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原来这就是与褚时序定亲的女子。
史茹林于马车上盯着何l看了一会儿,见何l生的相貌平平,未有她生得容貌秀丽。又见何l举止仿若男儿,也未有她行为柔美。
史茹林咬了咬嘴唇,忍不住说道:“就是这样的女子?难怪人说后母……”
在史茹林身边的婆子,连忙伸手止了史茹林的话,说道:“姑娘,可不能这般说。”
史茹林便不再说话,只在心中想道,这样的女子怎能配得上序表弟,姑母怎能将这样的女子许给序表弟。人说后母心如黄蜂尾后针,这次当真是见到了。
想着,史茹林就掉了几滴眼泪。
史茹林身边的婆子看后,劝道:“姑娘,那亲事不成便不成,何必为此伤心。”
史茹林美目圆睁,训道:“莫要胡说,我怎是为了亲事成与不成而劳心伤神的女子。横竖婚姻由父母做主,你这又说得什么话?我也不过是为了序表弟可怜处境伤心罢了。”
那婆子身为奴仆自不好辩,只垂头不语。
史茹林哭了一会儿,才命了丫头让车夫驾了马车走开。
何l早看见史茹林做的那马车,以及蒙着面纱探出头来的女子。明晃晃的史家族徽,再加上来看自己的是个女子。何l便猜,那许是郡王妃史氏的侄女儿了。而后何l看着那马车走了,忍不住轻轻一笑,心道,这少女心思当真有趣。
而后,何l看着有丫头自府内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便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那丫头回道:“大姑娘似不愿随着二夫人走。”
何l冷笑道:“莫不是她想留在何府,由我养着她?”
说完,何l转身进了府中。
走至关押着何媛的房门前,只见翠绺便在那处跪着,何媛也躲在翠绺身后一同跪着,只露出了半个脑袋。偷偷的用眼睛看着何l,待见何l看了过来,何媛又连忙躲在了翠绺身后。
何l看后,冷笑道:“这是怎么个情形?你们当真是不想搬了?”
翠绺看了周围尽是何l惯用的几个丫头,便跪行至何l面前说道:“姑娘,大姑娘非二夫人亲生,如今要随了二夫人而去,怕是……”
“怕是待她不好?”
何l笑道:“难不成,你觉得我会待了她好?”
翠绺答道:“我知姑娘有善……”
“我并没有那些无用的东西。”
说着,何l走近了几步,看着何媛问道:“当真是疯了?傻了?”
何媛眼神怯懦的看着何l,何l眯着眼睛笑道:“何媛你还记得那年除夕,你听过的武则天贬牡丹的故事么?你说若你是武则天,定将牡丹焚毁,只因他不听你的号令。若是那牡丹嫁了你想嫁之人,你该如何?”
“姑娘……”翠绺不知何l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便欲问道。
只何l却未理了翠绺,只看着何媛问道:“你会不会去抢了她的夫君,划花了她的脸,欲杀了她?”
何媛被何l逼问的步步后退,只一直哭着,并不答话。
没有半点以往的娇蛮跋扈。
何l盯着何媛看了许久,长呼出一口气,心想,如今在自己眼前的,许只是个顶着何媛壳的痴傻之人罢了。
而后,何l看着翠绺说道:“我是不会留她的,你不是说过外面天地广阔么。那我许你们一些钱,你们愿到何处去,就到何处去罢。”
翠绺动了动嘴唇,似是又要说了什么。
何l看了翠绺,直言道:“你若要她活的安稳长久,就带她远远的走,让我看不见她。不然哪天许我做了个噩梦,就转了心思。那时,我也不知自己会做得下什么事。”
翠绺见何l看了何媛的眼神隐隐透着恨意,便知何l必不是会留着何媛的。
翠绺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奴婢代大姑娘,谢谢姑娘了。”
说完,翠绺俯身跪趴在地上。
何l看后,笑了笑,转身带着一众丫头们走开了。
自李氏与何安庸出府,因着尚在孝期,何l不好大兴土木改建侯府。
便命人将鸳鸯阁,何安谦与何安庸先头得住的院子都封了,后将何府中人遣闪了大半,只留了些放心可用的。柯顺也得了一大笔钱,消了奴籍。他离了京城后,也不知去了何处。
既何老夫人不在,白术与白露也去了何l的院子。
何l仍住在远处,何培旭却先住到了定国侯府的上房,那是何l与何培旭父母曾住过的地方。原在何老夫人的盘算里,是要何培旭年满十六岁,成亲之后,才得以入住的。
只没想到,如今早了四年。
只原先何l父母的院子,因着久未有人住,虽一直有人打理,却处处显得有些破败了。少不得要修葺一下,换些新的桌椅。于是,何l便带着何培旭去了,他们父母住过的院子。
何l已记不大清她儿时在父母院子里玩耍的情景,中间算起来已隔了近三十年了。只何培旭很是兴奋,在院子里指了母亲如何在这葡萄架下教他学字,何l如何在一旁捧了一本怪书,念些他那时听不懂的诗句。而后何培旭又讲了,那年父亲征战回来,他怎样跑过去迎了,何l如何拉着母亲的衣角害羞的看着父亲与自己笑。
何l倒还记得这事,那是最后一次见过父亲,待父亲再上战场,回来的却是一具勉强拼好的尸骨。
只如今,因为何老夫人思子心切不敢让人住进这房中来,那时的王氏也未用心看管了,原先的葡萄架也早枯死了,只余下一些干枯的枝蔓,似是一碰就碎了。
何培旭哑着嗓子说道:“姐姐,那时母亲常说她最喜欢这院中的葡萄架,有农家之乐,显得我们亦是普通的安乐人家。那时候,二婶子还说这在侯府中弄出这一景显得小家子气,母亲也舍不得拆了。姐姐,明年开春儿,我们也种些葡萄来。”
说着,何培旭抿紧了嘴,低了头。
何l经何培旭一提,也隐约记起了小时的一些事,看着一旁有了一处秋千,说道:“这处也该修一修,小时候我时常坐在上面玩儿。”
何培旭眼中隐约有了些泪光,只抿嘴笑着,连连点头。
待下过了这年冬天的头一场雪,何l父母的院子也修好了,何培旭便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