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未完成的作品

大校场擂台之上，王小鲁一身戎装，威仪赫赫。身后的旌旗迎风招展，发出擂鼓之声。

台下士卒个个踮脚伸脖，都想看看那个杀人狂魔是何模样。

“火头兵孟子通何在？！”

一个身躯肥胖，鬓发散乱的男子被押解上台。

众人不可思议地彼此相看，他们不相信，一个火头兵怎会犯下如此大案？

王小鲁走到台前，指着嫌犯说道：“此人，就是戕害四名团练营将士的罪魁祸首。昨夜再次犯案时被抓。”

台下一片哗然。

“初知此人是案犯时，我也同诸位一样惊诧。但事实俱在，不由得我不信。”

“司马！你有何证据说他是凶犯？老孟为人朴实，平时总给我们加餐，不可能是他！”

一名士卒挺身而出，当面质疑。

王小鲁淡然说道：“也罢，那就我们从头说起。”

“所谓书生索命，尸身草人，不过是凶手故弄玄虚，制造恐慌。诚然，他做的不错。肢解尸首，制成草人，只留下一排死者足迹。足以让人相信是死者被厉鬼附身，将自己肢解。”

“但凶手的第一个破绽也正在此处。我发现，每具尸身旁都遗有一件死者的盔甲或外褂。而在衣物之下，我发现了另一个足印。这足印比死者的更小更深，像是用力踩蹬深陷而成。”

“于是，一个推论形成了。凶手提前将死者肢解并制成草人，穿着死者的靴子将钉在木桩上的尸体扛到稻田中。然后，将死者衣物脱下，作为掩藏自己足印的脚垫，踩在上面，为死者重新穿靴，再以轻功离开。”

“尸体现场没有大量血迹，也证明了那并非杀人之处。”

“为了印证这个推断，我命人在稻田四周仔细排查。果然在一棵树上找到一片沾满油污的袖片。整座团练营，只有一个地方的士卒可能身沾油渍，那就是整日炒菜的伙房！”

“此外，每具尸体都被肢解的干净利落，能做到这一点的实在不多。”

“因此，昨夜我特意让亲兵去伙房传话，要了一碗骨汤。他亲眼看到，伙夫的袖口有缝补痕迹，而且在剁骨时均直中要害，一刀分离。”

话到此处，众人皆惊。

王小鲁接着说：“凶手的第二个破绽，就是他苦意追求的‘仪式感’。”

“四具尸首所在位置距离相等，皆为一百步远，这让我颇感不解。于是我爬上望楼眺望，惊讶地发现，这些尸身草人若以线相连，就会形成一个以原书生死亡之处为圆心，尚未画完的六边形。”

“而这，正是我朝名将李卫公（即李靖）所创战阵——六花阵。此阵由诸葛亮的八阵图推衍而来，中军居中，右厢前军、右厢右军、右虞侯军、左虞侯军、左厢左军和左厢后军六军在外。”

“想来，这凶手也是饱读兵书，非一般的草莽武夫。”

“昨夜我的亲兵盯着伙夫做饭之时，另一路人马悄悄潜入其营帐，在他卧榻之下搜出了这本《卫公兵法》。”

王小鲁将那本早已翻烂的书籍甩到凶犯脸上，厉声道：“孟子通，你谋杀同泽，令人齿冷！手段残忍，人神共愤！今天，我就看下你的脑袋，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来啊，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