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故人重逢

039故人重逢

王贤离开后，李长安换了件干净的衣裳，将家里好好收拾了一顿。他揉了揉眼睛，菜还没有来得及炒，感觉自己已经有些疲倦了。他轻叹一声，熄了厨房的火。檀香燃尽，李长安重新点上一株。他慢悠悠地朝卧室晃去，眼眸无力地垂着。这些天医馆暂且不开张了，他想一个人好好休息，让脑袋清静清静。他弓着背坐在床上，心神没什么活力，脑袋也晕晕的。前些天用灵气救了陈小北，今天喝药竟然吐了血，这身子骨以后怕是要越来越不行。正准备躺下，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李长安心想应该是王贤又回来了。但他不想再开门，不想听到王贤说任何话。可外面的敲门声一直没断，以至于此刻变成了仓促的拍门声，来者似乎很急。李长安突然意识到外面的人不是王贤。他又下床，披上衣服，疲倦无力地晃过去开门。然而下一瞬间，他的内心被猛击了一下，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瑟缩倒流，无语凝噎。对面的姑娘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虽然不比倾城之色，但看上去异常干净舒服，温婉漂亮。李长安从来没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见到宋温暖。宋温暖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化了很多。她先是为之一震，然后庆幸地抿唇微笑，笑着笑着却潸然泪下。李长安背过身去，不敢直视她的表情。往昔的记忆瞬间近在眼前，操控他的心。他闭上眼睛，突然哭得一脸鼻涕，却又不敢发出声音怕被她知道。宋温暖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她不敢呼吸，甚至不敢眨眼，仿佛害怕他只是一个幻觉，一个稍微扰动就会消失的脆弱风景。“长歧，你上次回来怎么不说呢？”宋温暖问得小心翼翼，却又大哭起来。她突然想到上次在李家，他戴着面具，执意否认自己是李长歧。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承认呢？“长歧，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在怪你？没有，真的没有，李宗主没有一天不期待你回家。”宋温暖朝前微微迈了两步，想拉一拉他的袖子，但犹豫之后还是把手放下了。“当年的事情李宗主根本不相信是你干的，他赶你出家门是因为没办法，所有人逼他这样做。”那…

王贤离开后，李长安换了件干净的衣裳，将家里好好收拾了一顿。他揉了揉眼睛，菜还没有来得及炒，感觉自己已经有些疲倦了。

他轻叹一声，熄了厨房的火。

檀香燃尽，李长安重新点上一株。他慢悠悠地朝卧室晃去，眼眸无力地垂着。这些天医馆暂且不开张了，他想一个人好好休息，让脑袋清静清静。

他弓着背坐在床上，心神没什么活力，脑袋也晕晕的。前些天用灵气救了陈小北，今天喝药竟然吐了血，这身子骨以后怕是要越来越不行。

正准备躺下，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李长安心想应该是王贤又回来了。但他不想再开门，不想听到王贤说任何话。

可外面的敲门声一直没断，以至于此刻变成了仓促的拍门声，来者似乎很急。

李长安突然意识到外面的人不是王贤。

他又下床，披上衣服，疲倦无力地晃过去开门。

然而下一瞬间，他的内心被猛击了一下，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瑟缩倒流，无语凝噎。

对面的姑娘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虽然不比倾城之色，但看上去异常干净舒服，温婉漂亮。

李长安从来没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见到宋温暖。

宋温暖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化了很多。她先是为之一震，然后庆幸地抿唇微笑，笑着笑着却潸然泪下。

李长安背过身去，不敢直视她的表情。往昔的记忆瞬间近在眼前，操控他的心。他闭上眼睛，突然哭得一脸鼻涕，却又不敢发出声音怕被她知道。

宋温暖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她不敢呼吸，甚至不敢眨眼，仿佛害怕他只是一个幻觉，一个稍微扰动就会消失的脆弱风景。

“长歧，你上次回来怎么不说呢？”

宋温暖问得小心翼翼，却又大哭起来。她突然想到上次在李家，他戴着面具，执意否认自己是李长歧。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承认呢？

“长歧，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在怪你？没有，真的没有，李宗主没有一天不期待你回家。”

宋温暖朝前微微迈了两步，想拉一拉他的袖子，但犹豫之后还是把手放下了。

“当年的事情李宗主根本不相信是你干的，他赶你出家门是因为没办法，所有人逼他这样做。”

那天晚上李家大乱，所有人将矛头指向了李长歧。李宗主找不到任何证据给李长歧洗脱罪名，只好顺应底下人的要求。这并不意味着李宗主就相信李长歧是个叛徒。

“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你要是不想说，那能不能先看着我？”她乞求地说着，又哽咽了。

李长安吸了吸鼻子，抹掉眼角的泪水。宋温暖说得这些他都明白，他根本不怪罪李家任何人。

他转过身去，顿时眯了眼，对她轻轻一笑。

“温暖，好久不见。”

宋温暖擡头，眼前的白衣公子脸上已然没有当年的斗志昂扬，取而代之的确是一种安宁祥和之气。

她眼里含着泪水，嘴角肌肉狰狞。此刻她内心更多的并非喜悦，而是不安。她什么话也问不出来，只是一直注视着他，似乎在竭力寻找从前的影子，寻找他眼睛里年少的梦想，不羁的傲气和汹涌的热爱。

他的模样一如往昔，但对她来说恍如隔世。

如今她看着他脸上恬静淡然的笑，内心却涌起一种巨大的、无言的悲哀。他以前哪里是这样笑的？李长歧对她的笑容全是纵容和宠溺；李长歧对兄弟们的笑容全是戏耍和痞闹。

离别与重逢判若两人，原来她的少年早已跨越万水千山。

“你——什么时候回家？”

李长安擡擡眼眸，指着长安医馆的招牌：“这不就是我的家吗？”

“你现在，竟然懂得行医了？”她轻轻地问。

“很诧异吧？我现在已经是个大夫了。”李长安一挑眉毛，“我跟你说啊，老百姓都夸我医术高明，我可开心了。”

“你还是那样，就喜欢别人崇拜你。”宋温暖破涕为笑。

李长安摸摸鼻子，尴尬地笑了。年轻时候自己确实如此，喜欢跟同行炫耀武功，还喜欢在漂亮姑娘面前引经据典。那时候自己到处拈花惹草的骚包性格可没少让小师妹生气，要不是自己随时哄，随时道歉，小师妹肯定不理他了。

“那我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喽！”李长安玩笑起来，温柔地看着她。

他们互相笑着，眼睛里光芒闪烁。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回到了她最在乎的话题上：“那，李家，你什么时候回去？”

李长安摇头：“不回去了。我现在，已经不叫李长歧了。”

“可是李宗主很希望你回家的。”一抹恳求与不安交织的神色再次浮上她的眉宇，“还有我，我也希望。”

“不回去了，真的不回去。”

“为什么？”她摇头，似乎对这个回答感到震惊，“五年前，大家不愿听你解释；但现在大家已经冷静，一定会认真听你说的。”

李长安笑了笑：“温暖，不是旁人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原因。”

“你自己的原因？什么原因？”

李长安垂下眼眸，他既已放下，便不想再拿起。

或许是戾气困住了他的身体，而他困住了自己的精神。肉体也好，精神也罢，他都是垂死之人。

“温暖，有些事情无法诉诸语言。语言不过工具，既是工具，便有它承载不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