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玖之许三公子(一)
“旭直,轮到你了。”
年仅五岁的旭直像模像样地捧了杯子沾了口酒,“我,许三,上有老下有小,老者,老哥也,许则平,名动京华,将我的名头给全盖了,以至於别人介绍我,必为‘许则平之幼弟’,让我很是郁闷;小者,家中小妹许陆玖,吃得胖滚滚像个肉团子一样,冬天一定要同我抢床抢被子,但她连我的名字都叫不好,只知道‘哥哥’。”
同席的傅安洲很是诧异,“你家小妹这麽缠你?”
旭直又郁郁地沾了口酒,“偏偏我一对她不好,老哥就会拿眼光剐我。”
沈望宇提了酒壶给他倒酒,“我家小妹同我一样年纪,镇日同我抢东西,抢了东西就算了,还故意在我面前炫耀,我趁著爹娘兄长不在,就好好地揍了她一顿,还告诉她要是敢哭著让人发现了,以後再继续揍她。”
他将酒杯倒得满满的,很是兴奋地建议,“你也可以这样尝试。”
“……”旭直将酒杯推到他面前,“我不想被老哥这样揍。”
“许则平,那位可以同长平殿下并称的贵公子私底下那麽暴力?”沈望宇望了眼酒杯,不动声色地将杯子移到傅安洲面前。
“我老哥武力很好,何况我那个小妹除了半夜睡觉的时候念叨著‘猪肘’啃我的手臂将口水涂满我的半个肩膀之外,没有更过份的事情。”旭直想了半天,将酒杯接过去喝了一点。
许三公子,这时候还是个娃娃,在家里同两个新结交的朋友喝了杯小酒,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个小肉球一路滚过来,撞到他身上,“哥哥!”
旭直被撞了一下,坐到地上,小肉球滚到他身上,“哥哥,我会背三字经了!”
“走开点,你好重!”旭直拨开小肉球,“你不管是老哥还是我,都叫哥哥。”
小肉球滚了下去,又弃而不舍地爬上来,“重,重,哥哥!”.
“我不重,你最重了,小肉球,小胖子!”他善点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再伸手推他。
小肉球一点也不恼,哈哈哈地舔他的下巴,咬他的脸,留下一路的口水和不大整齐的牙印。
“小胖,哥哥!”
她一个人玩得很开心,没了力气的旭直被她压在下面,动也不想动,侧脸看到她脏兮兮的衣服,还是很无奈地将她揽住,“就这麽一次,以後别想坐在我身上!”
她拍了拍他的肚子,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流了一滩口水。
“你别乱摸,知道自己在摸哪里吗?”他坐起来,勉强地将小肉球抱住,“老哥也让你这麽乱摸?”
小肉球露出笑容,扑到他脸上咬了一口,“嘻嘻。”
“牙齿都没长齐,就想调戏别人,”他擦了擦脸,“小肉球,这名字更适合你,反正小陆玖也不是什麽好名字,肉球,让我看看你的牙齿。”
等小肉球长齐牙齿,能口齿清楚地分出“哥哥”与“小哥”的时候,就知道抗议了。
“小哥,我是陆玖,不是肉球。”
“你都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有多圆,”旭直很是嫌弃,拉了拉她的小短手,“那时候你的牙齿都没长好。”
他这样说,突然感觉好沧桑啊,他才六岁吧?旭直觉得自己对这小肉球一点办法也没有,特别是她瞪著眼睛委屈地流泪的时候,他就会很迅速地哄她,直到她笑起来为止,当然,一般会损失袖子或者是手臂。他安慰自己说,这是怕被大哥揍。
小肉球白天缠著他,晚上缠著老哥;冬天缠著他,夏天缠著老哥,被缠了几年,他已经习惯了小肉球。
“小哥,我一点也不胖,真的,哥哥说我这样刚刚好!”她撅著嘴摇著他的手,要他改口。胖乎乎的确实蛮可爱,刚刚好,他才不改口,小肉球也很可爱。小肉球被欺负得哭了,哭得震天响,被经过的老哥发现,他挨了一通打。
“小哥,我想吃西市街角的牛肉锅贴,哥哥带回来过的,很香的!我一点也不胖!”大晚上的要他上哪里找西市街角的香喷喷锅贴?偏偏小肉球一点也不依,指著她圆滚滚的肚子说很饿很饿,饿得想要哭了。他能怎麽办?半夜爬起来,陪著小肉球一起去街头逛,逛到天色发白,才拖著她回来,最後挨了老爹一通骂和老哥的一顿打。
“小哥,我想要去爬树!你都说我长得矮,哥哥说站得高看得远,我要站得高高的,就要爬院子里最高的树!”她指著院中的两百年梧桐木,奶声奶气的很是坚决。他头仰得酸了,都没看著树顶。这个太危险了,不是被骂和被打的问题了。
他坚决摇头,“不行。”
“我要爬树!”她喊得比他都响。
“你手短腿短,爬不上去的,你看,你和我加在一起也上不去。”为了她,他连自己长得很矮的事实都指出来了。
“我要上树!”
又不是猴子,上什麽树?他在心里骂起那个哄人哄一半的老哥,好吧,老哥会哄,他也会。旭直抬头,“小陆玖,你有没有听过,一枝红杏出墙来?”
“什麽什麽?我只背到千字文,还有五言,七个字的都还没听过。”她眼睛亮亮的,“那是什麽意思?”
他吸气,“就是说,女孩子坐在墙头,会像红杏一样漂亮吸引人。”所谓的睁眼说瞎话,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小肉球立即跳起来,“我要爬墙头!”
摇摇晃晃地抱著小肉球爬上木梯子,坐在墙头上晒了一下午的太阳,还是被打了一顿,小肉球被罚背五十首五言,哭得比谁都可怜。
这样看的话,好像随著她的成长,他挨得打就越多,现在倒很少挨打,只是开始被禁足,不过小肉球一般都在另一个院子里哭得惨兮兮,上气不接下气地背诗,这种感觉比同病相怜更好。虽然每回
“我受够我家小妹了,今天居然说我的衣服料子好,一路闹著要那件料子,弄不到就将我的衣服也毁了。”
“你做了什麽?”旭直喝了一杯酒。
“我将她提起来揍了一顿,”沈望宇还是只管倒酒,“你家的呢?”
“五言背岔了,还在家里背诗,很乖的,”他将酒杯推回到沈望宇前头,“打妹妹可不好。”
打了她,自己会挨打,还会心疼。何况她只要拿那双哭红的眼睛委屈又期盼地看著自己的时候,他基本上什麽事都能做出来,还不怎麽计较後果。
作家的话:
我也想说,旭直同小陆玖一起成长,也蛮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