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胳膊的主人

小冰被燕姐的话惊得目瞪口呆，简直无言以对，凌寒却笑了，“小冰，别跟她吵了，她并不是护孩子，只是确实帮不上忙罢了。”

小冰愣住，燕姐的脸却又红了，狠狠的瞪了凌寒一眼，“你……“

“我没什么的，我又不会乱说。”凌寒直勾勾的盯着燕姐。

燕姐浑身不自在，凌寒的眼神太过锋利，她感觉那眼神就像带着寒刀利刃一般，将自己的衣服都一件件戳破，自从对阿成彻底死了心，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能靠的人只有自己，多少年了，她再也没有过这种在人前毫无防护的感觉，她做出这番风骚露骨的模样，不过是想在这艰难的商场，不被男人们占去便宜，这些年，她渐渐地活成了占男人便宜的样子，心也越来越硬了。

燕姐咬了咬嘴唇，许久，才冷哼一声，“你们不必猜了，我自己说，孩子不是阿成亲生的，不过这事不是我瞒着阿成的，当年我怀孕，阿成是知道的，他在我受了一身情伤的时候，一直陪在我身边，并且跟我保证，会对孩子视如己出，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跟他结了婚，这些年，虽然他越来越不像话，但是每每我想离开他的时候，都想到在那个最艰难的时候，是他拉了我一把，要不我不会有今天，更不会有这么可爱的儿子。我知道，在他心里，这其实也是一个解不开的心结，所以结婚之后，我们条件好起来了，他就再也不能如同贫贱之时那样对我，开始花天酒地，我都能理解，他不过是在找自己没有得到的那些东西。他是独子，这两年父母也都过世了，dna对比是做不成了，但是我可以帮你们去认一认，也许我能认得出来。”

听了燕姐的话，小冰和曹刚毅都有些惊讶，没想到燕姐和她老公之间还有这么回事，只有凌寒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在燕姐一直拒绝让儿子彬彬去做dna对比的时候，就差不多已经猜到了其中原委，所以燕姐看他的眼神才会那么怨毒，因为这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放在心底的秘密，之所以能一直这么容忍着游手好闲的阿成，也是因为阿成无论怎么不争气，也从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对彬彬还是视如己出的。

“只是一截胳膊啊，你怎么认得出来？”曹刚毅有些不信任的看了看燕姐。

燕姐挥了挥手，“你别管，我就是认得出来。”

听燕姐这么说，凌寒只好把燕姐也带回了警局，燕姐的打扮加上行为举止，到了警局里，好多人都以为曹刚毅改行抓黄了，站在一边对着曹刚毅使坏的笑，曹刚毅也不理他们，一行人直接到了凌寒的工作室，因为警局里除了需要解剖的尸体和无人认领的尸体要带回来暂时保存之外，是不会大量储放尸体的，所以除了凌寒的工作室里有两个冷冻储存箱之外，也就没有存放尸体的去处了。

虽然只是一截胳膊，倒也是正儿八经的占了一个能盛放一整具尸体的冷冻箱，凌寒戴上手套和口罩，将那截胳膊取了出来，燕姐显得有些害怕，但还是走了过去，围着胳膊转了两圈，又对凌寒道，“能给我转一下吗？”

凌寒照办，胳膊转过来之后，燕姐立刻捂住了嘴巴，“天啊！”

“怎么了？是阿成吗？”小冰虽然嘴里这么问着，但是看着燕姐的反应，也就确定了这截胳膊应该就是阿成的了。

燕姐好不容易才缓和下来，松开捂在嘴巴上的手，“死鬼！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下栽了吧！”

“你怎么确定是阿成？”凌寒和曹刚毅都问道。

燕姐虽然嘴上骂着，眼睛里却流着眼泪，“当年年轻的时候，我俩不像现在这样的，感情很不错的，我第一次发现他在外头搞女人的时候，几乎都崩溃了，抱着他两条胳膊都咬烂了，那是真的恨，咬的很重，到现在疤都还在，你们看看，那胳膊肘窝里是不是有一排牙印？”

凌寒翻开胳膊，果然看到一排很淡的牙印，当时刚拿回来的时候，只顾着检查上面的狗牙印了，倒是没想到还有人的牙印。

见胳膊的主人基本上确定了，曹刚毅对小冰使了个眼色，小冰立即去把笔录本拿了过来，将燕姐之前的口供都记录了下来。

曹刚毅又对燕姐问道，“阿成既然在外面玩儿，你对他玩的女人，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燕姐虽然表面上表现的很无所谓，但是看得出悲伤，反应都迟钝了，过了好久才回答，“刚开始都知道的，说出来不怕你们笑，我这样一个人，还抱着孩子到他搞的女人家里闹过呢。当时彬彬才一岁多，什么都不懂，我大闹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我就彻底死心了，再也没有管过他。”

“他说了什么？”小冰好奇的问道。

“他说，孩子都不是我的种，你抱来丢人现眼干什么。”燕姐说着，扭头对小冰凄凉的笑了，“他说的也没错啊，是我自己奢望太高，以为男人真的能好好待我们女人。也就是那一次，我真正的知道了他心底的想法，他觉得跟我在一起，他吃了大亏。所以我根本不可能管得住他，管他也没有什么意义。好在那一次之后，他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过分，回去以后对彬彬倒是渐渐地好了起来。也就是为这一点，我没有再和他计较过。那时候我刚开始创业，挣点钱不容易，他偷摸拿出去玩，我也都睁只眼闭只眼，以至于他后来越来越嚣张，渐渐地几个月不着家。我这个人啊，你要是真心待我，我会巴心巴肝的和你好好过日子，可是他对我这样，我也没劲再过那个日子了，所以，他玩我也玩，呵，你们大概都会觉得我不是好女人吧？”

燕姐语无伦次的说着自己的事，精神看起来有些恍惚，倒是也没人忍心说她什么，大家都静静的看着她，她就坐在那截胳膊边上，一会哭一会笑的。

“他玩了这么多年，我除了刚开始伤心过，后来再也没有伤心过，一方面是因为我确实死心了，一方面也是因为我知道他只是心里不甘心，并没有对哪个外面的女人真的用心过。可是他这回找的女人，我虽然没见过，但是我知道，他真的喜欢人家。我见过他在口袋里装着新买的口红盒子，也见过他在手机里下单买花送给人家，所以他这回一失踪，我恨得不行，干脆报警，想拆散他们这对野鸳鸯。”燕姐突然说道。

凌寒将胳膊收起，回身问道，“你见过阿成在网上给他的情人买花？那你记得下单的地址是哪里吗？”

燕姐迷迷糊糊的摇头，“这个我还真的没有注意，我又不是几年前，还准备留意着地址闹人家家里去，一来他在我心里已经没有那么重了，二来我也丢不起那个人。我能做的只是看好钱，他在家那段时间我几乎不让他碰钱，想着他再上心，玩一段儿没钱了，人家也就自动跟他断了，谁知道……他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