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迷魂汤

镇州城外，梁江。

暗流涌动的江面上，冷风拂起阵阵涟漪，江心亭中，王廷凑孤自站立。

一袭黑纱，头戴斗篷的心娘如约而至。

“尊驾倒是个守时之人。”

心娘没对王廷凑的客套作任何反应。

王廷凑转过身，尴尬笑笑，开门见山地说：“你们是什么人？”

“王将军既约我来，会不知我身份吗？”

这声冰冷细语令王廷凑陡然一惊，“真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劫法场的竟是一群女流之辈！”

“哼，我也没想到，堂堂衙内都知兵马使竟会通贼！”

王廷凑放浪大笑，“有趣，真是有趣。”

突然，他飙出一句突厥语，“不亦鲁黑！”（你听命于谁？）

心娘愣了一瞬，应道：“塔黑阿达努。”（我为草原效力。）

王廷凑点点头，“我可以救出王小鲁。但你们拿什么回报我呢？”

心娘冷笑道：“那就请将军立个投名状再说。”旋即，转身而去。

转日，王廷凑只身来到大牢，密审王小鲁。

“王掌记果非等闲之辈。流着异族血脉，还能在这大唐地界呼风唤雨。”

王小鲁微闭双眼，一副慵懒模样，“将军过誉了。我只是个小小掌记，混口饭吃罢了。”

“诶——能令突厥女将俯首帖耳，岂是一般人？廷凑是粗人，就不绕弯子了。我乃回鹘阿不思部人，阿不思原是铁勒同罗部首领，突厥灭国前成为西部叶护（地位仅次于可汗），后归大唐，又为安禄山陷害，北归漠上。”

“说起来，我与王兄也算同宗同脉，和那契丹族的王承宗大不一样。如今，兄备受承宗器重，若你我联手，以兄之外援，我之内应，成德一境，唾手可得。”

听王廷凑大言不惭地描绘完这一蓝图伟业，王小鲁不置可否。

他抬起头，犹疑地问：“将军自己就是回鹘人，引兵犯境不更容易？何必舍近求远呢？”

王廷凑苦笑道：“王兄有所不知，我这一脉本是旁支，家父王升朝任峰州刺史时叛唐，后虽得赦免，却自此家道中落。我辗转到了成德，靠着一身本领得到王士真赏识。然好景不长，没多久他便死了，我再也无人荫蔽，就连这衙内都知兵马使也是得之不易。”

王小鲁心想，好一个屌丝逆袭的励志故事。别人不知道，他这个被当枪使的事主还不清楚内情吗？

他直视过去，淡淡说道：“合作...总要有些筹码吧？”

王廷凑见其松了口，迫不及待地说：“一旦成德到手，府库金箔尽归突厥，我只要土地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