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取舍

白文亦皱眉看着睒，冷冷问道：“你是打算逼疯他吗？”

睒怀里抱着塔，无所谓的看着白文亦：“他自己选的路哎。”

白文亦已经带上了怒意：“他怎么样才能出来？”

睒莫名其妙的看着白文亦，耸耸肩：“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设定的。可能，他和我一样愿意动手屠杀的的时候就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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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现在已经麻木了，无时无刻不在的心声不停的钻进他的脑海，吵的他一刻都不得安宁。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但是这具孱弱的身体却受不了这样高强度的折磨，他渐渐觉得自己开始精神恍惚起来。

他的身体凭着本能逐渐远离了下城区，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之前的领地。

他的视线里破乱的小房子和崎岖不平的石子路已经逐渐被代替成草原，此刻风正翻动着草地，掀起波澜。

顾墨怔怔的站在太阳下，感受着阳光撒在身上的暖融融的感觉，他突然觉得很困很疲惫。

于是他就这样躺下睡着了。

。。。。。。

顾墨是被冷水泼醒的。

醒来的时候，他周围围着一圈人，都是城堡里他以前的佣人，此时此刻，他们正一脸嫌恶的看着顾墨，仿佛他是什么肮脏的垃圾。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恶意又钻进了顾墨的脑子里，吵的他烦躁无力。

不知道是哪个佣人冷冷开口说道：“墨尔玛先生说过了，您成年才能得到这座城堡。”

顾墨此时已经没有体力去和他们争吵了，他几乎有些哀求的问道：“但是我现在很难受，我只是想歇一会。”

一群人把他团团围住，没人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顾墨感觉自己像是被鬣狗狩猎的猎物一样，被层层围在中间，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扯碎。

他听见那些人的声音，在无人听到的角落，那些恶意肆无忌惮的显露着。

“他不会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少爷吧，都被扫地出门了。”

“像条流浪狗一样回来乞食了，笑死。”

“我要是他就没脸回来，没皮没脸。”……

顾墨有点失落，但并不失望，他早已习惯如此。

于是他转身离开了。

但是却没能离开。

人群还是围着他。

顾墨此刻已经察觉到不对，他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明白了，我现在离开。”

人群骚动了一下，却没有为他让出一条路。

“他现在好弱哎，是不是快死了？”

“他这种神死了，神力很多的，神格也很高贵哎。”

“他什么时候死啊……”

“他怎么不能现在就死？反正也活不长了……”

“我们杀了他吧。”

顾墨此刻已经清晰的捕捉到人群的杀意，他愕然的看着周围的人群，一时间竟有种哭笑不得的幽默感。

他自认为自己并非什么良善之辈，也少有愧疚之心，但起码不会围猎无辜的人。

但是此时此刻，他竟成了那个被围猎的猎物。

周围的人看着他摇摇摆摆的站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地，仿佛被鼓励到了什么，不约而同的向他走了一步。

顾墨遍体生寒，强撑着向前走了两步，站到了人群面前。

没人为他让出一条路。

他看着眼前形形色色的人，他们其中有些人的面孔对他而言甚至是熟悉的，此刻神情却惊人的相似。

就像盘旋的秃鹫一样，在濒死的尸体上盘旋等待。

顾墨微微皱眉，声音很轻的开口：“请让开一条路。”

仿佛是鬣狗得到了进攻的信号，鹫鹰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人群涌了上来。

顾墨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心，低着头闭上了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一瞬间天雷乍起，如同审判之锤一般贯彻天地，涌动的人潮仿佛在时间中静止了，天地间唯有疲惫而立的顾墨，和他周围无坚不摧的雷电。

可能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短短一刻，如潮水般涌来的人群也如潮水般倒下，只剩下顾墨低着头闭着眼站在人群中间。

他睁眼看着自己脚下倒伏一片的人群，眼中却只剩下冷酷无情，仿佛卸下来千斤重担，步伐轻盈的走向了城堡。

推开门，正对着门坐着的是一个他意料之中的人，墨卡罗。

他威严的双眼正直视着睒，此时是顾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