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殇
七年之殇
这就,开始了?
公子赀看了看已经亢奋的公子瑕,端起酒碗。
“公主此言差矣,我二人此次来宛丘,公主没少帮衬,这酒,本该是我们敬你的才是。”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妫夭夭随即一笑,倒了碗酒,迎了上去。
“那是我该做的事,楚使来朝,怎可失了礼数。”
“还有一事,请公主切勿介怀。”
“何事?”
“之前,我曾当众提及两国结亲之事,当时公主说......”
妫夭夭脸色一变,打断了他的话。
“我说我要嫁你。”
面前小女子的突然变脸,气氛忽然凝结。
“此话作废,”妫夭夭低头给自己又倒了一碗,嘴角忽的一扬,“我妫夭夭,可是陈国长公主,做不出共侍一夫之事。”
公子赀已有一位夫人,是楚国大司马之女鬻婕,日后他继承楚君之位,鬻婕也会顺理成章成为君夫人。
“况且那日,我也不过是想为阿姊解围,公子赀无需介怀。”
“那便再好不过了。”
公子瑕来回看了下二人,只觉得气氛很是怪异,这二人说话的调调也很是尴尬。
有话想说,但又不想说,也说不出来。
“不管两国关系如何,日后会如何发展,二位此来,送回了我君父的太昊剑,于我陈国而言,已是大幸。”
诚挚之情溢于言表,公子瑕有些怔然。
“我以为,你们会觉得是我们把剑藏了起来,为了跟陈国结亲才还给你们。”
“公子瑕你明明是当了一次梁上君子,把剑放在了正殿里故意让我发现,难道你们当时就预料到了我会怎么做吗?”
公子赀沉静的看着面颊微红的妫夭夭,心中泛起涟漪。
“我当时,只猜到了那跳舞的女子是你,心想,你或许会将太昊剑带回太陵,陪着庄公。”
“却没想到,我会借阿母之手,将剑还给现任的陈公吧。”
公子赀点点头,“公主那日在广灵宫布的局,一举三得,一来,为庄公君夫人正了名,奉还了太昊剑,他人再不会暗中诟病君夫人的疯病;二来,太昊剑回到陈公手里,现任陈公即为正统,再无人敢置喙;三来,也算保住了我二人的性命。”
妫夭夭挑眉一笑,将一颗花生米放入口中,细细嚼着。
“我的动机你都琢磨的一清二楚了,那,咱们是不是应该公平一些?”
“你在我君父的镬鼎中,放入了他当年和楚国签订的国书,上面印鉴俱全。”
妫夭夭的语气越加咄咄,公子赀与她对视,眼神中多了些笑意。
“瑕,你去外面守着。”
待殿门关闭,妫夭夭才缓缓的说出下面的话。
“用扰乱祭祀的方式送回国书,用威慑之法行求好之事,你楚国,到底想做什么?”
公子赀定定的看着想从自己这里得到答案的小女子。
“公主,你是女子,这不该是你管的事情,如要议朝政,得陈公来才行。”
想让叔父来,他也配?妫夭夭嗤笑,故作淡定的又喝了碗酒。
“何况,蒙将军私下从命于公主一事,陈公可知晓?”
“不知,怎么,你要告诉我叔父?”
“告诉自然不会,我二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我那块田黄石的玉佩,还望公主还回来。”
妫夭夭面露疑惑,故作不知。
“什么玉佩?我没见过。”
承认了蒙毅听命于她,却不认偷拿了他的玉佩,这女子怎会这么不可理喻。
“你!”
妫夭夭丝毫不怕他,见公子赀气到语结,问出了她这么多年一直想问的问题。
“是你,杀了我君父吗?”
公子赀没想到她话头会忽然一转。
“世人皆道,我熊赀为震慑三恪而杀庄公,后又造庄公被刺之假象,亲送庄公尸身回陈,极尽遮掩,道貌岸然,却行包藏祸心之事。”
这些年外界对庄公之死,人们信得最多的就是这个说辞。但从公子赀嘴里这么平静的说出来,妫夭夭竟然愣了一愣。
“传言终归是传言,在真相公曝之前,每个人都会信自己最想信的那个答案。是不是我杀的,不重要。”
妫夭夭有些晕眩,小脑袋摇了摇,双手托住额头。也是,她为何要这样问,当日的情景,她分明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