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血腥的军田

夜半时分，整座军营静谧无声，只有木架上的火盆噼啪燃烧着。

营帐中的士卒裹紧潮湿的被褥，浑身发抖，耳边似有阵阵低语和幽怨起诉......

次日一早，瞭望塔上的士卒便发现，稻田中又多出一个“尸身草人”！

王小鲁急忙赶到现场，发现此人正是昨日的目击者。

案发地在薛怀尸首东北一百步远的地方，作案手法与前者相同，仍只有死者一人足迹，盔甲同样丢在地上。

这时，与他同帐的士卒想到什么似的禀报：“昨夜，房小二一直梦呓，言语混乱，双手乱抓。”

“他梦中说了什么？”

士卒蹙蹙眉，“断断续续的，没听清，大概是，别杀我...不是我...都是安将军干的.....”

王小鲁神色凝重，向队正问道：“我听说，营中都在传‘三年前的书生化作厉鬼索命’，这是怎么回事？”

队正和其他人相视一眼，战战兢兢地说：“唉，司马有所不知，这实乃营中丑事。”

“三年前，有个穷书生上京赶考，路过此地，因为家贫，盘资不够，饥肠辘辘，便到这军田中盗取芋头烤食，第一天没人发现，第二天再偷时被时任团练副使的安思远抓个正着。”

“那日安思远本就性格乖张，又喝了些酒，便命人将书生绑在木架上，雨淋暴晒。那书生本就体弱，才过一天就一命呜呼了。”

“可安思远全不在乎，让人将尸首丢进江中了事。此事在营中传的沸沸扬扬，然时任团练使裴敏却下令严禁讨论，否则军法从事。”

王小鲁冷哼一声，“呵，安思远、裴敏，果真是一丘之貉！那书生的家人就没来寻过？”

另一名队副答道：“来过！这书生家住得不远。一日，一个自称书生父亲的樵夫一路打探至此，要营里给个说法，却被安思远杖责二十，轰了出去。”

王小鲁的拳头攥得通红，忽然问道：“你刚才说，这书生父亲是个樵夫？”

“是啊！背篓里装着一把这么长的砍柴刀。”队副确定地比量着。

而本案凶手肢解手法干脆，刀刀利落，腕力惊人，这与常年靠砍柴为生的樵夫颇为吻合。而为子报仇的动机也足够充分。

王小鲁即命队正带兵协同府衙差役到邻县抓人。

日落时分，消息传回，却令他大失所望。

那书生的父亲早在两年前便已过世。

人形木桩，尸身草人。这作案手法的“仪式感”这么强，若非复仇，还能是什么呢？

突然，他望着帐外将近的夜色，忽然想到了什么。

立即命人严守军营与稻田的接壤处，并要求所有营帐整夜灯火长明，每张营帐都要有人值夜。

如果凶犯是在完成某种仪式，那他的杀戮就会继续，决不能给其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