎行鹿慌了：“不是，我没有，我就是觉得他的课题挺有意思的，我还是喜欢甲骨文的，你不信我也给你拨资金，我给你拨两支，杭老师，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啧啧啧。”杭训虞直砸舌，忽然凑近了黎行鹿，小声问道，“喜欢甲骨文还是喜欢我？”
咚——
黎行鹿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心脏不会跳了，呼吸也消失了，杭训虞离他这么近，近到他能数清眼睛上的睫毛。他还在消化着杭训虞的问题，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
“怎么不说话了？”杭训虞问他，“说不出来？”
黎行鹿张嘴，真的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黎行斯的声音。黎行斯飞也似地向他跑过来，像只甩着舌头的小狗，一边跑一边喊着“哥”。
黎行鹿松了一口气。
黎行斯跑过来了，先硬邦邦地跟杭训虞打了招呼，说了一声“杭院好”，又看向黎行鹿问道：“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啊？”
“你会有什么很重要的消息吗？”黎行鹿说着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甚至锁屏都没划开就放了回去，“所以呢？找我什么事？”
黎行斯一边比划一边说道：“就是，你生日啊。倪烁哥他们联系不到你，就来问我你是不是跟我在一起，我说是。然后又问我是不是不回金城过生日了，我说不知道，我这不就跑来问你了吗？”
杭训虞忽然插了一句：“你的朋友不会专门跑到这里来吧？”
有了上回的教训，黎行鹿立马承诺：“不会的，我马上打电话骂死他们，他们不会过来的。”
“嗯，他们要是敢来这里撒野，我拿棍子一个个打。”杭训虞说着就插着兜走了。
黎行鹿感觉杭训虞的语气有点生气，还以为是错觉，结果黎行斯也小声问他：“哥，你刚刚跟杭院说什么了？他怎么看起来有点生气啊？”
黎行鹿绞尽脑汁，只觉得是杭训虞不喜欢倪烁他们，就骂了透露他行踪的黎行斯一顿，又打电话给了小团体的头目倪烁，再三强调他们要是敢来这边就直接跟他们分道扬镳才放心。
找到杭训虞后，黎行鹿就立马跟杭训虞说：“杭老师你放心吧，我已经警告他们了，他们不会来的，你别生气了。”
杭训虞勾着嘴角：“谁跟你说我生气了？你弟弟？”
“没有吗？”黎行鹿缩着脖子不敢看杭训虞。
“你弟弟就是个小棒槌。”杭训虞笑眯眯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拍手说道，“好了，不聊这个了。走吧，吃晚饭去，你家大厨是不是过来了？快请我尝尝手艺。”
一听杭训虞主动要尝他家大厨的手艺，黎行鹿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甚至连刚刚惹得他心跳停滞的问题都不记得了，欢欢喜喜地介绍起他家大厨的手艺。惹得杭训虞又是无奈地笑了一路。
黎行鹿的生日在两个星期以后，以往黎行羽都是给他大办的，大到全金城的人都知道黎家大少又活了一岁。黎家也就黎行鹿有这个待遇，这是在黎夫人还在时候定下来的传统，黎妈妈眼里黎行鹿就是脆弱的存在，又活了一岁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今年生日前黎行羽也给黎行鹿打了电话，问他要不要回来过生日，但黎行鹿看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杭训虞还是拒绝了。黎行羽只好给他打了笔钱，让他在那边好好庆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