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南北史演义（上册）》（24）

第二十三回幼主登位

话说豫州刺史刘勔刚一到任，就听说魏司马赵怀仁入侵武津，他立即派遣龙骧将军申元德，出兵前去拦截。申元德率军将魏兵击退，并且斩杀北魏于都公阏于拔，缴获一千三百辆运车。北魏调转兵力入侵义阳，又被刘勔派遣的参军孙台灌给赶跑了，豫州才得以保全。刘勔又传书给常珍奇，叫他反叛北魏，常珍奇也心生悔意，于是他孤身前往寿阳，北魏此时也没敢再往南侵袭。此时，宋廷也无力收复被北魏强占的领土，只是在徐、兖、青、冀四州设置管治府，徐州管治府设在钟离，兖州管治府设在淮阴，青、冀二州管治府设在郁洲。宋廷此举只不过是摆了个空架子，那徐、兖、青、冀的人民都已经沦为北魏的子民，根本无力南迁了。

宋主刘彧遭遇这一挫败后，不但没有及时醒悟，反倒纵情淫乐。即位初年，宋主立妃子王氏为皇后，王氏是仆射王景文的同胞妹妹，秉性温柔贤淑，和宋主却是相亲相爱。后来宋主纵欲，选择数百名嫔妾充入后宫，渐渐地对王皇后疏淡下去。王皇后倒也没有怨愤，只是随遇而安。但是，王皇后只生了两个女儿，却没有生下儿子，就连后宫中那么多被宋主临幸的嫔妃，也没有一个生下男孩。

宋主好色过度，渐渐不能与女子亲近，只好向他人借种。于是，他把宫人陈妙登赐给嬖臣李道儿。陈妙登是一个屠夫家的女儿，原本没有什么廉耻之心，既然到了李家，就和李道儿连日取乐，不到一月，就已经怀有身孕。这事被宋主知道后，又将她迎回宫中，十个月后，陈妙登生下一个男孩，取名叫作慧震，宋主对外宣称是自己所生。后来，宋主担心这个孩子命短，难以抚养长大，便秘密派人查探诸王姬妾，遇到孕妇便迎进宫中，如果生下男孩，便杀母留子，然后让他宠爱的嫔妃充当母亲，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等到慧震三岁时，牙牙学语，非常可爱，宋主立即册立他为太子，改名为昱，大摆宴席，很是热闹。

到了晚上，宋主又召集后妃和所有公主命妇入宫，设宴共饮。喝到半酣之时，他下了一道新奇的命令，无论是宫内的妃嫔，还是宫外的臣妻命妇，都令她们裸着玉体，恣意欢谑。只有王皇后用扇子遮住脸，不笑不言，宋主看到后，呵斥道：“外面向来寒冷，如今这么开心的事，你偏偏用扇子遮住眼睛，究竟是什么意思？”王皇后答道：“想要找寻开心，方法有很多，难道只有姑姐妹并集一堂，让她们裸体取乐才能感到快乐吗？外面虽然寒冷，我却不愿意如此作乐！”宋主没等她说完，益怒骂道：“贱骨头不识抬举，你给我离开这里！”

王皇后立即起座，掩面回宫，宋主被扫了兴，下令结束宴席。第二天，这事被王景文得知，便对堂舅谢纬说道：“皇后在家时很懦弱，没想到这次却这般刚强正义，真是难得！”谢纬也是赞叹不已。

自古荒淫的帝王没有一个不贪恋美色、听信谗言的。宋主刘彧挑选那么多女人入宫，免不得其中掺杂若干宵小之辈。游击将军阮佃夫、中书舍人王道隆、散骑侍郎杨运长一同参与政事，权力仅次于宋主。这其中就属阮佃夫最为蛮横霸道，他收受贿赂，扬威作福，就连家中宅院园池，在京中都是绝无仅有的。阮佃夫平时吃饭，身边有侍妾数百人，金玉锦绣，视同粪土。他手下的仆从隶役，都破格升官，车夫能做中郎将，马夫可做员外郎。朝中大臣无论贵贱，没有不听从他号令的。从前的二戴一巢，也不及阮佃夫的威势，而且巢、戴是士人出身，还知道顾及名誉，阮佃夫却是从一个小官做起，从主衣升任内监，不过因为参与废立君主的预谋，骤然被封为建城县侯。寻阳作乱后，他跟随大军数月，又兼任游击将军，声名赫显，任性妄行。王道隆、杨运长等人和他一个鼻孔出气，往往勾结党徒，排斥异己。他们最畏惧的就是皇室宗亲，只要将宗亲除去，他们便好侮弄人主，永远窃夺国权。所以，这些人随时进谗，凭空诬陷皇室宗亲。

宋主刘彧本来好猜疑，再加上阮佃夫等人从旁煽风鼓动，他越加觉得骨肉至亲都是祸患。恰巧，河东人柳欣慰是庐江王刘祎的知己，他秘密结交征北谘议参军杜幼文，意图拥立刘祎为王，偏偏被杜幼文奏发其密谋。宋主便将柳欣慰拘捕杀死，降刘祎为车骑将军，命他迁往宣城镇守，特地派杨运长领兵管束。杨运长又嘱托朝中官员帮助刘祎申报冤情，刘祎虽然重新夺回官爵，但却被朝使逼迫自杀了。

扬州刺史建安王刘休仁素来和宋主刘彧感情好，早前曾保全刘彧的性命。刘彧即位后，刘休仁更是亲冒箭石，屡次为朝廷立下大功，位冠百僚，掌管内外大权，渐渐的因其功劳过高而遭到忌妒，声名望重被谗臣盯上。刘休仁已经非常不安，看到刘祎被诛杀后，立即上表辞去扬州的职务。于是，宋主调派桂阳王刘休范为扬州刺史，并改封山阳王刘休祐为晋平王，从荆州召回到建康，另外派巴陵王刘休若为荆州刺史。

刘休祐刚愎狠毒，多次抗旨不遵，宋主积怨已深，根本容不下他，于是召他回京，想设法将他剪除。泰始七年春二月，宋主到岩山射雉，特意让刘休祐随行，射了半天，还有一只雉不肯入场，宋主便让刘休祐去追赶，命他一定要抓到雉才能回来。刘休祐领命而去，宋主暗中安排屯骑校尉寿寂之等人追随刘休祐而去，自己则起驾回宫。天色将幕，日影西沉，刘休祐尚未得雉，他正策马飞射，不料后面突然冲出几人，惊吓了他的坐骑，马因受惊一跃而起，竟将刘休祐掀翻在地。刘休祐已知情况有变，他奋身站起，环顾四周看到寿寂之等人，正要责问，寿寂之等人从四面凌逼而来，拳脚相向。刘休祐非常勇猛，也挥拳抵挡，横厉无前，但最终遭人暗算，被殴打致死。寿寂之飞驰而去告知宋主，谎称刘休祐坠马。宋主假装惊愕，立即派御医去诊视，医官检验伤痕，明知道是被殴打致死，但也只能回禀气绝身亡罢了。殓葬时，宋主刘彧又追赠刘休祐为司空，随后又废为庶人，将他的家属流放到外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京都又忽起谣言，说巴陵王刘休若有大贵之相，宋主又召刘休若回朝，出任南徐州刺史。刘休若的部下都劝他不要回朝，中兵参军王敬先进言道：“荆州一带兵甲十几万，地方数千里，上可匡扶天子，铲除奸臣，下可保境安土，保全身家性命，为何要自投罗网，坐等赐剑呢？”刘休若假装答应，等到王敬先出去后，立即命人将他拿下，奏请宋主加以惩处，随后，又奉诏将王敬先诛死。刘休若启程回京后，正赶上宋主生病，医治无效。宋主担心病不能治愈，特地召来杨运长等人商议后事。杨运长唯独指责建安王刘休仁，他认为此人不除，必将后患无穷。宋主有些犹豫，又听说宫廷内外多数人倾向刘休仁，他们准备等宋主驾崩后，就立即推举他为王。于是，宋主决定先发制人，他召休仁到尚书省留宿。

刘休仁到了尚书省后，闲坐多时，看到夜色已深，于是和衣就寝。突然有诏使到来，宣诏赐死刘休仁，并且带来了毒酒。刘休仁呵斥道：“主上得到天下，究竟是何人的功劳？如今天下刚刚安定，他就想逼迫我死。从前，孝武帝诛灭兄弟，最终导致子孙灭绝，前车不鉴，后辙相循，宋室国祚还能长久吗？”诏使逼他喝下毒酒，刘休仁说道：“我死后，看他能活到几时？”说完，刘休仁便取酒一饮而尽，不一会儿便毒发身亡了。宋主担心有别的变故，便连夜乘车出宫，一直等到刘休仁的死讯传来，他才重新回宫。

天亮后，宋主又颁下一道诏书，诈称刘休仁谋反，畏罪自杀，将其降为始安县王，唯独刘休仁的儿子刘伯融可以袭承爵位。刘伯融是刘休仁的妃子殷氏所生，殷氏寡居抱病，请医生祖翻前来诊治，祖翻面白貌俊，殷氏也刚到中年，两人相窥，你贪我爱，竟然相拥上床，实施那针灸之术。后来，通奸一事暴露，宋主将殷氏遣回娘家，又勒令她自尽。宋主还对随从说道：“我和建安王年龄相近，年少时志趣相投，景和、泰始年间，全仗他扶持。现在，为将来打算，不得不将他剪除，但事后回想起来，还是令人非常痛心呢！”话说到这里，他竟潸然泪下，悲伤不已。随从相继劝解，还说宋主情法两全，可以不再抱有遗憾。

先前，吏部尚书褚渊出任吴郡太守，宋主谋杀刘休仁后，便催他前来见驾，还流着泪对他说道：“我刚到中年，病痛就一天天加重，只怕将来会一病不起，现在召你前来，是想让你试穿一下黄衫呢。”这个黄衫就是当时宋主乳母的服饰。宋主因为儿子刘昱年幼，有志托孤，所以才说了这句话。褚渊委婉地推辞了。等到宋主谋划诛杀刘休仁一事时，却遭到褚渊的劝阻，宋主愤怒地说道：“你这样痴呆，让我怎么与你商议大事？”于是，褚渊恐慌地听从命令。不久，宋主晋封右仆射袁粲为尚书令，褚渊为尚书左仆射，让他们一同参与国政。

此时，巴陵王刘休若到了京口，听到刘休仁的死讯后，也十分恐惧。正进退两难时，他突然接到朝廷的诏令，调任江州，又催他入都面见宋主，并约定七夕晚上参加宴会。刘休若不得已入朝，宋主还握着他的手，亲切地聊叙亲情。到了七夕之夜，刘休若入宫参加宴会，君臣欢饮，并无异常。宴席直到半夜才结束，刘休若便返回府第，偏偏有朝使随后则来，将毒酒赐给他。刘休若无可奈何，只能一饮而尽，转眼间就毙命。宋主追赠他为侍中司空，命他的儿子刘冲袭承封号，总算是敷衍、隐瞒过去。

宋主又调刘休范为江州刺史，刘休范在众兄弟中最朴实无能。宋主刘彧曾对王景文说道：“刘休范才质庸弱，不能担当重任，只因我继承大统，才让他富贵，释氏说愿生在帝王家，就是这个意思。”王景文唯诺应答，退了出来。其实，宋文帝有十九个儿子，除了宋主刘彧外，此时仅剩刘休范还活着。只不过他因资质愚钝，才得以苟延残喘，但也活不长久，命在须臾之间。

宋主既猜忌骨肉至亲，又迷信鬼神之说，他特地将以前的宅院改建为湘宫寺，装修极其华丽。新安太守巢尚之罢官回朝，宋主对他说道：“你可曾去过湘宫寺？这是朕生平一大功德。”巢尚之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就闪出一位官员，说道：“这都是用百姓卖儿卖女的钱建造的，佛若有灵，必定会暗中叹息，有什么功德可言？”宋主听后，怒目相视，回头一望，此人正是散骑侍郎虞愿。宋主喝令左右之人，将他驱逐出殿，虞愿从容地趋出，毫不动容。过了几天，宋主和彭城丞王抗下棋，王抗原本棋艺高超，远在宋主之上，只因天威近在咫尺，不敢与他争胜，因此故意谦让，并且边下棋边说道：“皇帝飞棋，让臣不能下手。”这句话明明是不愿和他对弈，那宋主还自得其乐，越来越爱下棋，虞愿又进谏道：“尧曾用下棋教育丹朱，这并不是人主应该留意的。”宋主只听了两句，就已起了怒火，他挥手让其退下。

唯独屯骑校尉寿寂之，孔武有力，豫州都督吴喜，智计过人，他们都是宋主的心腹大患，先后被赐死。萧道成出兵镇守淮阴，有人在宋主面前说他坏话，致使他也被召令回朝。将佐们劝他不要前去，萧道成慨然说道：“生死自有定数，我若奉诏不去，便会导致圣上生疑；况且朝廷摧残骨肉，大祸必定不远，此时我应当和各位戮力图功，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随即，他便和使臣一同入朝。果然到了京都城下，没有什么危祸，宋主只改任他为散骑常侍，兼领太子左卫率，不让他回驻地镇守罢了。

宋主又想收复淮北，于是命令北琅琊、兰陵太守垣崇祖出师。当时北琅琊、兰陵两郡都已被北魏攻陷，垣崇祖驻扎郁洲，只率领数百人入袭魏境，占据蒙山。北魏闻讯出击，垣崇祖担心寡不敌众，仍然领兵返回。

北魏自从拓跋弘即位后，第一年改为天安元年，第二年又改为皇兴元年。皇兴元年，后宫李夫人生下一个男孩，取名为拓跋宏，冯太后把他抱到自己的宫中，勤加抚养，一边把政权交还给魏主。魏主拓跋弘开始亲临国事，追尊生母李贵人为元皇后。按照北魏的惯例，儿子一旦继承皇位，其生母就将被赐死。拓跋弘被册立为太子时，李贵人依照故例，把事情一一托付给兄弟，然后自尽。拓跋弘回忆起刚初生时的往事，当然伤感，因此，他追尊李夫人为皇后。魏主拓跋弘亲政后，无论事情大小必定详察清楚，不随便滥赏，刑罚也不严苛，他罢黜贪官，崇尚廉政，保护境内的百姓。十五六岁的北朝天子，居然能移风易俗，整肃纲纪，中书令高允也竭力辅导他，所以皇兴年间，北魏政治空前清明。只有冯太后尚在盛年，耐不住寡居。正好尚书李敷的弟弟李奕在宫内担任守卫，太后见他年少貌美，便将他引入后宫，赐以禁脔。宫女们向来害怕太后的威严，不敢私下议论，所以李奕能畅通无阻出入后宫，经常和冯太后交欢。这件事只瞒着魏主拓跋弘一人。

魏主拓跋弘喜欢修习佛法，他只做了三五年皇帝，就已经不耐烦了。于是，将那襁褓中的婴儿，册立为储君。到了皇兴五年，太子拓跋宏年仅五岁，一时不便将皇位禅授予他，魏主便打算传位给京兆王拓跋子推。拓跋子推是文成帝的弟弟，是魏主拓跋弘的叔父，魏主拓跋弘因他器宇深沉，便想将皇位让给他，让他管理国事，自己就好修身养性，参悟禅机了。当时就召集王公大臣，商议禅让皇位之事，大臣们一听，觉得是奇闻一件，都不敢应对。唯独拓跋子推的弟弟任城王拓跋子云，抗议进谏道：“陛下刚坐稳太平盛世，君临四海，怎么能够上违宗庙，下弃百姓呢？如果一定要放弃凡尘俗务，也应该传位给储君，才能算是不乱正统。”太尉源贺、尚书陆馛也随即劝道：“任城王所言甚是，请陛下采纳！”魏主拓跋弘脸色一变，已经有了怒意。中书令高允插嘴说道：“臣不敢多言，但请陛下三思，社稷所托是多么重大的事情。以前，周公辅佐成王之事，也只是权宜之计，陛下选择其中一个方法去做，才能不惊动朝廷内外！”魏主拓跋弘慢慢地说道：“据各位爱卿的建议，是主张传位给太子吧。不过太子年幼，还得仰仗各位扶持、辅佐。”高允等人尚未答话，魏主拓跋弘又说道：“陆馛素来正直，必能保全我的儿子。”陆馛听后，立即磕头拜谢。魏主便授封他为太保，让他和太尉源贺去准备禅让皇位相关事宜。

拓跋宏本性孝顺，前一年魏主身上长了毒疮，拓跋宏亲自为他吸掉毒汁。当他听说魏主要禅让皇位的消息后，他向父皇哭着推辞，魏主拓跋弘问他为什么哭？拓跋宏答道：“儿臣年幼弱小，怎么能代父承接大统？儿臣心中忧伤，所以才流泪！”魏主拓跋弘叹息地说道：“你能懂得这个，将来必定可做君主！”于是，魏主命陆馛等人起草册文，即日传位给太子。

五岁的太子穿上皇帝的服饰，登上御座，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改年号为延兴元年。典礼结束后，新皇回到宫中，又由公卿大夫引用汉高帝尊奉太上皇故事，尊奉魏主拓跋弘为太上皇，仍然掌管国家政事。拓跋弘准许了大臣们的请求，搬到崇光宫居住，他布衣粗食，颇有太古遗风。又效仿西印度的传闻，特地在宫苑中建造鹿野浮图，领着禅僧一同居住，研究佛学，只有遇到国家大事，才会去打扰他，请他定夺。

话说北朝国主禅位以后，便派遣使者去告知宋廷，宋主也派遣使者回访，南北又恢复友好往来，暂停了交战。只是宋主多次生病，已经骨瘦如柴，渐渐地支撑不住了。他担心自己一旦离世，儿子刘昱尚且年幼，不能亲政，势必会由皇后临朝，王景文是皇后的哥哥，必定会晋升为宰相，大权在握，便容易产生异图。于是，他特地亲手写了一道诏令，派人送去给王景文。王景文正在和宾客下棋，见到有诏书到来，便立即打开盒子看完诏书，才慢慢将它放到棋盘边上。等到棋局结束后，他将棋子收进棋盒里，然后取出诏书给宾客们看，说道：“皇上下令赐我自尽。”客人不由得惊骇，王景文却神色自若，他亲自写信向宋主致谢后，便从容服毒而死。使臣拿着书信回去禀报，宋主这才放下心来。当晚，宋主又梦到有人对他说道：“豫章太守刘愔谋反了！”宋主突然惊醒，等到天亮，便立即派使节赶到豫章，杀死刘愔。

此后，宋主的心病一天比一天厉害，精神也越来越恍惚，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就看到有无数冤魂，环绕在床边，争先恐后地来向他索命。宋主没有办法，只好下令将泰始八年改为泰豫元年，暗取安豫的意思。宋主又命人在湘宫寺中，日夜忏悔祷告，祈福消灾。无奈神佛无灵，鬼魂更加厉害，刘休仁、刘休祐索命越来越急，宋主呓语不断，总是说着“司徒饶恕我”，或都是“骠骑宽恕我”。宋主迷迷糊糊地说了几天，略微觉得有些清醒，便任命桂阳王刘休范为司空，褚渊为护军将军，刘祐为右仆射，让他们与尚书令袁粲、仆射兼镇东将军蔡兴宗、镇军将军郢州刺史沈攸之一同入京接受顾命，共同辅佐太子，褚渊等人领命退出。褚渊又保荐萧道成，说他的才能可以担当大任。于是，宋主加封萧道成为右卫将军，共掌军机要事。

当晚，宋主刘彧病逝归天，终年三十四岁，更改年号两次，在位共计八年。太子刘昱即位，大赦天下，任命尚书令袁粲、护军将军褚渊辅政，追尊先帝刘彧谥号为明皇帝，庙号太宗，追尊嫡母王氏为皇太后，生母陈氏为皇太妃。这时，刘昱年仅十岁，居然有一个妃子江氏，妻随夫贵，江氏也被册封为皇后。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