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一触即分。

折春正准备伸手加深这个吻，后面的车却开始摁喇叭。她抬眼看亮起的绿灯，只能皱著眉开始开车。

竹鱼余光落在她脸上，偷笑。

工作日车流量不大，竹鱼这才发现工作室和学校的距离有多近。

折春抱著画推开门，说：“刚开始没买车时每天骑自行车就到了，只花10分钟。”

“公交就在校门口的车站坐，两站，地铁反而远点。”

竹鱼开玩笑，“你这怎么跟托孤一样。”

折春笑笑，“还真是——”

开门声打断了她的话。视线落在门口的下一瞬，竹鱼震惊地睁大了眼。

折春把画放好，又略收拾了一下被小猫弄乱的沙发，坐在竹鱼旁边看她逗猫，解释：“不是我的，是木绒的，她要回一趟法国，托我给她养猫。”

竹鱼：？

“这个名字有点随便。”她笑，用手轻摸它头顶，说：“好吧，小明。”

“这样。”竹鱼点头，问：“狮子猫吗？”

“它就是孤。”

小明扑了几圈球，看起来兴趣缺缺，对催眠师一样拿著球晃的竹鱼只是抬眼淡淡一瞥。于是竹鱼环视四周，问：“还有别的玩具吗？逗猫棒什么的……”

她便伸手等著折春递过来。

“喵~”

“那当然。我可是为养猫做了万全准备。”

满室洁白，盆栽装点出新绿，和画室的相似。落地窗正对著西方，浅色但厚重的窗帘半遮著，拉开便能进入狭小却整洁的阳台。

折春领她去另一个房间——竹鱼上次以为是书房的、没进去的那间，与工作室房间相邻。

什么被递到了手心，她下意识握住——冰凉、金属的质感，一碰就“叮啷啷”地响。

小猫还真不怕人，屈尊陪面前的陌生人玩了起来。

竹鱼低头看，一愣——

一只白色小猫蹲在门口，歪脑袋看她，一只眼睛是蓝色的，另一只则是翠绿色。

竹鱼惊呼：“你什么时候养猫了？”还没等折春回答，她便招呼著小猫到沙发边，然后随手捡起玩具逗弄。

她对上折春的眼睛，疑惑道：“钥匙？”等著她解释。

“小明。”

“有。”

一把钥匙。

她忽然问：“对了，它叫什么名字？”

“你果然很了解。”折春夸。

但更让竹鱼欣喜的是，这里有数不清的画具。

“这是……”

折春接上，“给你的。”

“每天去画室还不如到我这里来。”折春指墙上打的钉子，说：“这里以后都挂你的画。”

“等你哪一天把这里全部都挂满，我就送你一个礼物。”

竹鱼摸摸数那些钉子，大概有20多个，不算整齐地钉在墙面上。

她笑，“是你钉的吗？”

“是啊。”折春承认，摊手，“又被发现了。”

竹鱼眼睛亮亮的，脸颊因激动有些微红，没有丝毫犹豫就说道：“谢谢。”

在学校，宿舍太小没地方画，画室如果每天去又不算便宜……但这些问题她从未说过，可能在日常的聊天中有透漏过，但她自己都不记得了，没想到折春每天忙忙碌碌，却能发现这么小的细节。    她把画拿过来，在折春的帮助下挂上去。

“可以揭开了吗？”折春问。

从学校到工作室，一路上竹鱼都蒙著布，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地护著，就害怕被她看到没了惊喜。

竹鱼抿著唇，先打预防针，“我的风格可能和你卧室挂的不太一样……”

布被揭开。

她不敢看折春的表情，垂眸，视线落在地上，有种面试的紧张感，絮絮叨叨道：“如果你不喜欢也没事的，可以告诉我，我还买了一个包包作为备选，现在应该快送到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愣住了。

因为折春上前一步，一把把她搂进怀里。

那样紧的拥抱，像是要把她勒得窒息，融进血液和骨髓之中一般，把所有自卑、焦躁不安和未尽的话语都融了进来，合铸成一片短暂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