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打鸳鸯
夫差风驰电掣般,别说下雨,就是下刀子也阻挠不了他!汉滨客栈,就是这了。他抬头仰望被雨水打湿的招牌,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勾践,你甩不掉我。夫差擦了把额上的雨水,潦草的整理一番仪表,大跨步走了进去。
掌柜的出来迎接,点头哈腰,面露难色,道:“实在不好意思这位爷,本店已经客满,所有的客房都被人包了,您……”他的话还没说完,夫差便知道他是打发他走人,正想理论一番,说明自己是来找人,而非住店。正在这时,客厅里跑出来一个身穿普通百姓短素袍的大汉,看样子并不像店里的伙计,他走到夫差近前,恭敬又随性的拱手,道:“想必这位公子是找我家主人的,公子请随我来。”
夫差不疑有他,跟着年轻人进去里面后,要离在客栈门外一个急刹车,他可算是追了上来。要离冲进门大喝:“少爷人呢!”
夫差跟在年轻人后头,一边上下打量他,喝!好一个钢筋铁骨的黄面大汉,就算身穿普通百姓的粗布短褂,也能显现出他挺拔威猛的躯干。这人起初走的很慢,后来行走的速度如飞,夫差疾走带跑,才勉强没跟丢,“我说,您这是要把我往哪儿领?勾践人在哪儿?”
黄面大汉带着夫差百转千回绕过大大小小的走廊又上了几层楼,头也不回的道:“公子到了就知道了。”
最后,这人在客栈最里间的一间客房停住脚,客房木门虚掩,里面燃着烛盏,透过窗棂纸,能隐隐约约看见屋内人影,那就是勾践了,夫差心想着。那黄面大汉道:“我们主人就在里面。”
“有劳。”夫差道了谢,那人施礼走掉了。夫差喘了口气,踮着脚,推开房门进了去,可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空床,一盏烛光迢迢灯,一张八仙桌。夫差站在门口,四面环视了一番,哪有勾践的影子。
忽然,身后的门戛然关闭,门外传来一阵锁门的声音,夫差大惊,冲去开门,无奈已经被人反锁了。
“夫差小儿,你就别敲了。”门外传来一阵讥笑声,响声震天。
“你们是什么人?!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勾践!”夫差哪里受过这般惊吓,急得素手无措,只能气急败坏的捶打无情紧闭的木门。
“想见我们家陛下,下辈子吧!”那伙人讥笑的回他,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笑声,奸邪阴逞的声音说道,“夫差,怎么样,这就好比瓮中捉鳖,你现在可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了。”
夫差徒劳的抵抗了一气,片刻后,他稍稍冷静下来,细把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串联起来,越想越觉得自己中了勾践的暗算!他破口大骂:“好啊好啊!勾践!有种就出来见我!老子有话,当面问你个清楚!你不敢是不是——”他喊得歇斯底里,边喊着边一滩死灰般的瘫坐在地上,像个可怜的孬种,他掏出怀里已经有了自己体温的两个小泥人,在没见到勾践、没亲自听勾践表态的情况,夫差努力劝慰自己再最后信任勾践一次,于是,夫差攥着泥人的双手力道更紧了紧。
并非巧合,与夫差仅一墙之隔,勾践其实就在夫差的隔壁,他把夫差的呼叫声听的一字不落清清楚楚。勾践猛然起身,身边的文种大夫立刻拉住他,勾践面向文种,质问道:“文种大夫!隔壁传来的呼喊声,可是夫差么?!”
文种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勾践怒火直冲脑顶,剑眉冷竖,呵斥:“你们把他带来是要做什么?莫非你们要谋害他不成?我现在以君主的身份命你!马上放了他!”就算不谋害夫差,这伙人这么鲁莽,也已经把夫差给吓得不浅,勾践怎么能不气怒。
文种急忙俯身跪倒,毕恭毕敬的解释道:“陛下,老臣也是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恳请陛下恕罪!”
勾践一急,根本听不进文种在说什么,只是振振有力地道:“你放是不放?”
“陛下若同意随我等回越国重整江山社稷,老臣自然放了那夫差!”文种也提亮了嗓子,语气铿锵有力。
“好啊,文大夫,你、你们,你们软禁夫差以此来威胁我!是不是!”
“威胁不敢!”文种起身,马上闯进来一批死士,这群死士一拥而上,他们跟随文种一伙,仿佛与勾践为敌似的,站成了左右两派。
“文种,你要造反不成?”勾践怒视左右,自己已经不是君威天下、一言九鼎的君主,可他万万想不到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死士们也会揭竿而起,将刀锋齐齐指向自己!
“陛下,老臣万万不敢,之所以这么擅作主张,只是因为老臣已经看出陛下根本无心再理江山,便派人去将那夫差请来,倘若陛下不答应我们的要求,我只能命人把夫差杀了!”
“文种!你……”
“陛下!到底是江山社稷重要还是儿女私情重要,恳请陛下三思。”文种一句话就道出了真相,勾践一时间束手无措,面对着态度坚决又软硬兼施的文种,勾践的气势慢慢软了下来,没错,文种说的话,句句在理,无可挑剔。
“这么做只会让我陷于不仁不义!”勾践摇着头,事态早已不由自己控制,他后悔当初真不该来见文种,也许就因为这一念之差,足以把他和夫差就此天地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