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虽高,尤可攀
墙虽高,尤可攀
05
等阿爹再一次要去镇子上的时候,我积极响应,“我要去,我要去。”
阿爹不许,我就作出一副撒泼打滚的架势,阿爹拗不过我,终究是同意了。
我们家住桃花村,离镇上的距离不远,特色是家酿桃花酒,远近闻名。
阿爹把酒坛放在浮云楼掌柜处,掌柜的与村子里的里正有契约,正是因为掌柜的精明的头脑,他们村的桃花酒才越发出名。
我仰头看爹,“阿爹,我想和秀姨一起去听说书。”
秀姨是镇上开绣坊的,阿姐经常拿了帕子去她那里卖。
阿爹将我交给秀姨,又从腰间那缝了补丁的荷包里数了十文钱给我,他不好和秀姨说什么,只好交代我:“不要乱跑,就跟着你秀姨走,知道吗?”
我乖乖点头,看着阿爹走远。
我知道他是去打零工了,阿爹的一天是闲不下来的,最重要的是,阿爹晚上才会来接我。
我看着秀姨,忽然道:“秀姨,我想和君哥儿一块玩。”
秀姨笑眯眯的应好,她摸摸我的脑门:“也只有你不嫌弃他了。”
我跟在秀姨后面,顺着绣房往里走。
院子里,一个高大的少年正蹲在地上,一脸严肃地用棍子捅蚂蚁窝。
听到声音,他回头,惊喜道:“渺渺,你来找我玩了。”
半个时辰后,镇子一角,君哥儿唬着一张脸,看起来格外有气势。
“我哥说了,五文钱,走不走?”我不耐烦道。
对面的人脸色难看,黑着一张脸看看人高马大的少年提着一根粗长的棍子,比他低了不少的少女咬着一根草,斜眼睨着他。
大有你爱答应不答应,老子就是想找理由打你一顿的气势。
瘦弱的男人忍气吞声,环顾四周,就数他长得最矮,也怨不得来找他麻烦。
“走。”他唯唯诺诺道。
我呸地吐出口中的草,“早说不就行了。”
“哥,上车。”
我打头就走,君哥儿护着我,恶狠狠盯着驾车的人。
那人被盯得两股战战。
我坐在驴车上,使劲吐口水,呸呸,难吃死了。
君哥儿一张脸面无表情,杵着一张脸伸到我眼前:“渺渺,我可以眨眼吗?我眼睛好痛。”
我看了一眼身后,确定旁人听不到:“君哥儿,眨吧。”
对面的少年猛然落下了通红的双眼,低声问:“渺渺,这个游戏不好玩。”
“我说好玩就好玩。”我强硬道。
“好吧。”君哥儿委屈巴巴应下了,抱着棍子坐在我身旁。
下车后,我看着眼前的林家大门,连铆钉都订得整整齐齐的,两扇门足有三人高,看一眼就会感慨这家着实富裕,气势恢宏得连门口经过的人都要绕道而行。
但我看着它,惊叹过后只余一腔孤勇。
我上前敲门,门打开很快探出了一个脑袋,“您是...?”
“我找林家三郎。”
门后的小郎君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衣着泛白,材质粗劣,一看就是水洗过很多次,应该不是什么尊贵人。
但以防万一,他耐着性子再一次问:“您贵姓?”
“姓宋,你告诉你家郎君,就说宋家小姐找他,他若是不来,后果自负。”
我严重怀疑这小郎君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问问问,问个不停,又不是找他,查户籍呢。
看着少女一脸的不耐烦,小厮顿时一惊,这态度,这口气,莫不是贵人微服私访?
再看看她身后的少年,原本平凡的面容顿时不平凡起来,那神态,那表情,那身材,一看就是练家子,看家护卫的好手啊。
“您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他立马点头哈腰道。
刚还觉得这小郎君挺有气势,怎么一转眼变成了石头那样的狗腿子?
我虽不明白,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能见到林家三郎就好。
若是他不出来,那我就只好爬墙去见他了。
我打量着眼前的府院,琢磨着,墙虽高,尤可攀。
06
“你是...?”
面前的郎君穿着一身青衫直缀,冠发高绑,面容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