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许量公社2.放贷人》(14)
第七十七章《许量公社2.放贷人》(14)
剑走偏锋
许量觉得自己情绪有点控制不住地想寻找高兴,他的人生经验丰富,已经猜测到了这酒有点古怪,应该是一种起初平和,药性一到则非常厉害的壮阳酒,他现在最大的渴望就是赶紧把李玫送回她的家。“朋友妻不可戏”,难道情人的女儿就可以“欺”吗?许量有点害怕了,男人的动物性在做老板的男人身上表现得非常明显,许量也是敢于和善于与美女们打“交道”的男人,但是今晚上,他身边的美女的身份不同!
他把车开得飞快,黑暗中,车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追逐他的灵魂和道德,让他心绪不宁。李玫也觉得身体怪异,有点春心荡漾的感觉,有点不接受自己理智的劝告。许量觉得路途很漫长,终于到了国际花园,许量看到李玫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已经有一点不稳当了。
李玫喝了酒的胆子开始大了起来,她对许量娇媚地微笑,她的气息让许量感觉到了她内心炽烈的情感,在国际花园大门口的路灯的衍射下,双眼如春水的李玫突然问了许量一句傻乎乎的话:“许总,您觉得我今天漂亮吗?”许量点点头,他知道今天是自己贪杯,对泡酒的催情功能的失察,是自己闯祸了,法国小说家莫泊桑的《项链》中,写过一句话:“一件极小的事情可以成全你,也可以败坏你!”平时,许量把这句话当成是做资金借贷生意的座右铭,但是现在他把它又当成了人生的信条,他不想被“败坏”,他想尽快逃跑,所以就言不由衷地安慰李玫道:“你漂亮,不,应该说是很美丽哈。乖,早点睡觉,记得给你妈妈打一个电话!”
李玫迷糊之中冲口而出:“那你喜欢我吗?”此话一出,先是吓了许量一跳,他虽然不太清醒了,但他明白李玫是谁的女儿!李玫自己也觉得很不妥当,太轻佻了,她就马上掩饰自己的感情,礼貌地邀请许量到自己家中去坐坐。许量摇头说:“我喝多了,需要休息了。”李玫盯着许量,突然鼓足勇气又说:“那你到我家去坐一小会吧?”
许量很坚决地拒绝了,他没有下车,几乎是把李玫赶下车的。李玫有点被伤害了,一言不发地气冲冲地下了车,自己一个人向灯火依稀的小区里面走去。许量目送着她踉跄地回家去了。许量放心了,他是20世纪的“文学青年”,他想如果喜欢谁就去爱谁,那世界不就乱套了吗?
临近家中的时候,许量无法克制地开始想女人,这是一种想立刻燃烧的感觉,他很自然地想到了他的女人们,然后苦笑一下,自怨自艾道:“我现在是春风杨柳万千条,不知今宵醉何处!”他脑海中,还冒出了那个叫许小露的年轻女孩子的模样,她是自己的崇拜者,又是自己喜欢的那种艳丽如美人鱼的女人!许量判断:如果自己打电话给她,即使是午夜,她还是会立刻来到自己身边的。然而,许量又很羞愧地否决了自己心中升腾的欲火,“这是犯戒的,”许量摇晃着开自己家门的时候,对自己说,“小露是晚辈,她是因为对自己资助她上希望小学和大学才愿意投怀送抱的!而且,乱爱而没有办法给爱自己的女人以婚姻的男人是可耻的!现在我已经没有办法面对张嘉仪和张娅了,不能够再造孽了!”许量躺上宽大的床上的那一刻,觉得自己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谦谦君子。他再次冲动起来,然后,他不想再压抑自己对女人的渴望了,许量大着胆子,给许小露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语。
真是一个不小的黑色幽默,许量一听许小露的电话没有开机,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很高兴起来:“原来我以为许量是敢于和善于品尝女人的大男人,但现在看来,我许量想变坏,也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然后,他开始上床昏昏欲睡,梦中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女人出现,而是自己在多年之前,刚开始做借贷生意时被欠款的借款人哭诉和追打的倒霉情境。许量在梦中,不断地给大家讲“欠债还钱”的大道理,可惜并没有人听。
等他从梦中看到了已经死去几个月之久的公司的借款客户陈宏兵,张牙舞爪地向自己阴森森地露出“九阴白骨爪”的时候,许量大叫一声,拼命挣扎后醒来。他离开床,站了起来,去找水喝。许量在自己四百来平方米的豪宅里面,空荡荡地飘来飘去,没有主见。看来,这酒喝过头了,就由好东西变成了坏东西。
难忍的头疼和胃部的抽动也开始绞杀他的健康,许量觉得很恶心,他只好努力地去想女人,谢丽、张娅、张嘉仪,可惜没有一个女人能够面目清晰地出现在他的幻想之中,就是才分开的李玫的模样,许量也回忆不起来了。
李玫回到家里,进房间忘记了开灯,她的左脚恶狠狠地撞了一下在沙发旁边的茶几角,她对茶几说了一声“对不起”,没有觉得疼痛,但血渗透出来了,不多,然后很快凝结了。她躺在沙发上觉得头昏脑涨的,她晕乎乎地睡去了,梦中全是她幻想出来的许量年轻时候的模样,除了迷人还是迷人,李玫觉得许量今天第一次对自己的漂亮有了关注,她知足了。但是她完全忘记关门了,当冬天的风把寒冷送来,弄醒她时候,她才感觉到了受伤的脚传递给她的痛苦,她的手机响起了未接电话的提示音。
李玫摇晃着起身,先去把门关上,然后很勉强地把未接电话翻出来看。有好多个许量的电话,还有妈妈的,他们都关心我吗?李玫苦笑了一下,去了卧室,觉得他们其实都很自私,根本没有自己温暖的大床可爱。他们为什么不来看望自己?更多地爱护自己?难道女孩长大了就必须孤独地面对冷冰冰的感情世界吗?
李玫没有能够继续想人生或者其他的更深刻的问题,疲倦如潮水一般涌来,淹没她内心空旷的金色的沙滩,她的仅剩的一点清醒烟消云散了,很快进入了梦乡。
许量早上六七点之间醒来了,他是在梦中被李玫的那句话“那你喜欢我吗”吓醒的。这个小丫头问得也太露骨了,你这样年轻美貌的乖巧姑娘,当然讨人喜欢,可我许量能够喜欢你吗?你是张娅的女儿啊!许量不愿意多想这些无聊的事情,他安慰自己道:“怎么说,我许量也是你李玫的叔叔。叔叔喜欢侄女也很正常啊。”
许量在床上坐了起来,抽了一支中华烟,他想到今天要和远在澳大利亚的儿子和老婆在网络上见面,很开心。他想儿子,又想老婆,也许是昨天的酒劲还没有完全过去,他很想念老婆谢丽了。
他直接去了卫生间。他想起了为自己控制的成都精益科技公司寻找新主人的事情已经有了进展,是应该对这样的公司进行彻底地清算了。许量在做重大的决策之前,有两个习惯或者说是机密的习惯,一是他绝对不会和他的女人,无论是谁,去男欢女爱的,据说这样会“触霉运”,许量并不是迷信,他是为了保持旺盛的精力;第二,如果有条件的话,他一定去好好泡个热水澡。现在,许量的家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孤家寡人,所以他愉快地选择了去泡热水澡。
水的温暖好像是女人洁白的手在抚摩他,他愉悦地闭上眼睛,回想到了儿时在青翠的大山里面,在白花花的溪水中赤裸裸地嬉戏,可惜现在的许量不再是纯真的儿童了,他在心中总结道:“所谓人生就是摧残天真的过程。”
四周静悄悄,水汽氤氲,他很简短地回顾了自己一生:从山里的顽皮小男孩,到西南财经大学的学子,再留校当老师,然后下海闯荡十多年,艰险无数,经历几多风雨,在广告公司打工,到四川几家民营大公司做老板的助手,主管集团的资本经营策划,最后自己再做企业管理顾问,现在做资金放贷生意。他懒得去想那些让他欢喜让他忧愁的女人们,突然有个奇怪的念头在脑海中盘旋:到底是许量能干,还是许量有钱,才能够遇到这样一些很优秀的女人?
许量穿好衣服,他觉得身心都焕然一新了,很舒服,就是非常饥饿。他去冰箱里寻找食物,由于这几天疏懒,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了。只剩一个熟食,那是一只很完整的烤兔子。许量的脑海中,一边浮现出这只兔子在草地上欢跑的可爱模样,一边又用微波炉把成为食物的兔子加热。他安慰自己道:“这就是食物链的残酷,与纯粹的道德无关。”然后,他从冰箱中又拿出一根“冬虫夏草”。
他去厨房烧了一点开水凉在杯里,再把虫草放在电动的搅拌机里面打碎,放在杯子中用温开水泡着。这样味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对中年男人的保健却非常重要。这是许量的一位行长朋友特别推荐的。
他在用饥饿的嘴愉快地感受兔子的美味时候,反复仔细回忆了昨天发生的事情的每一个细节,直到头疼得厉害,才停止下来,他的结论是,他没有任何越轨的言行和举止,即使对李玫产生了瞬间的幻觉,也是海市蜃楼一般的幻觉,那也是酒的作用,许量觉得自己的人格还算很完整,有点庆幸。但是他去翻查了手机,昨天居然给李玫打了十来通电话,就又紧张起来!自己对李玫不会乱说了什么吧?
许量再去查看已接电话,居然还有两个张娅的电话?!他迷糊之中想起了张娅第一个电话是找自己要李玫的,等许量非常肯定地告诉她:自己早已经把李玫完好无损地送回了她自己的家。张娅才完全放心下来,女儿一定又是马大哈,肯定忘记随身携带手机了!李玫的房子是租来的,家里没有安装座机电话,打她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张娅只好放下心来。
第二个电话是她回避了李刚,去卫生间给许量打电话,但是许量在电话里面说了几句话,惹得张娅心跳如鹿撞,根本就没有仔细听,张娅迷茫了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面对已经“分手”几个月的老情人,后来,她就很干脆地挂了电话,彻底把她自己孤独地封闭起来,免得自己的女人心又要意乱情迷了。
那一夜,张娅和李刚在酒吧坐到很晚,张娅很快就融进了重庆话包围的酒吧空间,在酒吧朦胧的灯光下,她显得女人味更加浓郁,让李刚也仿佛年轻了十多岁,俨然是一个小伙子了。他想象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只蝴蝶,围绕张娅翩翩起舞。
许量记不清和张娅说的什么话了,他只是知道她的身边应该有人,或者更准确地说张娅心中已经不完全只有他这样的一个男人了!许量的心疼早已削减,他想还是要服从命运的安排。
早上,张娅和李玫终于通上了电话,李玫告诉妈妈,自己把电话放在客厅了。果然是“人机分离”,张娅就放了心,安心地和李刚去三峡旅游。三峡绚丽多彩的风光几乎让张娅完全忘记了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