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余波
这一瞬间似乎被拉的很长——
银虎和黑豹的枪管早已对准了睒和塔，睒和塔屈膝向桌下倒去，巫女又盘起了珠子，而偏门则被顾墨端着冲锋枪踹开，接着便是无差别扫射。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骑机车离开，机车噪音大，轮胎印明显，真要跑是走不了的。他利用人的惯性思维，顺着外墙爬行，重新进入了城堡内。混乱调走了值守的保镖，让他有机可乘。
顾墨的无差别扫射顿时如割麦机一般扫下了一排人，银虎和黑豹还维持着持枪的姿势，然而身体已经中弹，一旁坐着的巫女也身中数枪。
一波子弹打完，白文亦、睒和塔三人早已迅速卧地，避开了扫射的枪弹。顾墨长出一口气，正欲换下弹夹。却敏锐发现早该气绝身亡的银虎微微活动了一下。
顾墨信任自己的直觉，他毫不犹豫向一旁扑倒，闪到门后，几乎同时，一枚子弹打在了他刚刚的位置。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想，“为什么还不死？”
睒趴在桌子下面，看着本该气绝身亡的巫女苍老的手指抚摸着木珠，捏碎了三颗。霎时，他明白了一切：“巫女！她的木珠！”
“原来如此，”塔毫不犹豫开枪射击巫女的手，“这就是她的异能吗。”
巫女平静如同一潭死水，她轻轻捏碎了一颗木珠，那枚子弹便被格挡在她面前。她苍老的脸上浮现出轻蔑：“别浪费时间了，这些木珠都是拿人命换的。。。”
“哗啦。。。”一只手拿着匕首割开了这串木珠的线，巫女大惊失色，低头向手中看去，却只看见自己的胸口已经被刀贯穿。
她惊愕的眼神还未消失，旋即便像木头般栽倒在地，只余下艰难的喘息：“嗬。。。嗬嗬。。。”
消失已久的叶桢一脸嫌弃的站在巫女身后，看着她倒地，淡漠的开口：“现在能打了吧。”
“当然可以。”白文亦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带着笑意，他早已反手割开了银虎的脖颈，看着他鲜血飙出，眼神平静。
银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文亦：“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在生命最后的几秒里，他没有走马灯，只是死死盯着白文亦，眼神中是莫大的恐惧：“为什么，巫女还没死呢，为什么他能杀我？”
他眼睁睁看着白文亦走到自己面前拿起了匕首，姿势并不专业，速度也很慢。他笑着举起枪对着白文亦扣动了扳机，然而下一刻，绝不可能避开子弹的白文亦站在他面前，匕首上已经沾了血。
白文亦眼神怜悯的看着地上震惊恐惧的银虎，嘴唇轻轻翕动：“你不该对他开枪的。”
另一边，黑虎也被顾墨一枪打中心脏，仰面倒地而亡。
顾墨看向那个倒地的男人，久久的站着没有动，他有些恍惚：那个多年来黑暗的地方，带给他巨大恐惧和伤害的人，就这么简单的死了，死在了他的枪下。
他看见叶桢向他走来，顾墨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个多次反水的男人，直到他走到他面前，而后驯顺的跪下：“请您惩罚我，主人。我利用您成全一己私利，将您陷入危险之中。”
顾墨静静的看着叶桢，轻哂一下：“主人？我看你才是主人。为什么又突然回来效忠？”
叶桢驯顺的跪着，沉声说：“我将您认作主人，忠诚是狗最大的美德。您救出来了我的弟弟，恩威并重，我早已愿意为您献上我的生命。”
顾墨久久凝视着他，气势冷漠逼人，两人一站一跪，久到叶桢以为自己会被诛杀的时候，顾墨嗤笑一声：“那个弟弟在哪里？”
叶桢闻言头低的更低：“他双腿残疾了，但请您不要杀他，我不会让他成为累赘的。”
顾墨不耐烦的一脚踹上叶桢肩膀，声音冰冷：“刚说了当狗，现在是又听不懂人话吗？”
叶桢被一脚踹得向后倒去，他稳住了身形，顿了顿，应到：“是。”随即便消失在顾墨面前。
白文亦早已微笑着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这下总算结束了。”一旁的睒和塔也已经站了起来，只是探究的看着顾墨，塔仍然以自己的身体挡着睒。
叶桢抱着自己的弟弟走了进来，他将弟弟放在地上，重新温顺的跪着。
“对不起大人，”地上和叶桢一模一样的脸看着顾墨，“我哥是为了我才做此下策的，请您饶恕他。”
他伸手从叶桢的外套上掏出一把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子上，避开了顾墨的视线，哀求道：“如果您很愤怒的话，可以杀我，但是请不要杀我哥哥。”
顾墨久久看着两兄弟，忽然掀起嘴角笑了，他迈过地上躺着的男人，踩过叶桢放在地上的手，然后看着地上苟延残喘的巫女。
巫女早已神志不清，她看着面前的身影，哀求着：“求求你放过我，我还有那么多木珠，都是活人拿命换的护身符。。。”
她眼睁睁看着顾墨对着她不耐烦的伸手一抓，随即便永远失去了意识。
顾墨手里攥着那团发着微微荧光的东西，漠然走回了叶桢身边，按进了地上的男人腿里。
叶桢震惊的看着弟弟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扭曲折断的双腿却肉眼可见的恢复着，他一脸茫然的抬头看向顾墨，只看见顾墨嘴角转瞬即逝的复杂笑意。
顾墨伸手握着叶桢的下巴，敛目看着他：“他叫什么名字？”叶桢激动的轻轻颤抖着：“叶枷。”
顾墨嗤笑一声把手放下：“行，从此以后你们两兄弟都是我的狗，生死都在我手里。”
“当然。”叶桢深深伏下身，这是一个完全臣服的姿势，“我的生命随您调遣。”
“我也是。”白文亦笑吟吟的拿起顾墨的手，俯身轻轻一吻，欢快的问道：“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当然还是整点军火回去。”顾墨轻松的笑了起来。
“军火吗？”睒拉着塔走了过来，轻快的说，“我知道军火库在哪里，我还能弄到货运飞机，让我们一起走呗。”
他看向一旁的白文亦，补充道：“现在巫女死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神明来了，我可不想死。”
顾墨皱皱眉，他没想到一趟走私竟然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过此时他并不想再起纷争，点点头同意了。
几人结伴离开了混战后的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