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女主(十一)
贤妻女主(十一)
厉蒴呆在了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出声:“我……我做了什么?我杀人了?”
“娘您放心,您什么都没做。是我看他不爽,趁刚才一片混乱,将他给打晕了。人也没死呢,我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死掉的。”
厉蒴光顾着扑在人身上抓挠,哪儿有杀伤力。栀子特意派了她的“手”过来,好趁乱下黑手。
栀子的声音从某个犄角旮旯传来,厉蒴又开始寻找她究竟躲在哪里,可惜仍旧一无所获。
“栀子?你怎么赶回来了?”
听到厉蒴询问,栀子嘿嘿一笑:“这不是怕您一个人应付不来嘛。您看,我不是正好赶上?行了娘,您要是还走得动,就自己到后门去。那有辆马车,会带着您去咱的新家。我托了邻居照看博容,您可以去看看他。要是走不动了,就等等我。我把罗成礼处理好了,再扶您出去。”
厉蒴一怔,反问她:“你想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他恶有恶报罢了。”
厉蒴没听明白。遗憾的是,栀子也没有同她解释解释的意思。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多问,快步向着栀子描述中马车所在的位置赶了过去。
她确实想立刻见到孙子,一会儿都等不下去了。
等厉蒴走了,栀子才悠哉游哉地让躲在各处的身体部件一一现身,不慌不忙地完成了组装工作。
怎么说,罗成礼都算是对她名义上的老公下了毒。她又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女人,还跟原剧情似的,让罗成礼在遇到一见钟情的爱人后迷途知返,选择了退隐乡下,行善赎罪。
那好人家的姑娘莫名其妙配给他这样一个贱货,也太倒霉了些。为了所有人的美好生活,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所以,栀子要让下毒者感受一下,眼看着身体一天比一天衰弱、却毫无办法只能等死,会是多么绝望的一件事。
将提前准备好的药粉用温水泡开、喂罗成礼喝下之后,栀子将他的身体拖到院子里,然后在屋中放了一把火。
等府中的仆役注意到异常赶来,屋子里的火已经大到无法扑灭。他们只来得及扛回“侥幸躺在屋外”,仅有头发被烧秃一块的罗成礼。
事情发生时,罗成礼陷在一种大仇得报的狂喜中,情绪支配加上外伤的共同作用,他的记忆成了碎片,断断续续的。
他隐隐约约记得,在火势越来越大时,有看见一个身影,被困在着火的屋中。想来……那就是没能逃出来的厉蒴了?
沈家所有对不起他的人都死了,大仇得报,罗成礼的得意情绪藏都藏不住。
他以最快的速度,将原本就想好的计划安排了下去。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当然就是要认祖归宗。
罗成礼的姓,是跟着母亲走的。他早就想改回“沈”姓,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沈家老爷的儿子,沈家真正的少爷。
只是改姓,并无意义,更要紧的,是要让这个姓得到承认。
所以,这个仪式得在沈家祠堂进行。他要将母亲的牌位放在父亲的旁边,然后在所有沈家族老的见证下,做完这件事。
可就在罗成礼让仆役去请沈家族老时,问题出现了。
仆役听到他的命令,一脸为难地伸出了手:“少爷,这件事不是不能办,但——您明白的吧?没有那件东西的话,很难办下来的。”
罗成礼一愣:“什么意思?”
仆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在沈家出问题之前,他们两个的地位并没有差太多,罗成礼只稍稍比他高上一些。可现在,曾经的管家却在他面前摆起了谱,明晃晃地不将他放在眼里,他已经不满已久。他无数次想,就连原本的沈煦卿少爷,都没有这么看不起他过。
不过,罗成礼给钱特别爽快。为了白花花的银子,他的那点臭脾气,倒也不是不能忍。
想到这儿,仆役拿出了该有的耐心,向着对方解释道:“少爷还不知道吧?将族老们请出来,为某事做个见证,是需要花钱的,费用还不低呢。”
他伸手比了个数,确定罗成礼看明白后,才将手收了回去。
换句话说,只要给得起,不管旁人怎么颠倒黑白,族老们都不会摇一下头。
这也是仆役不理解的地方,费那么多精力,搞一件毫无必要的事,何必呢?
罗成礼的表情变了几遍,最后还是一咬牙道:“行,你现在跟我去私库里拿吧。”
将厉蒴关起来之前,他从前者身上搜出了沈家私库的钥匙。他很有信心,凭着自己的能力,一定能让私库里的钱翻上几番。
推开私库大门的瞬间,罗成礼和仆役都变了脸色。
库房里确实还堆着不少东西,可是……全是废弃物。褪了色的布匹,断了腿的家具,摔得粉碎的首饰……什么都有,但什么都不值钱,金银财宝一件没留。
“这、这怎么可能!”罗成礼不可置信地惊叫出声:“按照沈煦卿那个废物的说法,沈家的家底丰厚至极,怎么可能半点钱都没剩?!”
仆役的心情和态度也在一瞬之间发生了变化。
他留在沈家,就是为了多从罗成礼手中拿到点钱,看现在的情况,再结合他之前听到的消息,这人恐怕自身都难保了,那他也没有继续留下去的意义。
罗成礼心里憋着一股气,再转头面向仆役时,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看看,到底有没有值钱的东西留着?”
仆役冷笑一声,将刚才从门上摘下的铜锁向着罗成礼砸了过去。
“少爷、罗少爷,你差不多得了!喊你一声少爷,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我得到的消息要是没错的话,商行自从被您占了以后,亏钱亏得很厉害吧?您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还指望我捧着您呢?老子不奉陪了!”
他将这两天积攒的怨气发泄完后便扬长而去,气得罗成礼铁青着一张脸,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等他想着要追上去时,却忽地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那名离开的仆役做得很绝,不仅走了,还将罗成礼已经濒临破产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
大家留下的目的都是相似的,听说无利可图,又绕过当事人倒在地上的身体进库房做过一次确认后,纷纷离开了沈家。
老夫人“死”前早将卖身契约销毁,他们想留就留、想走就走,自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