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许量公社3.资本之鹰》（18
第一百二十三章《许量公社3.资本之鹰》（18）
张娅日记
李玫发现妈妈隐藏的日记完全是偶然。因为地震之后，李玫感受到了人生需要加倍珍惜，她比以前更加怀旧，就在许量送谢丽去何倩那的时候，她回到老房子，计划在这里住上一晚。
躺在她自己的房间，她很舒服地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到了半夜，细微的风雨之声把她惊醒了，李玫再也没有睡着。于是她起来喝水，就坐在老沙发上，环顾四周，决定把自己与妈妈张娅以前住的旧房子重新收拾一下，把一些旧家具换成新家具。虽然她们都没有在这里居住了，但是这毕竟是李玫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还有已经去世几年的父亲的痕迹，她将永远把这里作为自己的精神家园。既然是精神家园，哪里有不经常打扫的道理呢？
想起打扫两个字，李玫就愈加不能够容忍房间里面的卫生状况了，她抬头看了一下墙壁上的老钟：时间是晚上1点。于是她就把老音响里面的老歌曲很小声地播放着。她的工作是从客厅开始的，后面是自己的房间，等到该收拾妈妈房间的时候，李玫有点犹豫，妈妈最不喜欢自己去翻动她的任何东西。虽然妈妈已经在重庆与那个叫李刚的男人结婚了，现在很少回成都，但是李玫几乎就没有进过母亲的房间。
但今天，李玫突然下了决心，她小心翼翼地进了张娅的房间。抬头就能够看到母亲的艺术照片，成熟女人的味道完全能够从相框里面溢出来似的，李玫马上联想到了许量和李刚，难怪那两个中年男人都那么爱妈妈呢。但是为什么妈妈那样爱许量，却突然用一首《有一种爱叫做放手》结束了他们的爱情呢？想到这里，李玫的情绪有点兴奋了，她现在就把妈妈的房间当成探险的战场，她鼓励自己道：“只要小心翼翼，就能够不触怒妈妈，只有这样才能够了解到妈妈与许量关系的真相。”
妈妈的房间女人味道很浓郁，她认为妈妈就是香港歌曲《女人花》中的那支盛开的玫瑰花。李玫起初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她除了没有使用洁白手套和黑色的夜行衣之外，一切的心态和行动完全像是一个特工。
很快，她就有了意外的发现：以前上了锁的床头柜，也许是上次妈妈回来的时候很匆忙，没有来得及锁上。李玫没有丝毫犹豫，她把抽屉拉开，里面有几本很厚的笔记本，这些笔记本都不新了，有些年头了。
她把厚窗帘拉得紧紧的，把房间里面的所有灯光都打开了，橘黄色灯光蔓延开去支撑开了一片光明的天地。李玫在心里祷告道：作为女儿，妈妈请您原谅我，我不是想探究您的隐私，而是我太想知道许量的事情！为了许量女儿已经失去了太多的欢乐。想到这里，李玫的眼睛开始潮湿，地震以后，李玫见到许量的次数也不多，她的心中空荡荡的。纵然我对许量的感情离经叛道了，但我真实而真诚，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她把最上面的那本紫色的笔记本拿在手上，她没有想到的是，由此她发现了很多她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每一本用心灵记录的日记本就是一个人内心的世界……她现在就这样进入了妈妈的爱情世界。
这个世界是一个女人，用真诚、渴望、鲜花与荆棘，甚至是幻想构建的自我世界，这让李玫与母亲的心拉近了。其中的一篇日记是这样写的：1999年5月21日，今天是一个节日。
领导上午突然找我谈话了，分行领导正式通知我将升职为支行的行长了。多年的努力与奋斗就要变成了灿烂的现实，我是多么的幸福与幸运啊，一个三十三岁的女人能够在人才如过江之鲫的金融界木秀于林，我当然不害怕狂风来袭！可是，领导看我的眼神为什么那样暧昧？难道女人的成功就不能够完全建立在自己的能力之上吗？
不，我很坚决地拒绝了领导的眼神，他虽然很优秀，也许喜欢我也是真诚的，但是我的家庭很幸福，所以我将坚持我的做人原则。我离开领导办公室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到他的失望……我优雅的形象真的就这样吸引男人吗？
下午，才是真正的节日。
我的办公室来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很高傲。我看得出他的内心世界很深奥，是我一直幻想中的男人。我有点失态了吧？堂堂而威严的女行长怎么会像一个小姑娘那样突然健谈了呢？他叫许量，他告诉我他是“许诺”的“许”，“力量”的“量”。这个男人的形象很“硬”，他的手也非常有力量。许量告诉我，他想创业，做民间资金借贷的生意，可是没有创业资金。
我很好奇地问：“许先生，我不明白我能够帮助你什么？”我的意思是按照银行的规矩是不能够给一个一无所有但却野心勃勃的男人贷款的，因为野心不是资产和资本。可是许量的眼神非常吸引我，那种从来没有过的吸引力，让我的心好像不再是我的？我还是张娅吗？上午我不是拒绝了甚至比许量更有地位更优秀的男人的示爱吗？难道我可以忘记我的家庭、我的丈夫和我的女儿的爱吗？
我心中非常混乱，但在表面上，我除了职业性的微笑并没有其他表情，许量应该看不出我的内心世界已经起了一点点波澜吧？不，不是一点点，而是越来越大的波浪啊！我就这样听他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的事业：“张行长，我知道您不能够给我贷款，我来找你的目的是希望您能够帮助我，我需要的帮助就是您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给我专业贷款知识的指教。投资最重要的不是钱有多少，而是有了钱怎么办！我有能力白手起家，我将是成都最早涉足民间借贷的老板之一，我也将通过帮助中小企业融资而得到自己企业的大发展！我的目标就是想成为未来的民间银行家！”
天，这个男人想成为中国未来的“民间银行家”？这不是野心了，是幻想！可是现在的男人呢，没有幻想只有老实，那就没有可爱而言了？许量的眼睛很诱惑，我以后不能够多去看他的眼睛，那里深邃似海洋，我可不想淹没在其中……
他走了，终于走了，我很失落。我在办公室里面找了很多的事情来忙碌，我相信如果我拒绝给他任何帮助，许量这个男人就会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消失了吧？找行长不是为了贷款，又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如他所说是为了向我学习？他这样的男人会心甘情愿地做我的学生吗？
很晚了，我终于回到了温暖的家中。丈夫是老师，女儿调皮可爱，我看到他们饿着肚子等待自己回家一起吃饭！我的心中真的很惭愧，我居然差点喜欢上那个叫许量的男人！我对他了解多少呢？谁能够保证他就不是《漂亮朋友》或者《红与黑》中的男人呢？
今夜，我主动去洗碗了，老公居然很感动，他说：“阿娅，你可很多年没有进厨房了。”我真是非常惭愧，我不是一个好妻子，看到玫玫可爱的模样，我下定决心，一定要保证自己家庭的幸福完整无缺。所以，我一会儿就去把许量的电话删除，忘记这些情感的波澜，让一切都如旧。嫁给老公虽然是父母之命，但不也相濡以沫这么多年了吗？爱，也许就是一种习惯，日子长了久了，身边的男人就是女人的命根子，那就嫁谁随谁吧……
李玫看完叹了口气，她现在觉得自己不应该把这些当成妈妈的日记来看，妈妈是一个好女人，这些日记就是一个好女人的心事。她又看了几篇，脑海中一直有许量年轻时候的模样，她是80后，思想开放，她没有觉得妈妈爱上许量有什么不妥当。何况，妈妈的心中是一直有爸爸和女儿的！
李玫有点累，她觉得这样坐在妈妈的房间里面研究妈妈的感情世界多少还是有点别扭，于是她把几本日记本都抱到了客厅。当然，她非常认真地记住了这些笔记本在抽屉里面的位置与摆放的次序，她一定要完全地复原。这不完全是害怕妈妈责骂，而是做女儿的不应该再去打搅妈妈好不容易平息的内心世界，那样就是不孝。
李玫刚走到客厅的时候，感觉到房间在晃动，又是余震了，估计至少是4级以上。现在的成都人都已经习惯了余震，大家都安于天命了，四周居然是一片静寂，没有以往的恐惧与尖叫，甚至没有一点点喧哗，成都在此起彼伏的余震中显得非常安详。李玫暗想：这就是成都人，从资本之鹰会所的业务出乎意料地很快恢复，就能够感受到这座城市的潜在力量和永远不会停息的勃勃生机。
她把音乐再次调节到了若有若无的境界，她这次选择的是一张老碟，里面有妈妈以前经常唱的一首歌《万水千山总是情》，香港歌星汪明荃演绎出了每一个女人都能够听得懂的心声：真情不败。
李玫继续看妈妈的日记，这篇日记这样写到：1999年6月8日，小雨。
我去出席一家公司新项目的开工典礼，没有想到又遇到了许量。虽然他那次到我办公室来拜访我以后的这些天再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也几乎把他完全淡忘了，但当他见到我的面，再次主动伸出他温暖有力的手的时候，我还是马上让他握住了我的手。我感觉他握住我手的时间有点长，他好像是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向四周正在观察我们的人表达两个意思：一是他与张行长是老朋友，大家都应该像尊重张行长一样尊重许量；二是他想让我知道他对我有感觉，甚至是有热情，这从他渴望的眼睛中能够感觉到。
我们银行是这家成都大型民营企业的贷款主办行，分行的领导也都在场。他们两个男人只需要对视一眼就已经完全明白他们同样地喜欢我，不同的地方只是我到底喜欢他们中的哪一个更多一点呢？可我能够喜欢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男人吗？丈夫虽然因为难言之隐，不能够尽丈夫的义务已经有两年多了，但我不能够借口女人也有正常的生理需要而背叛老公。“贞操”两个字，就是女人应该遵守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