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蚁穴
“报！”叶枷脚步匆匆，推开了房门，随即跪下，“有神明入侵。”
顾墨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眼神无比清醒。他翻身坐起，迅速穿上作战套装，口中问道：“为什么？子弹不是对神明有作用吗？”
叶枷的声音平静，细听却是压抑着颤抖：“那个神明，带了很多人。祂用活人挡枪！”
“活人？”白文亦赤脚踩在地上，他皱着眉，问道，“那些人是主动挡的还是被祂抓的？”
叶枷一愣，回答道：“属下无能，无法分辨。”
白文亦闻言眉头紧锁，心中忖度：“倘若是抓人也无所谓，可怕就是祂已经有了信徒和信众。”
之所以有神愿意冒着破壳时的极度虚弱的危险，也不愿由人开始演变的原因就在于此——神明可以获得信徒和信众。
信徒和信众的愿力可以增强神明，就像是把自身的神力交给神明。相应的，神明强大之后可以抢夺同类获得更多神力，多余的神力可以反哺信众。
因此，哪怕降临时无比虚弱，但是却能提前抢夺一块巨大的蛋糕。这样高风险高回报的赌注，依然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走！”顾墨已经整装完毕，跟着叶枷向外跑去。
白文亦却没有跟上他，而是心事重重的转身去了朱颜卧室的方向。
“怎么办，是现在破壳获取信众，还是蛰伏下来安稳神格？”白文亦抿着下唇，“上一次神战。。。”，他心下想着，推开了朱颜卧室的门，却愕然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没等他反应过来，空中便掠过一个身影，擦着他而过，而后稳稳的落在地上——赫然是朱颜！
她脸色阴沉，目光盯着走廊尽头踱步而出的睒，冷冷开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睒不紧不慢的走着，左手牵着塔，挑眉一笑：“没什么意思啊，我现在有老婆了，洗心革面，不当花心男人了。”
朱颜勃然大怒：“你明明知道我什么意思！”
“那，咋，了。”睒无所谓的笑笑，“我想收信徒的时候，你拦着我不让我收。现在又让我收，你以为我是你能随便指使的吗？何况我现在是半神状态，你可是个人啊。”
朱颜咬牙咽下这口气，试图和悦的商量：“我之前怕你和以前一样，利用信众为非作歹。现在你不是已经洗心革面了吗，我觉得这样可以提升我们的实力。”
“别装傻，”睒毫不在意的摊手，“我就直说了吧，我就是想让那些人死。朱颜你善良正义，和我什么关系？咱们之前还是对立阵营的呢，要不是因为种族，谁会和你合作？”
一直隐隐压抑着自己怒火的朱颜闻言忍无可忍：“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睒。如果不是外敌入侵，我现在就要破壳和你一战！”
“我好怕怕哟。”睒鼓励的拍拍手，“我知道朱颜大人是战力天花板，不过你现在搞死我也没有什么好处。”
朱颜周围的空气中已经燃起了火焰，这是纯粹的神力产生的火，能灼烧世间一切。
白文亦试图拦住朱颜：“朱颜，别冲动。我也很恶心他，但是现在我们需要人，你知道的。”他深深望了朱颜一眼。
朱颜僵了一下，她的眼睛里压抑着深切的悲伤，但是她仍然没有让步：“不，白，让他活着只会伤害更多人。”
“也许保持现状可以保护那些人。”一直默默的塔突然开口，“那些神感受不到我们这里有神明，会把尽可能多的人都收为信徒。”
睒微微一笑，转脸睨着塔：“对面强了有什么好处？我看不如我现在动手，把他们全杀了。”
“您会暴露自己。”塔冷静回答道，“那些神很可能不止一位，而您将孤立无援。”
睒把他拉到怀里，亲了亲他的眼睛：“亲爱的，你很担心我是吗？我好感动，我今晚要多爱你一点。”
朱颜冷冷看他一眼，骂道：“神经病。”说罢她不再犹豫，转身和白文亦一起离开。
一直躲藏在卧室里的卢偷偷探了个头出来，他敬佩的看了一眼睒，随即跑着跟上了朱颜——开玩笑，他要是敢消失，一会朱颜就要把火撒在他身上了！
睒冷眼旁观着几人离开，脸上毫无笑意，他漫不经心的卷着塔的领带，双眼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突兀的大笑起来，一把拽过塔，而后狠狠咬上了他的嘴唇，他品尝着口中的铁锈味，笑着说：“宝贝，你真是让我惊喜。坚贞不屈啊。”
塔半敛着双眼，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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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出门的时候，人群已经聚在了一起。他们望着天空中的神，就像被盯上的羊群一样瑟瑟发抖。
对面也是一群人，他们虎视眈眈注视着被顾墨一行人庇护管理着的人群，以及他们身后的物资。
“狗仗人势！”不知是谁喊出来了这句话，随即激起了千层波涛。
无数人义愤填膺，咆哮着：“你们这群贱人！背弃人类投降！”
对面的人也愤怒起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死不如赖活着！”
两拨人对骂着，顾墨冷眼旁观着一切。
“啧，好吵。”叶桢不满的咂咂嘴，“能不能让他们闭嘴啊？”
话音刚落，神似乎厌倦了地上蝼蚁的示威，他推开手臂，霎时波纹激荡，地上的人群好似被重击，两方人都蜷缩着倒在地上。
顾墨和叶桢叶枷两人早已蹲下混入人群之中，“怎么办大人？”叶枷轻声问道。
顾墨紧紧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是无尽的冷漠：“走，现在就走。”
两方人已经陆续站了起来，与之前不同的是，神明的信众开始耀武扬威，而顾墨这一方则是愤怒和恐惧。
身后的门推开，白文亦和朱颜、睒一同出现。
“怎么办？”白文亦问道，他有些担忧的握住了顾墨的手。
“跑，”顾墨坚定的回答，“此刻只要有一个人愿意投降，千里之堤就会溃于蚁穴。”
“好啊。”睒牵着塔出现，笑眯眯的说，“那我们就跑吧，塔的异能可以带我们跑路，包跑的。”
吵嚷纷杂的几万人似乎吸引了神明的视线，祂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正在默默跑路的一行人，他们就这样退到了建筑物里，开着几辆越野车从地下车库最远的路口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