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京郊

嘈杂的小径，直逼向尽头，望不见前方的路，也窥不见后方的影。

马蹄声由远及近，为这嘈杂的路径又添几分喧嚣，谢之然跨马而下，往一旁的茶肆走去。

三三两两的赶路人坐于茶肆中聊天休息，除了店家，似乎并未有人察觉这茶肆之中多了几个人出来。

“你听说了吗，最近这事闹的，这附近村中，家里但凡有女儿的，都担惊受怕着。”

“可不是吗，现在我家的姑娘们，无论大的小的，都不敢出门了，晚上更是担惊受怕的。”

“送给说不是呢，这不我正要去城中打听打听住处，带一家老小出去避避……”

路人的话断断续续传入谢之然耳中，深沉的眼眸盯着手中把玩的茶杯，不由得皱了皱眉，似在思考着什么。

一旁的竹山见自家主子这般神色，也知此次事件有些复杂，如今他们主仆二人又先于大部队到达了京郊，就为了早些探探风声。

现下又在茶肆中听见这般言论，想必这桩案子，在京郊这片已经引起了很大的震动，不然何至于一路过来，都不曾见有女子出没。

顶多就见到几个老妪在道路两旁贩卖些瓜果蔬菜，也是为生活所迫。

竹山曾经也来过此处，以往光景，并不如这般萧条。

主仆二人又在茶肆中休息了一会儿，听着过路人的交谈，竹山只觉越听越心惊。

“起初那孤女也是可怜，家中本就只有她一人，又住在村子的偏角处，想那采花贼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先挑她下手的。”

“还有这事？”谢之然清了清嗓子淡淡然的开口道。

一旁正讨论起劲的路人，这会见谢之然开口，也没多见外，热络的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那孤女没个依靠，本来这事也不会闹大，只是后来那周家的，王家的，李家的女儿先后遭祸，周围几个村子的人便渐渐开始心慌起来。

“对对对，深怕半夜自家女儿也遭此横祸。”一旁的人应和着开口道

随即开始打量起谢之然与竹山来，见他们虽衣着朴素，但身上那股子贵气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的，尤其是刚刚开口的那位公子。

于是便开口好心提醒道：“你们不是京郊这片的人吧，如果没什么急事，最近还是不要来这片了，这片最近不太平。”

谢之然凝着神，嘴角却是扬了扬，道了声谢就带着竹山离开了喧闹的茶肆。

路边的小径随着渐起的日光变得清晰起来，前行的道路亦如是。

起先谢之然原以为这仅仅是个小案子，只是刚刚茶肆的三言两语，却是把事态推向了另一端。

马蹄声扬起，挥起一阵沙尘，裹挟着微风，飘向不知前路的未来。

到达启东村时，已将近午时，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影在村落里交错，更显出一股寂寥之感。

整个启东村仿佛笼罩在一片巨大的迷雾之中，让人喘不过气来。

“公子，我先上前去打听一番。”

“嗯”

沉沉的声音自马上传来，谢之然望着眼前的村落，竟是有些许的恍惚，仿佛自己又置身于五年前的落木春，仿佛自己同李筝还不曾到如今这般境地。

只时光易逝不易返，现如今终究已不是五年前了。

一阵的恍惚，让谢之然加快了步伐，如今的他拥有很多，但心中却仍觉空泛，只于京城那一隅偏院，留给他一地温暖。

竹山返回时，谢之然已经下了马，站在村口看着远方，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公子，确有其事，只是无论村民们如何做，都不曾抓到那采花贼。”

“村里人夜夜提心吊胆，但还是有许多姑娘遭了殃，我已问清那孤女住处，是否现在就……”

竹山的话还未说完，谢之然便抬手否了他：“等玉罗她们到吧，现下去多有不便。”

到底是主仆多年，竹山一下便明白了公子的意思，便没再多说什么，只领着公子往村中走去。

这个村子并不小，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繁华，只是因为采花贼这一事，才使得变成这般寂寥的景象。

路边的行人也很少，倒得让谢之然与竹山显得有些瞩目。

马蹄声在空旷的小巷回响，一个没注意，便迎面撞上了个衣着褴褛的小孩。

只见其慌慌张张的抬头看向谢之然，有些惶恐的往后退了一小步，连声道歉着，手中的药材洒落了一地。

沉默的小巷一时间响起稀稀疏疏的声响，只见这小孩焦急的回身捡起那散落的药材。

手指颤抖着，眼中满是惊恐。

谢之然抬眼示意了一下竹山，竹山立马上前帮着小孩捡起药材来。

待药材都捡起后，这小孩才回身同谢之然二人道了谢，也是这时，谢之然才看清了这小女孩的长相。

原是个小姑娘啊，之前低眼看她那头凌乱的短发，黝黑的小手，竹山还以为是个小男生。

女孩的神色有几分焦急，似有什么急事等着她前去。

见女孩这般，谢之然二人也不便再开口询问些什么，由着小女孩消失在了巷口。

许是时间还早，谢之然便与竹山又在这启明村中转了几圈，店铺倒还是都开着，只是这般冷清的街道，又有多少生意可做呢。

村子里的人，多少都是认识些的，见谢之然与竹山两陌生人在村子逛了一个午时，多少都有些谨慎起来。

偷偷的看他们两眼，却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多看，总是瞥一眼又移开，复又瞥一眼。

竹山被这些目光盯着，多少有些不自然起来，倒是谢之然走在前头，似是没察觉到这些目光般，镇定自若的往客栈方向走去。

他们已经在村落里转了许久，现在又是非常时刻，等他们进客栈时，店小二也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