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真假错乱
035真假错乱
琅琊王氏有一种独门秘术叫做易容术,顾名思义,能随意更改自身的容颜,扮成别人的相貌。这个秘术极其难学,整个琅琊王氏学会了的寥寥无几。再过几十年,易容术恐怕要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王贤作为琅琊王氏大弟子,威名如雷贯耳,王家无人敢扮作他的样貌招摇撞骗。李长安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王家的易容术泄露了。王家的独门秘术被旁人学去了。世界一片空白,白雾打湿李长安额前的头发。“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对方嘴角勾起一抹鬼魅地笑:“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记住,我是西戎门门主。”西戎门?听起来像个江湖组织。李长安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他曾经闯荡江湖多年,走过无数坦路歧途,听过无数传闻风声,但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是你杀了梁家上下?”“就是我派人干的。”他回答。“为什么?”“给王家人提个醒而已。”李长安心中一惊,跟他的猜测一模一样,他们果然是冲王家来的。王贤刚刚重出江湖,这个西戎门立刻盯上了王家。没有这么巧,他们大概率一直在关注王贤的消息。如果是这样,那么五年前天山那场大战,莫非也离不开他们背地里的安排?“你是不是知道金陵李家大弟子在哪儿?”李长安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师哥李长庚的下落。曾经他一直以为是王贤绑架了师兄,直到在峨眉山山顶这个误会才得以解开。而现在,那个真正带走李长庚的人莫非已经站在他面前?他神经绷紧,滚烫的血液在血管里奔涌。他期待对方的回答,又害怕对方的回答。一呼一吸,血湖都在沸腾。“你竟然活到了现在。”他沉下脸,眼神一抹阴光,森然道出一声,“李长歧。”他瞳孔放大,心神震动,胃中压迫陡然降临,头皮快要炸开。这么多年过去,远在天边的回忆瞬间近在眼前,让他喉咙阻塞,唇角狰狞,双眼发红。“我师哥李长庚在哪里?”他压低声音,狠狠地问。这时他想起五年前,那天自己带着师哥偷…
琅琊王氏有一种独门秘术叫做易容术,顾名思义,能随意更改自身的容颜,扮成别人的相貌。
这个秘术极其难学,整个琅琊王氏学会了的寥寥无几。再过几十年,易容术恐怕要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王贤作为琅琊王氏大弟子,威名如雷贯耳,王家无人敢扮作他的样貌招摇撞骗。
李长安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王家的易容术泄露了。
王家的独门秘术被旁人学去了。
世界一片空白,白雾打湿李长安额前的头发。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对方嘴角勾起一抹鬼魅地笑:“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记住,我是西戎门门主。”
西戎门?
听起来像个江湖组织。
李长安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他曾经闯荡江湖多年,走过无数坦路歧途,听过无数传闻风声,但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是你杀了梁家上下?”
“就是我派人干的。”他回答。
“为什么?”
“给王家人提个醒而已。”
李长安心中一惊,跟他的猜测一模一样,他们果然是冲王家来的。
王贤刚刚重出江湖,这个西戎门立刻盯上了王家。没有这么巧,他们大概率一直在关注王贤的消息。
如果是这样,那么五年前天山那场大战,莫非也离不开他们背地里的安排?
“你是不是知道金陵李家大弟子在哪儿?”
李长安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师哥李长庚的下落。曾经他一直以为是王贤绑架了师兄,直到在峨眉山山顶这个误会才得以解开。而现在,那个真正带走李长庚的人莫非已经站在他面前?
他神经绷紧,滚烫的血液在血管里奔涌。他期待对方的回答,又害怕对方的回答。一呼一吸,血湖都在沸腾。
“你竟然活到了现在。”他沉下脸,眼神一抹阴光,森然道出一声,“李长歧。”
他瞳孔放大,心神震动,胃中压迫陡然降临,头皮快要炸开。这么多年过去,远在天边的回忆瞬间近在眼前,让他喉咙阻塞,唇角狰狞,双眼发红。
“我师哥李长庚在哪里?”他压低声音,狠狠地问。
这时他想起五年前,那天自己带着师哥偷潜入地下宝库。李长歧突然被人打晕,醒来后昆仑神剑被偷了,他独自面对满地的鲜血和地上仅剩的一只左手。
李长安又轻轻附上一句:“李长庚还活着吗?”
“他死了,是我杀了他。”
李长安早已猜到这个结果,所以内心并没觉得难以接受。他甚至并不愤怒和痛恨,这些年他被苦难磨平了傲气与热血,再也没有找人寻仇、夺回一切的执念。此刻他的内心只有震撼,仿佛头顶有惊雷炸响——他找了五年的敌人终于来到他的面前。
“李长庚的尸骨在哪儿?”
“没有尸骨。你忘了?他是被粉身碎骨。”他回答,“你是我的替罪羊。”
他是替罪羊,说得太好了。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李长歧偷走了昆仑神剑,还把大哥李长庚粉身碎骨了。
“当年你杀我师哥却没有杀我,是为了让我去杀王贤?”
五年前,他在李家看见了桑文,从而起了与王贤大战一场的念头。桑文是故意暴露自己行踪的。
李长安坚定道:“你众多手下中,有一个叫桑文。”
“李长歧果然聪明。”对方阴森森地说。
一切如他所料,他和王贤都被算计了,他们是风口浪尖的棋子。西戎门想卷起江湖最大的风浪,想看到李家和王家搏杀致死,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五年前,也是你的人把我扔进归墟鬼城的?”
“不,是我亲自把你扔进去的。”
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了悲。是悲,不是恨。五年来他跌打滚爬历经所有,他已经不恨了,他恨不动了,疲倦了,耗尽了,崩塌了。他再也没有激烈汹涌的恨,他心头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悲。
他为李长庚而悲,李长庚死在了他们手里。
他为李长歧而悲,李长歧身败名裂战死天山,还要被扔进归墟鬼城被厉鬼咬碎身体。
他为李长安而悲,李长安快要死了,不超过最后两年。
一切都是拜他们所赐。他们毁了他的所有,他热爱的所有。
如果是五年前,他或许会恨,会愤怒,会出于痛苦和经历赋予的强大力量掀起一场复仇的风暴,会把西戎门所有人的尸体一把大火烧成灰烬。
可是他如今怎么恨?已经太迟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他命数已尽,即使报了仇也回不到曾经。曾经那些让他血液不安的温柔,那些来自未来的千百张面孔,那些书中梦里热泪盈眶的情景都已覆灭。年华化为乌有,他无根无望,再也不认识路。
结局已定,所有的努力都没有意义。
或许即使结局能改写,他也不想再努力,不想再回到曾经。李长安已经认命,这条贱命他已经认了。现在他只想一个人一点一点与这个世界告别。
他死了,他的精神已经死在五年前,而他的肉体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