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盘问

小半个时辰后，胤A喝完最后一口茶，站起身，轻按了按胤i的肩膀：“走吧，二弟。”

胤i拨开他的手，大步先下了楼去。

一刻钟后，俩人坐在茶园对面的酒楼的雅间里，点了一桌子的菜，胤i晃着酒杯看着窗外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冲胤A扬起了下巴：“你到底打算怎么跟他介绍爷？”

胤A与他喝了一杯酒，示意他稍安勿躁。

宋荦没多久就来了，门一阖上便跪了下去给胤A请安：“臣宋荦叩见王爷。”

“起来坐吧。”

宋荦坐下才看到还有另一人在，脸上神色略有疑惑，胤A暗笑了笑，说道：“本王此次奉旨前来江南彻查制贩私盐一案，是微服前来，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而本王第一个来找的便是巡抚大人你，你须得如实回答本王的问题才是。”

宋荦连忙应道：“王爷请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与张鹏翮交情如何？”

宋荦看一眼一旁的胤i，有些为难：“王爷，这位是……”

胤i挑起眼看胤A，胤A冲他抛了个媚眼过去，慢慢说道：“这位……这位是爷的……”

眼波含意，眉目传情，王爷身边的小少爷虽然不是十五六岁的稚鸟雏儿，但是长相阴柔，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尤其勾人，宋荦轻咳了一声，虽然他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爱好，但也见过不少同僚暗地里养私娈，还会互相攀比，而像王爷这样身份的，果然这养的人也是与众不同，却比那些他见过的娇弱得似女人的倒是更有趣得多，原来王爷喜好这一口的。

胤i一看宋荦的表情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狠狠瞪了胤A一眼，却又不好开口训人，胤A笑眯眯地给他倒了杯酒，把杯子推到他面前，顺势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他，宋荦已经非礼勿视地低下了头。

收回手，胤A正色道：“你不用在意他，爷问什么你答什么便是了。”

“是，回王爷的话，臣与张总督同在江苏为官，官场上确实打交道颇多，但私底下却甚少有往来。”

“那你觉得张鹏翮为人如何？”

宋荦犹豫地说着：“臣不敢说。”

胤A笑了笑，从怀里取出样东西扔他面前：“你看看吧，这个是皇上的密旨，爷现在是代皇上问你话，你敢说了吗？”

胤i撇了撇嘴，拿密旨出来压人，当真是好威风。

宋荦一惊，连忙又跪了下去：“臣不敢隐瞒，张总督对下友善，体恤百姓，为官严谨，只是……”

“只是也还是与那些盐商有些牵扯不清的关系是吗？”胤A怀疑的目光看着宋荦的脸转了一圈，说道：“私盐案与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宋荦看胤A一眼，又低下了头：“王爷就不怀疑臣吗？”

胤A笑了笑：“为何要怀疑你？”

“臣也是江南官场的官员，还是一省巡抚，不值得王爷怀疑吗？”宋荦反问。

“江南道御史鹿佑与你是同乡，又与你有师生之谊，既然上奏揭发这事的人是他，爷自然相信你是清白的。”胤A一边说一边笑，又接着道：“宋巡抚，你最好还是说实话吧，张鹏翮，章钦文，赵世显，高承爵这些人到底与私盐案有多少牵扯。”

宋荦犹豫了片刻，说道：“实话是臣确实知道他们与案子有牵扯，也知道他们私下受过那些盐商的财贿，但是臣没有确实的证据。”

“既如此，为何在皇上面前你不据实禀报，就算没有物证，也好歹是个人证，你不说，难不成你也是怕了他们？”

宋荦苦笑：“臣怕的不是他们……”

“嗯？那是什么？”

“臣委实不敢说。”

“密旨――”

宋荦无奈说道：“此事……牵扯到太子爷，没有确凿的证据臣不敢妄自议论。”

“太子……爷？”胤A拖长了声音慢慢重复着，意味深长地挑起眼斜睨了一眼一旁的胤i。

胤i捏紧了手里的酒杯，暗暗翻了个白眼，别过了头。

胤A收回目光，低笑了笑：“牵扯到太子爷？宋巡抚，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啊。”

“张总督每回上京，必见索额图，索额图与太子爷的关系，王爷应该比臣清楚，而且臣听下头那些官员提起过，他们是……朝中有人好办事，有上头的人罩着，不怕查。”

“口气还挺大的，朝中有人好办事？”胤A干笑，又看了胤i一眼，胤i嘴角抽了抽，扭头看窗外。

胤A见宋荦跪在地上从容不迫的样子，嘴角爬上一抹嘲讽笑意，吩咐道：“既然如此，爷都知道了，你回去吧，爷的身份不要透露了出去。”

“臣明白的。”

宋荦退出去后，胤A拿起面前的酒壶给胤i倒满酒，抬起眼笑问：“太子爷，有何感想？”

胤i冷哼：“你是故意的吧？”

“啊哈？”

胤i又白了他一眼，狠狠把酒倒进了肚子里。

胤A失笑：“太子爷，我也不是未卜先知，我怎么知道他会这么说，不过话说回来，让人上奏揭发这事的是老四，压着这个宋巡抚让他保持沉默的也是老四，神也是他，鬼也是他，你说老四到底想做什么？”

胤i撇了撇嘴：“他知道你是钦差？”

“既然宋荦会在爷面前这么说，想必是早知道爷会来找他，故意说给爷听的，”胤A支着下巴想了想，说道：“那他应该是知道的吧。”

“应该是知道的吧，”胤i冷冷重复，言语里全是嘲讽：“你这个钦差做得可真够称职。”

胤A赶紧给他夹菜：“太子爷吃东西。”

“你又想说什么？”胤i没好气。

“太子爷，你在扬州养病的事情，老四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