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午夜时分
040午夜时分
这一天,琅琊王家门庭若市。来者贫富不一,有的乘马车和轿子,有的骑马,还有步行而来的。但是门口的老管家一视同仁,恭敬地给所有人行礼。每年九月初都是琅琊王家招收新门客的时候。王家作为与李家齐名的江湖大派,选拔制度自然极其严格。每年来者云集,最后真正留下来的却很少。不过远来皆是客,不管最后能否留下,总能在琅琊王家吃上一顿。宗主大摆宴席,王家别的先不说,饭是肯定够吃的。这样一来,很多家境寒酸的百姓也会过来噌上一顿。宗主不嫌弃,来者都招待。这场挥金如土的宴席很接地气,但却有个雅名,叫清谈之宴。大清早,桑文刚刚回到王家,她看着精致繁复的清谈之宴,心中开始发毛。以前的清谈之宴都是她操办的,她精打细算,为王家省了不少钱;而这回,王宗主自己主办宴席,竟然如此铺张浪费。面子是得要,但至少有个度啊。桑文对王宗主心生不快。王贤尚未回家,王家的老门客们也不在,清谈之宴只招待新人,和他们没关系。今天的场合她是进不去的。桑文默默站在正厅大门边,硕大的正厅被搬去冗杂的花木。除了过道,其余的空地都用来摆放桌子和竹席。斑斓的灯光落在桌上,酒杯银光闪烁;房梁上流光溢彩,刻上繁杂的线条纹理;载歌载舞的戏子折扇几只,吟风弄月。整个大厅皆是光怪陆离的景致。丫鬟们来来往往,手里端着名菜和美酒。客人们三言两语,各自扎堆,彼此攀谈。桑文站在门外等宗主的到来。这个月的透支定是个惊天数字,她得插空提醒一下王宗主,千万不要沉醉于奢靡之气。过了好久,内院有人喊了声:“宗主到——!”瞬间,四下皆安静。桑文回过神,只见王宗主远远走来,身边带着一个妆容华贵的女子。那女子一袭琉璃裙,身后还有一女人帮她提着拖到地的裙子。起初桑文以为那华服女子定是梁夫人,走近了才发现竟是王宗主的小妾柳美人。而梁夫人,竟然被命令给一小妾提裙子。桑文内心一惊,躲到一个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柳美人本是桑文手下的丫鬟,后来桑文为了…
这一天,琅琊王家门庭若市。
来者贫富不一,有的乘马车和轿子,有的骑马,还有步行而来的。但是门口的老管家一视同仁,恭敬地给所有人行礼。
每年九月初都是琅琊王家招收新门客的时候。王家作为与李家齐名的江湖大派,选拔制度自然极其严格。每年来者云集,最后真正留下来的却很少。
不过远来皆是客,不管最后能否留下,总能在琅琊王家吃上一顿。宗主大摆宴席,王家别的先不说,饭是肯定够吃的。
这样一来,很多家境寒酸的百姓也会过来噌上一顿。宗主不嫌弃,来者都招待。
这场挥金如土的宴席很接地气,但却有个雅名,叫清谈之宴。
大清早,桑文刚刚回到王家,她看着精致繁复的清谈之宴,心中开始发毛。以前的清谈之宴都是她操办的,她精打细算,为王家省了不少钱;而这回,王宗主自己主办宴席,竟然如此铺张浪费。
面子是得要,但至少有个度啊。桑文对王宗主心生不快。
王贤尚未回家,王家的老门客们也不在,清谈之宴只招待新人,和他们没关系。
今天的场合她是进不去的。
桑文默默站在正厅大门边,硕大的正厅被搬去冗杂的花木。除了过道,其余的空地都用来摆放桌子和竹席。斑斓的灯光落在桌上,酒杯银光闪烁;房梁上流光溢彩,刻上繁杂的线条纹理;载歌载舞的戏子折扇几只,吟风弄月。
整个大厅皆是光怪陆离的景致。
丫鬟们来来往往,手里端着名菜和美酒。客人们三言两语,各自扎堆,彼此攀谈。
桑文站在门外等宗主的到来。这个月的透支定是个惊天数字,她得插空提醒一下王宗主,千万不要沉醉于奢靡之气。
过了好久,内院有人喊了声:“宗主到——!”
瞬间,四下皆安静。
桑文回过神,只见王宗主远远走来,身边带着一个妆容华贵的女子。那女子一袭琉璃裙,身后还有一女人帮她提着拖到地的裙子。
起初桑文以为那华服女子定是梁夫人,走近了才发现竟是王宗主的小妾柳美人。而梁夫人,竟然被命令给一小妾提裙子。
桑文内心一惊,躲到一个旁人看不见的地方。
柳美人本是桑文手下的丫鬟,后来桑文为了得到在王家处理大小事务的特权,便把柳美人送去讨好王宗主了。想不到王宗主如今这么当回事。
他们在桑文面前经过。梁夫人一直低着头,嘴唇狰狞,看上去委屈极了。
桑文舔舔舌根,这王宗主现在什么样子,竟这般折辱梁夫人。小妾也是上得了台面的?
她躲在门口朝里头看去。
王宗主坐在最前面的高椅上,把柳美人搂在怀里,让梁夫人给他俩倒酒。
桑文看不下去了。自从当家的责任尽数落在王贤肩上,王宗主越来越不上路子。平日里自在些也就罢了,清谈之宴岂能如此儿戏?
梁夫人也是的,这样的委屈还往心里咽?
桑文看着此刻正与宗主欢声笑语的柳美人,心里烧起一阵火。好一个没规没矩的贱婢,整个王家的名声都要败在她手上!
“宗主大人。”
桑文踏上正厅的地毯,向前行了个大礼。
众人纷纷朝她投来目光,可这一看就移不开眼睛了。天下竟然有这样摄魄动人的女子?
王宗主见桑文来了,起身给她回了个礼。
武学世家的宗主一般不会给小辈回礼,但桑文非同常人。
在王家,桑文的地位是极高的。王贤不在家的那些年,她一个人撑起整个王家,为王宗主解了无数心头之患。
因此,纵使现在桑文被王贤革除职位,王宗主还得敬她三分。
“今日清谈之宴,桑文姑娘来此何事?”
桑文端庄大方地微笑,只道:“无事,瞧宗主开心,想给您倒酒。”
梁夫人神色微动,抱着酒壶迟疑片刻。
桑文走上前,拿走酒壶,轻轻拍了拍梁夫人的手。
给宗主倒酒的时候,桑文勾了一眼旁边的柳美人。
柳美人怕了,颤颤巍巍把手中的酒杯藏到一边。她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直视曾经的主子。
王宗主的酒杯满了,桑文端着酒壶,移步来到柳美人面前,低头阴狠地盯着她。
“柳姑娘是嫌我长得难看,不愿擡头看我?”
柳美人扫了王宗主一眼,可王宗主并无护着她的意思,只好擡头看着桑文,嘴唇嗫嚅。
“主——”
主子两字还未喊出口,一壶烈酒就泼到她脸上。
还没等柳美人叫出声,桑文单手把她从位置上拎起来,一脚踹下高台。
她头上的钗子掉在地上摔断了,整个人在过道的地毯上滚了两圈。
梁夫人捂着嘴,众人一片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