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栽赃陷害 - 摧眉折腰事权贵 - 乐天派向日葵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其他 > 摧眉折腰事权贵 >

第2章栽赃陷害

刚转身的二人闻言,不约而同地回望过去。

原本垂首站在姚馥语身后的少女突然昂起头,语气坚定地说:“《律例》有言,凡京官以及在外五品以上官员,如有犯罪,必奏闻请旨,不得擅自审问。六品以下,则需听从监察御史、按察司调查询问,议拟奏闻区处。即便我父亲有罪,也要经由监察御史、按察司审问,知府大人此番行为怕是越权了。而你们......”

她目光锐利地看向王冕,字句清晰地说:“更无权擅闯官员府邸!”

官差们听罢均停下脚步,他们今日来此搜查,本就顶着巨大的压力。

一旦案情出现转机,他们以后怕是都无法继续在滋阳县立足。

王冕暗吸一口气,若不是知府家小公子许以重金,信誓旦旦保证崔知县绝无翻身之日,就算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是万万不敢来的。事已至此,他早已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铁了心的做下去。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崔婉身上。

时下女子喜欢含羞带怯的说话,给人一种娇羞之感。崔婉说话却掷地有声、言之有物,是众人在寻常女子身上看不到的姿态。

只见她身穿一袭粉色束腰罗裙,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即使未施粉黛,已是面若桃花,乌发轻挽,便是髻若云霞。

容貌虽不是绝色,却气质高华,沉静自持,自带风流。

王冕暗想,怪不得小公子上心,专门让他前来闹事。这崔家小姐浑身散发着书香气,宛如空谷幽兰,确实与普通大家闺秀不同。

宴礼也忍住不抬起斗笠,咋舌道:“没想到这么个小地方,还有这样淡雅娴静的女子,说句书中仙子也不为过。”

沈昀默默看向站在人群中央的崔婉,明明话说的那么坚决,但眼角却泛着红意。

到底才十七岁,惊惧和胆怯都藏在眼底,他一眼就能看得透彻。

正在众人愣神的当口,一个身着缟衣的中年男子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满脸泪痕的老妇人,步履蹒跚地来到府衙门口。

他们一边走着,一边放声大哭,声音响彻整个街道。

“我苦命的小柔啊,你死得也太惨啦!娘一定要找到那个杀千刀的狗官,为你报仇雪恨!”老妇人说的泣不成声。

中年男子则用力拨开围观的百姓,高声喊道:“都给我让开!我是死者的哥哥,特来县衙为我妹妹讨回公道!”

母子二人艰难地穿过拥挤的人群,看到站在门口的姚馥语,便双双瘫倒在地,哭得死去活来,嘴里还不住地骂:“狗官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娘俩咒骂不停,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剜着姚馥语的心,令她脸色愈发铁青。

崔俊轩年纪小,听不得别人对父亲的侮辱,冲到前面辩解道:“我不允许你们这样辱骂我父亲!他是清白的,绝不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

中年男子闻言,怒不可遏,猛地抓住崔俊轩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瞪大眼睛吼道:“你父亲无辜?他强抢民女,丧心病狂,就该天打雷劈!”

姚馥语见儿子被提起来,脸憋得发紫,登时就慌了神,抱着儿子大喊:“他不过是个孩子,你赶紧给我放手!”

丫鬟们见状也纷纷涌了上来,试图掰开男子的手。

那男子手臂粗壮,孔武有力,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用力一挥,将所有女子都推倒在地。

公堂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老妇人见场面失控,眼珠子一转,立刻起身就往里堂冲,嘴里还喊着:“狗官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欺辱我女儿,他一定是贪污受贿之徒,否则哪里来的钱财去喝花酒!”

王冕见状,也带着衙役紧跟其后,一起冲进里堂。

李公子说了,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还说千里做官,只为吃和穿,当官就没有不贪的。

只要能搜出崔家的银钱,就能定崔知县个贪赃枉法的罪名。到时候数罪并罚,他根本没有自证的能力,更妄提翻身起复。

县衙内只有寥寥数名衙役,有州府的官差在,他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跟着出来的丫鬟和婆子虽然仍在顽强抵抗,但她们哪是官差的对手,没几下就被人群冲散,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跑了进去。

百姓群里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高声喊着:“哟呵!咱们什么时候见过平民跟官斗啊?这崔知县恐怕是要栽大跟头咯!走走走,咱们赶紧跟进去凑凑热闹,看个究竟!”

人群尾部立刻传来附和声:“对,咱们活了大半辈子,连官老爷住的地方都没见过,这次可得抓住机会,好好进去瞧一瞧!”

说着,前面的百姓们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推力从后方袭来,迫使他们不得不朝着府衙内堂挪动。

宴礼被夹在人群中间,双脚几乎要离开地面,忍不住抱怨道:“这些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挤死老子了!”

沈昀同样被人群推搡着向前走,他用眼角余光瞄了眼带头说话的年轻男子。他身穿粗糙布衣,但手指却干净整洁,看上去就像游手好闲之徒,与周围朴素的百姓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二堂的结构与大堂如出一辙,由一个宽敞的大殿和左右两侧的耳房组成,都是知县官吏处理公务的场所。

众人未做停留,径直冲向位于最深处的三堂,那是知县及家眷起居的地方。

三堂门洞相连,廊道相通,共有五个院落。

崔知县和夫人住一个院子,崔婉和崔俊轩各一院,丫鬟们合住一院,另外一院便是书斋。

王冕带着众人一通乱搜,老妇人和儿子见到花瓶、摆件就往怀里装,一点都没有刚刚伤心欲绝的样子。

崔家本来就没多少人,仆从更是少得可怜,他们只能站在院子中央,任由那些人横冲直撞。

崔婉一手扶着摇摇欲坠的母亲,一手抱着瑟瑟发抖的弟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肆意破坏自己生活三年的家。

她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父亲招妓杀人是假,妄图栽赃陷害是真。

死者家属上门讨说法是假,聚众闹事才是真。

父亲不过只是个七品知县,在兖州府也算不上大官,他们究竟为什么要陷害自家?

即将和自己有姻亲关系的李知府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