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许量公社3.资本之鹰》（16
第一百二十一章《许量公社3.资本之鹰》（16）
佛法无边
许量现在对自己的事业和生活都采取了守势。
谢丽回到成都，却不愿意再去医院或者接受何倩来医治她的计划了。
她自我感觉好多了，许量只好尊重她的选择，只是让保姆和儿子密切关注她的身体情况。张嘉仪有点不开心，她毕竟央求了何倩多次她才答应帮助自己的，但害怕许量为难，张嘉仪就忍耐住不再催促。
许量的精神有点颓废，很多事情都打不起精神了，张嘉仪看在眼里，可她不知道他的心思，也就没有办法帮助许量排解心中的郁闷。作为娇妻，她尽可能地让许量每天晚上过得如蜜月一般，而白天呢？许量不是去谢丽那里尽责任，就是在家中睡觉，看起来他有心事。张嘉仪试探性地问了两次，许量都说：“人到中年了，最近身体总是不适，看来需要彻底地休息一段时间。”
因此张嘉仪只好把陈涛催促自己尽快见面的事情压在心中，实在有点推辞不了了，她就单独去与陈涛见一次面。她拒绝见那个吕佛铭，因为她已经听许量说过了，这个吕佛铭是非常棘手之人。
今天，张嘉仪出门去办事了，许量就在家中睡觉，他觉得自己很像是一只需要在夏天冬眠的大熊，身心疲惫却又无处可逃：他被杜媛媛的事情诱发了内心软弱的文人情结，他认为人生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然后“有中变成无”，虚幻的事情太多。人生的主题就是借贷，身体是向父母借的，我需要付出的是孝顺，可我这些年在外面奔波，对父母除了给点小钱，哪里有什么孝顺之举呢？爱情是向爱人借的，我需要给予的是忠贞，可谢丽得到的是什么？背叛！其他爱我的女人呢？张娅远走高飞，张嘉仪委曲求全，杜媛媛遁入了空门。自己怎么样去弥补都是尴尬无比，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也没有三全其美，现在只有好好对待张嘉仪，尽可能弥补谢丽就可以了……什么是爱情？许量把床上的枕头重叠成高枕希望无忧，可睡上去还是宽不了心：爱情就是短暂的欢娱，终生的责任啊，他突然想到了洪羽菲，她应该就是网络中的那个“上海小师妹”吧？许量脑海中出现了她娇媚的笑容，然后就有罪恶的感觉。
他想到自己的其他名言：友谊是向朋友借的，我们还以信任！友谊方面自己做得也有问题啊，比如罗向东的事情，他虽然是背叛了与自己的友谊，我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许量突然觉得应该与罗向东联系一下，他们不都是在寻找自己的女人吗？
人生是借贷，可什么时候去还贷呢？有借有还，难道自己现在就是到了应该主动去还债的时候了？许量想到这里干脆起床了。他到了客厅，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是上午10点整。他这些天已经好好地想过了自己的前半生，欠的最主要的是女人们的情债：他计划一个一个去偿还，就先从寻找杜媛媛开始吧！这些天许量想去见杜媛媛但又害怕她万一还是对自己余情未了，那可就是本末倒置，还债不成，反而负债累累……现在，许量在书房里面坐下来，这里是张嘉仪的书房，大多数都是许量看不懂的技术书籍，他是来这里抽雪茄的。
在给罗向东打电话之前，他必须先打好腹稿，还要把语气语调把握好，这是化敌为友的好机会。
罗向东最近比许量还要烦恼，他甚至是很烦躁：秦紫檀就这样在人间蒸发了吗？他现在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走来走去，感受到办公室其实就是他的精神囚笼。他接听许量的电话的时候，没有闲心去看来电显示，所以很生硬地说：“哪位？”
听出是许量的声音，罗向东一下子没有把弯转过来，许量怎么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呢？他与许量其实已经公然决裂了啊。他与苏文利用许量不在成都的机会，把借贷业务同盟也就是金沙同盟成立起来，现在发展的势头还很不错呢。许量是来兴师问罪的吗？罗向东换了公事公办的口气说：“哦，是许总啊，请问您有什么事情？”许量没有在意以前的兄弟叫自己“许总”而不是“大哥”，他直接告诉罗向东：“我知道秦紫檀在哪里。”
男人之间的恩怨情仇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罗向东与许量一样，都是快意恩仇的男人，他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秦紫檀，以前他对她还有点玩弄的意味，但当秦紫檀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知道他是爱她的，而不是像所有人看到的那样：秦紫檀只是他的情人甚至是玩物而已。
没过半个小时，他们见面了。地点是在成都南门的茶楼，他们要的是包间，这样说话更保密更方便。
听了许量在居无竹的发现，罗向东沉默了，他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变得更稳定一些，他需要冷静的判断和分析，秦紫檀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报仇就应该直接找我罗向东啊，为什么要远走尼姑庵呢？
他们商量了一下，许量很坦诚地把自己与杜媛媛的故事告诉了罗向东。他讲述的是故事梗概，但罗向东明白了许量的一个女人是和秦紫檀在一起的，不同的是她遁入了空门而秦紫檀在空门附近徘徊。他们根本就没有去讨论彼此之间的分歧和矛盾，他们现在有共同点：那就是尽快去寻找和证实她们的存在，去弥补或者说“还债”。于是他们约定，两天之后，两个人秘密地出发。
晚上，许量和张嘉仪行了周公之礼之后，告诉张嘉仪他明天下午要出差。
张嘉仪虽然觉得很奇怪，但她没有过多追究许量为什么突然要去川南某市出差。第二天，张嘉仪临走的时候，许量在家中收拾行李，他又说那里有个朋友在约他谈项目，一同去的人居然是罗向东。张嘉仪知道罗向东与许量已经有很深的裂痕，应该不会有什么项目合作，因此张嘉仪判断许量有难言之隐。她去王可心家中，把事情告诉了她，两个女人决定悄悄地“跟随”而不是“跟踪”许量，他的精神状态不好，也需要这样的保护。
肖希权的“笨驴”野外俱乐部的生意很忙碌，听老婆王可心说需要陪伴张嘉仪外出，他也没有上心。王可心是一个很健美的女人，她对武术很精通，算得上是艺高胆大的那种女人，她比表姐张嘉仪更有主见，她到租车行租了一辆越野车，这样许量就不会发现她们。
下午，在王可心的鼓励下，张嘉仪终于战胜了自己的犹豫，表妹告诉她：“即使许量发现我们在他们的后面，我们也可以找到正当理由的！谁叫他神神秘秘，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私呢？”
一路无事，王可心把她们的车与许量的路虎车之间的距离控制得非常好。张嘉仪就和她开玩笑：“表妹你真的很适合做间谍工作。”王可心却说：“我可不允许我的男人给我做间谍的机会。”王可心的个性比张嘉仪要刚强得多，她爱憎分明，说话直来直去，绝不拖泥带水。
快到晚上的时候，经过多次询问路人，他们都先后到达了川南的灵云寺，这里就是连元大师做住持的尼姑庵，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庵。许量下来了，罗向东没有开车，他们一路上聊到了借贷江湖的一些新鲜事情，虽然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但他们的关系有了很大的改善。从停车场下来，许量在前面走，罗向东在后面跟随，他们现在走的是一条蜿蜒的山间之路。张嘉仪在王可心的带领下，显得很有跟踪的水准，她们一直见到许量他们到了山门，这才找了一些根深叶茂的大树做掩护，隐蔽了她们不安的身影。
罗向东向知客尼姑说：“我们从成都来，想请连元大师接见。”
知客尼姑很年轻，也很礼貌，她告诉许量他们：“大师不见外人。”许量知道年轻尼姑没有经验，就抓了话题说：“阿弥陀佛！师父有所不知，佛门即空门，在这里，哪里还有内外之别？又哪里还有大师与闲人之分呢？”
罗向东在许量的车里一路上都在很被动地听许量播放的佛教歌曲，现在听许量这样讲话，倒是真有点被佛感化的感受，因此他压抑心中的急切，听许量又补充说：“我们是成都吕老师的好朋友。”他把吕老师几个字咬得很重，果然起了作用，知客尼姑对他们点点头说：“请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