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请假的理由
6、请假的理由
隔壁新搬来的邻居竟然就是白塔分配给她的教官,这听起来巧合得简直有些离奇。可是悬浮车停下,洛纱去隔壁院子的告示牌上看了看,上面果然是云暝的名字。“我平时一直待在矿区,最近暂时回母星休假,白塔给我推荐了这里的房源,”他耸了耸肩,“这个小区地理位置还可以,又很安静,很适合独居嘛。”哨兵和向导大多聚居在特定的区域内,可供选择的范围本来就有限,而且云暝只是暂住,的确没必要去那种特别昂贵的地段。洛纱很快接受了这个解释,又高兴于从此能蹭邻居的车往返白塔了——这样她每天早上还能多睡十分钟。不过这多出来的十分钟很快又被云暝给用在了训练场上,傍晚时分尖锐的哨声响起,云暝笑眯眯地朝她举起一只手,说从今天开始,晚上的三公里改成五公里。本来就被他从早练到晚,最后一看跑步又多了四圈,洛纱榨出最后一点体力狂奔过终点,刚一碰线人就跌了出去,感觉胃和晕乎乎的脑袋都在一起咕噜噜地响。这时旁边有人蹲了下来,洛纱头都懒得擡,但云暝锲而不舍地在她的头顶戳了又戳。“跑步的时候想什么呢?”“什么也没想。”“骗人,在心里骂我呢吧?”“谁骂你了,我在想今天限量的蒙布朗是草莓味的还是柠檬味的。”除了能量餐以外,白塔的餐厅里还提供琳琅满目的甜品零食,只是其中最受欢迎的那些款式往往是限量的。她在这里多跑这十分钟的功夫,今天的蒙布朗估计早就已经被饥肠辘辘的向导们一扫而空了。“可是现在去肯定已经来不及了哦?”云暝大言不惭,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邻里的友爱到底还是被饥饿的愤怒战胜了,洛纱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擡头,怒火冲天地瞪他一眼,云暝却跟看不见一样,笑眯眯地问:“所以你本来是要排草莓还是柠檬味?”“草莓!”这时云暝提起什么东西,在她快要闪着金星的双眼前晃了晃,又慢悠悠道:“那还好我没买错啊,起来吃吧。”于是这点愤怒很快又被邻里的友爱取代了。客观来说,云暝的确是个心很细的教官,深谙张弛有…
隔壁新搬来的邻居竟然就是白塔分配给她的教官,这听起来巧合得简直有些离奇。可是悬浮车停下,洛纱去隔壁院子的告示牌上看了看,上面果然是云暝的名字。
“我平时一直待在矿区,最近暂时回母星休假,白塔给我推荐了这里的房源,”他耸了耸肩,“这个小区地理位置还可以,又很安静,很适合独居嘛。”
哨兵和向导大多聚居在特定的区域内,可供选择的范围本来就有限,而且云暝只是暂住,的确没必要去那种特别昂贵的地段。洛纱很快接受了这个解释,又高兴于从此能蹭邻居的车往返白塔了——这样她每天早上还能多睡十分钟。
不过这多出来的十分钟很快又被云暝给用在了训练场上,傍晚时分尖锐的哨声响起,云暝笑眯眯地朝她举起一只手,说从今天开始,晚上的三公里改成五公里。
本来就被他从早练到晚,最后一看跑步又多了四圈,洛纱榨出最后一点体力狂奔过终点,刚一碰线人就跌了出去,感觉胃和晕乎乎的脑袋都在一起咕噜噜地响。
这时旁边有人蹲了下来,洛纱头都懒得擡,但云暝锲而不舍地在她的头顶戳了又戳。
“跑步的时候想什么呢?”
“什么也没想。”
“骗人,在心里骂我呢吧?”
“谁骂你了,我在想今天限量的蒙布朗是草莓味的还是柠檬味的。”
除了能量餐以外,白塔的餐厅里还提供琳琅满目的甜品零食,只是其中最受欢迎的那些款式往往是限量的。她在这里多跑这十分钟的功夫,今天的蒙布朗估计早就已经被饥肠辘辘的向导们一扫而空了。
“可是现在去肯定已经来不及了哦?”云暝大言不惭,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邻里的友爱到底还是被饥饿的愤怒战胜了,洛纱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擡头,怒火冲天地瞪他一眼,云暝却跟看不见一样,笑眯眯地问:“所以你本来是要排草莓还是柠檬味?”
“草莓!”
这时云暝提起什么东西,在她快要闪着金星的双眼前晃了晃,又慢悠悠道:“那还好我没买错啊,起来吃吧。”
于是这点愤怒很快又被邻里的友爱取代了。
客观来说,云暝的确是个心很细的教官,深谙张弛有度的道理,即使训练强度远超常人,也让人很难生出什么怨气来。时间一长,洛纱偶尔试探性地耍赖或者偷懒,他也往往似笑非笑地不太计较。
在所有实战科目之中,洛纱只有精神域对抗的成绩特别出色。这是她唯一不需要云暝指导的科目。她佩戴着脑机转换设备坐在静音室里时,云暝就在玻璃幕墙之外懒洋洋地看她,两只手插在风衣的衣袋里,时不时逗一逗她的精神体小狗。
“说起来,你的精神体是什么?”那天回家时,洛纱把下巴搭在前面的座椅上问,“你都知道我的了。”
后视镜里,云暝正扬眉一笑:“五公里跑进17分钟就告诉你。”
洛纱立刻把头埋在座椅空隙里,“那你还是别告诉我了!”
学期生活过得异常充实,每天拉伸运动之后倒头就睡,洛纱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可以短暂地休眠了,反正现在每天能用得上的也只有肌肉。
直到有天醒来时睡眼惺忪地看着日历,洛纱才猛然想起一件迫在眉睫的事——到月中就该是去见皇帝陛下的时间了!
那边怎么说也是一项体力劳动,洛纱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该提前保存点体力,免得到时候表现得像条被晾晒过度的咸鱼。于是她提前两天对云暝说:“我这两天有点不舒服,能不能休息一下?”
云暝直截了当地问:“例假?”
这个理由听起来倒是挺合理,但她一个月又不能来两次例假,于是洛纱郑重推出自己已经反复构思的腹稿:“最近我的运动强度非常高,再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会造成疲劳累积,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我会尽快赶上进度的。”
云暝点头同意,过了片刻又问:“你后天要去实习?”
洛纱每半个月固定出入皇宫一次,一直以来,她对外的统一说辞是在档案馆有份实习,反正又没人知道她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不过此刻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洛纱生怕他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下意识地有点心虚,又想起来一般人也不会想到这么离奇的发展,心中又稍微放松了些。
“需不需要我送你去?”
“不用,学院有直达的线路。”洛纱说,好在云暝也并没有追问下去。
再见到皇帝陛下的时候,洛纱心里还恍惚了一下。每天朝夕对着那张相似的脸,如果说云暝是“可以交互”,那陛下就像摆在柜台里上了锁的“仅供观赏”,乍然重新见到正主,洛纱简直有点不适应了。
不过私下里怎么想又不影响她对陛下的尊敬,洛纱一向十分想得开。
可是这一天陛下似乎与平时不大一样。似乎是刚刚结束一场接见,走进寝殿的时候,他的眉头微微拧着,俊美的面容上好像罩了层薄霜。
洛纱察言观色,敏锐地发现他好像心情不好。
这可是极其稀奇的事。按理说洛纱认识陛下也有快一年了,还从来没在他脸上看出过什么情绪——陛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能从外表看出心情不佳的时候,大概已经相当生气了。
洛纱脑海里当即响起了一级警报。上一次陛下在媒体面前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一个富矿星球和当地的叛军一起化成了宇宙灰烬……怎么办?要装没看见吗?还是应该礼节性地说陛下息怒?不过这会不会把他惹得更生气……
虽说陛下从没训斥过她,但洛纱还是下意识祈祷自己千万不要首当其冲。
陛下好像确实心情不大好。
以前他还会简单问几句她最近做了什么,这次却只是一言不发地把她抱到了腿上。
四下里无处着力,洛纱只能向后靠在他胸膛前。而这一天陛下手上的力度好像也比平时更重些,皮肤被极不客气地反复碾弄,时不时还在用掌心不轻不重地扇。
微凉的掌心落下时皮肤好像在随之瑟缩战栗,尽管已经在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可是本能的反应作不了假,在与平时相似的抚弄之下,她还是始终紧绷得像一张弓。陛下很快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有点怕你发火……
但这话当然不能直说,皇帝看她不说话,又问:“怎么了?”
洛纱感觉自己应该赶紧找个理由回答,但她实在没想出什么合理的说辞。
皇帝圈住她的手臂松开了,让她面对着自己。洛纱跪坐在床上,其实下意识地想要挺直后背,但是胸前的皮肤好像正被空气浸得微凉。裙子的肩带已经垂落在腰间,这样好像只会让眼下的景象显得更加糟糕——而这时一只手按在了她脸上。
微微俯视的角度,皇帝的眉眼被发梢的阴影挡住了一些,看不太出神情。洛纱的眼神四处游移,本能地想转转脑袋,但扶在脸上的手却不准她动,皇帝第三次重复道:“你怎么了?”
这一次是真的必须得说个答案出来了,洛纱支支吾吾道:“……您刚才……呃,我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