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叫老公
第五十五章叫老公
绣娘手艺精快,不出三日就将成品送到山上。 而这日正是越楼迎亲的日子。
陆茶起了大早,捎上五两肉和一两碎银,将五两肉送到厨房,碎银则在无人时交给齐乐让他自行保管。
火红的嫁衣犹如残阳,齐乐脸上的孕痣用朱砂点了一笔,更加殷红,人来人往的乡亲口中说着吉祥话,讨来喜糖和红布,给小孩子腰间挂上红绳,在村庄小路撒丫子跑开,稚童幼语叫着齐乐新夫郎。
经陆茶那日犀利语言敲打过那些婶子叔叔后,今日出嫁时一片祥和,没人多嘴去说乱猜测没有实质的东西,越楼亦是一声红衣,喜贺前来围观的乡亲,在齐家夫郎手中接过齐乐,不舍得他脚占地污了绣花鞋,揽住他的腰,将对方背在自己身上。
齐乐侧头靠在他结实精瘦的肩膀,不知红衣太红映得桃李花红,还是他越楼的那双拖着他屁股的手,耳垂由粉红变为深红,两眼踌躇无处可看,大掌紧贴在其上,走几步他就向下滑,越楼不得不掂两下将他拖回去。
齐乐脸上盖着红盖头,看着越楼走过的一步一步迎亲之路。
聂家婶子瞎起哄:“新夫郎害羞啦!害羞好,今晚同新夫君生个大胖小子。”
上次卓长浩娶亲,那些人忌讳他的煞星之名,避着还来不及,现在酒劲上来,一个个像是达成什么目的,灌醉了越楼后,留了点心,晾他今晚要办大事,放过越楼之后直接将目光转到卓长浩身上。
卓长浩推脱不及,那些人就将酒杯递给陆茶让他喝。
他家茶哥儿什么酒量他还能不清楚,几口香酒就开始神魂颠倒不知云云。
他接过茶哥儿被硬塞在手上的酒杯,两杯同时下肚,几口就喝了下去,极为果断。
陆茶伸出手要拦他:“慢点喝。”
“卓家夫郎,你这就不对了,你汉子喝酒是好事,我们今天可是算给你过洞房前夜呢。”
陆茶一哽,神色有些不自然,只能小声提醒他偷偷喝,莫要真傻得全喝了。
那些汉子喝一半往衣服上浇灌一半,就卓长浩这个傻的,一滴不剩。
汉子被他胆量折服,道了句:“好!今晚,不醉不归!”
临晚,那些人喝足了新婚宴酒,捧着一肚子糊涂摇晃回去。
在场大概只有卓长浩是个半清醒的,眼底满是清明。
陆茶小手拉住他的小拇指,撒娇般的拉拉:“醉了吗?”
卓长浩摇了摇头:“没醉。”
只是他冷酒过嗓子,喝了不少,这时听声音断哑声,低缓醇厚,慢条斯理说出这两个字都带着与平日不一样的情意。
陆茶脑海划过一丝逗弄。
诱他说了几个词:“他们说洞房花烛,成亲这么久,你是不是还没喊过我小夫郎啊。”
卓长浩眉宇舒展,回道:“叫了,叫过。”
陆茶细想相处这么久,他要叫过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假意双唇紧抿,扭过头:“好夫君是不会骗人的。”
卓长浩两手想要拉他转过头:“我在心里念得。”
陆茶分明只想趁着他微醺的醉意,将平日一猛子打不出半字的话说出。
他乘胜追击道:“你在心里念我怎么可能听到,这样,你现在叫我,不要叫小夫郎了。”
夫郎是古代的叫法,正如英语叫亲爱的一样,总觉得不够亲密。
陆茶眨了眨眼睛:“叫我老公。”
卓长浩清冷疏离感散去,两眼空空透着几分疑惑:“老公,是什么。”
他虽不解,应和道:“老公。”
他唇微启,声音未带半分起伏,足矣撩的人心神荡漾。 陆茶从没觉得这两个词赋予的是什么含义。
今日听卓长浩平淡述出,压抑在心底的喜悦恨不得全都从心脏里溢出。心在发烫,唇角随着二词勾起,陆茶仗着对方听不懂,回了句:“好哒,老婆。”
夜晚,同床的卓长浩倒头就睡,只是他似乎并未睡安稳,蹙眉皱起,时不时口中呼喊着什么,陆茶被他小幅度的动作吵醒,见他嘴唇不停的动着,凑近耳朵听。
“拔敌.”
声音太小,陆茶含糊听了几个字,他轻轻摇醒卓长浩,在他额头上印上一吻,困得脑袋想不出这些词究竟是什么意思,对方噩梦过去,舒展开眉,陆茶将下巴放在他的头上靠着,俯拍他的脊背。
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翌日,卓长浩就像存了心事一样,陆茶叫他帮忙劈柴,有时就算叫了好几句都喊不动。
应当是昨日噩梦,没睡好觉,白日才没有多少精神。
陆茶道:“要不,你去睡一会,现在大堂人不多,等你睡够了再来。”
陆茶在他背上敲着,用了点手劲捏着胳膊臂膀,只是他的力气在卓长浩看来就像是在挠痒痒。
卓长浩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同他道,心情复杂难以张口,杂绪纷飞却得不到一个解决的方式,最后干脆自暴自弃的想,为什么自己要是那个将军。
他完全没有之前的记忆啊。
而在有限的记忆中,除却老猎户教他打猎的恩情,剩余最多的都是有关于是茶哥儿的。
他的音容相貌、他的一举一动乃至他的一切。
现如今,有个人突然告诉他。
边疆数以千万的士兵尚无统领,匈奴未除尽,整日骚扰边疆,边疆上的百姓苦不堪言,鲜血与无辜之人的性命被视为草芥,那些人抓去无辜人的性命,以逼迫士兵投降,早日归属他方。
将军垂暮居多,自他被传死亡消息之后,朝廷更是群龙无首,统帅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