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案情反转

崔正民看着女儿为自己据理力争的样子，眼泪不禁在眼眶中打转。

别人家的儿女都是掌中宝，自家儿女不仅跟着他颠沛流离，还要替他出头打官司。

他恨自己无能，也恨自己执拗，可是即便再重来一次，他还是无法向权势低头。

所有人都告诫他，刚过必折，混到这番境地都是他咎由自取。

然而无论他如何低到尘埃，家人依然坚定的站在他身后，做他最后的底气。

其实他不堪为夫，不堪为父。

但女儿却说：“人活着就像是树上的果子，良心就是蒂，如果蒂坏了，果子自然也就坏了。”

撑着病躯还为他操持家务的妻子也说：“不必过于自责，做事但求问心无愧就好。”

就连年仅七岁的小儿子都说：“人无良心不如狗，我永远相信父亲。”

得家人如此，他还有何求？

围观的百姓也纷纷感叹：“谁说生女不如男，崔家女儿能顶半边天。”

沈昀的眼睛深邃如湖水，但落在崔婉身上时，总能掠起一抹不易觉察的温柔。

他听到崔婉用清脆的声音说：“臣女申请验尸。”

随后两名护卫将木板抬到堂上，径直放到郭巡抚和李知府眼前。

郭巡抚气得牙痒痒，她这哪是申请，分明是逼迫！

李钰附在父亲耳边说了几句，李知府立刻说道：“巡抚大人，既然崔小姐申请，验验也无妨。”

郭巡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胸有成竹，于是说道：“既然尸体都抬上来了，那便验吧。”

李知府大声说道：“将尸体抬到后堂，让仵作验尸。”

“慢着。”

魏御史上前一步，“兖州府凶案频发，离京前陛下特赐我一名护卫，精通寻踪、验尸诸事。为公平起见，还是让我的人验尸吧。”

“那怎么行，兖州府的官司自然要用本地的仵作，魏御使这是越权啊。”

魏御史锐利的眸子一眯，“难道李知府不信任陛下亲派的人？”

他又走近一步，站到李知府面前，压低声音问道：“还是觉得府衙的仵作比陛下的亲卫强？”

李知府：......

这话要是传到陛下耳里，他脑袋也该搬家了。

“既然李知府想清楚了，那便开始验尸吧。”

李知府：御使都这么强势吗？

两名护卫现将木板抬到吴家母子面前，掀开白布，说道：“请死者家属辨认尸体。”

这尸体已经存放多日，散发着恶臭的味道，吓得吴家母子连滚带爬，退后了好几步。

“快拿走，什么味啊。”

魏御史质问道：“你们刚刚还口口声声说着骨血亲情，要为吴小柔申冤，怎的连自己家人都不敢看了？”

两名侍卫又将木板抬近几分，尸臭味熏得吴母几近呕吐，看都没看就说：“对对对，就是小柔，你们赶紧抬走吧。”

魏御史一甩袖子，“哼，什么骨肉亲情，我看你们就是卖女求荣！”

母子二人吓得缩在墙角，一动不敢动，全然没有刚才哭爹喊娘的劲头。

百姓们纷纷骂道：“真不是人，女儿活着卖一遍，死了又被卖一遍。”

“一家都丧尽天良！”

“简直枉为人母！”

甚至有百姓掏出篮子里的青菜砸了过去，咒骂声一时间铺天盖地。

李钰知道大势已去，再查下去容易牵连自家，赶紧看向刘四，示意他认罪。

刘四浑身抖做一团，他全家都被李知府拿捏住，除了做替罪羊别无他法。

验尸的护卫不多时便回来，禀告道：“大人，吴小柔是被掐死的，死前还受过凌辱。”

“凌辱？”魏御史看向郭巡抚，“证人之前不是一直说吴小柔是清倌人吗？”

郭巡抚看向李知府，“这......”

刘四立即跪地说道：“启禀大人，是小人见色起意，当时吴小柔抵抗的太厉害，所以才失手杀了她。”

李知府长吁一口气，呵斥道：“大胆龟奴，竟然欺凌女子，还嫁祸到崔知府身上，我看你是活够了！”

郭巡抚会意，“来人呐，还不把刘四拿下！”

“慢着。”

郭巡抚和李知府面色僵硬，怎么又慢着，今日到底要多慢啊？

护卫问道：“刘四，你杀害吴小柔当日穿着什么衣服，带着什么饰品？”

刘四已然万念俱灰，随口说道：“我就穿着普通的粗布衣，穷人家哪有饰品，顶多系条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