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忠心
最后的忠心
还是那座熟悉的密室,邓曼背对着还未醒来的夭夭,伫立不动。在他的旁边,站着一身黑衣的男子。
此人是巴国黑巫,也是他对邓曼进言,说能救熊赀心疾的只有夭夭,因为夭夭是比干传人,她的心头血便是良药。
“哀家再问你一遍,一定要取王后的血吗?”邓曼心有犹豫的又问了黑巫一遍。
就算她再恨夭夭,但是现在的妫夭夭是楚国王后,又是大公子的生母,她用这种手段取了她的性命实在过于不齿。
黑巫行礼,恭敬道,“为了君上康健,楚国强盛,还望太后您能下定决心。”
“下定决心?她可是我楚国的王后,我这样对她,又怎么下去见楚国的列祖列宗。”邓曼幽幽一声叹息,但是为了子元的命,她必须这么做,“罢了罢了,既然她已经昏迷了,就动手吧,至少对她而言不会疼痛。”
得到了邓曼的授意,黑巫从药匣中拿出一个尖利的小刀,在烛火上烤了烤,示意焦好脱下夭夭心口的衣物。
邓曼只背对着,不发一言,这方法太过残忍,她心中实在不忍。
刀尖落在了夭夭白皙的皮肤上,黑巫一用力,血液顺着刀口沁了出来,夭夭虽昏迷不醒,但这样的疼痛还是让她皱了下眉。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被大力的踹开,冲进来一众禁卫军,将他们几人团团围住。
“母后,本王警告过你,不要动妫夭夭。”熊赀危险的眯起眼睛,怒视着一脸愕然的邓曼。
他的忽然出现,吓坏了邓曼,她赶紧解释着,“你的心疾越来越重,再不医治的话……”
“再不医治,会如何?”熊赀反问。
现在这个面前的熊赀,她的次子子元,已然成了她心中的痛症,即使是面临兵临城下她也不曾如此慌张。
这是她的心病,一辈子都医不好的心病。
“她生子之前就已经答应哀家了,”邓曼叹气,试图辩解,“她心甘情愿用她的心头血换你的康健,哪里是哀家强迫于她。”
熊赀怔住,他并不敢相信夭夭会答应,她对熊赀的爱,竟如此之深切,但她爱的,是熊赀,还是自己?
“她答应了?”
邓曼苦笑,“她是楚国的王后,要是没她的授意,哀家哪敢这么做。”
血还不断的往下流,已经浸透了夭夭的衣服,熊赀熟练的帮她按压住伤口,随处找了一块长长的布条包了起来。
“既然王后是心甘情愿的,母后您何须用这种手段将她胁迫来,只怕是早有心杀了她吧。”熊赀冷的像一块千年寒冰,似乎面前的人不是母亲,而不过是一个犯了错的宫人,“笃信邪术,罔顾人伦,母后您做的,还是一个太后该做的事吗?”
他极其小心的将夭夭抱了起来。
“除了焦好,章华台所有人都逐出宫去,日后本王若再听到章华台肆意妄为,”子元看向一旁怔住的邓曼,“本王一定会亲自烧了这邪秽之地。”
说完,子元抱着夭夭大步离开,留下了悲痛万分的邓曼。
“孽子!”邓曼被气得浑身颤抖,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失了那么多的血,昏迷中的夭夭始终手心冰凉,熊赀紧紧地握着夭夭的手,一刻都未敢松开。
他生怕夭夭会这么一直冰凉下去。
姬淳终于回来了,刚一进门麦当就赶忙告诉他发生了何事,姬淳一惊,赶紧吩咐本素去熬制解毒的药,亲自端进了殿内。
“微臣知罪。”姬淳面色凝重,将药盘举到了熊赀面前,熊赀瞟了他一眼,并不愿多言。
“除了这种事,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无碍,下次切记不要离开昭华台就是了,那些采药的活交给太医院的那群人去做。”
“是。”姬淳应着,慢慢的退了出来,轮椅停在门口,他望着那些玄都树,有些失神。
方才子元那么关切的看着夭夭,如果夭夭未发现子元不是熊赀,或许二人现在是天作之合。
殿内的夭夭缓缓醒来,看到熊赀正在给自己喂药,她被药水呛到,轻轻的咳了一声。
“醒了?”熊赀惊喜道,赶紧将夭夭扶了起来。
胸口的疼痛,让夭夭不由得皱了下眉,她低头,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
“本王已将太后禁足,日后她都不会再为难你了。”熊赀解释着,又将药勺放在了夭夭嘴边。
夭夭张口,吞下了一口药。
她当时答应邓曼,只是怜她救子心切,谁料她竟会在自己生产当夜下手,想到当时自己昏昏沉沉的就被带走,妫夭夭还害怕的眼皮不住颤抖。
“母后也是为了你,臣妾也不过是出点血罢了,不至于殒命……”
听夭夭这么说,熊赀放下了药碗,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深情。
“她那般作为何其荒谬,你为何不阻止?”
“臣妾只是觉得,太后护子心切,有法子总比没法子强。”
熊赀定定看着她,忽的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本王都不会让你受到一丝的伤害。”
夭夭一愣,这话,听着似曾相识。
曾几何时,真正的熊赀也曾说过这样的话,但那时她被仇恨蔽目,根本未曾在意。
她并未为子元的这句话而心动,只是又想到了熊赀。
“把这药喝完,再好好的睡一觉吧,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耳边传来子元的叮咛,夭夭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