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血腥的寿宴

九月初八，王承宗五十岁了。

为了筹办这场大寿，节度使府提前一个月就张罗起来。红灯高照，彩绸悬梁，一派喜庆之气。

就连忙忙叨叨地的仆役、婢女脸上都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因为往年过寿，王承宗都会阖府分赏，今年怕是要更多些呢。

王承宗附庸风雅，在“仪式感”上尤为讲究。作为成德的土皇帝，他突破礼制，仿照天子事例，要求全境各州县主官、府内幕僚都要在大寿之日向他“献食”，还要从中评个“甲等”出来。

寿宴定在酉时举行。

据说这是特意请大师推算的吉时，金光漫天，大利北方。

宴会厅旁的偏厅里，各地官员、僚属进奉的食盒已摆成一排，门口有府兵把守，戒备森严。

随着舞乐响起，寿宴开席。

婢女将一件件精美的食盒抬上来，在王承宗面前打开。足足三十六道菜，寓意六六大顺，百运亨通。

依惯例，王承宗要每道菜都象征性地尝一口，以示嘉许。

看着王承宗一筷一筷的在满桌山珍海味中夹着，王廷凑的心也跟着打鼓。

终于，王承宗的筷子落到了那道不起眼的“五生盘”上。

那是王小鲁献的冷菜，由牛、羊、猪、驴、鹿五种肉片生腌而成，比起其它的珠翠之珍确实逊色不少。

只见王承宗夹起一片，沾了些料汁。

忽然，他举起的筷子停在半空，旋即又放下了。

王廷凑眉头紧皱，心跳加速。

他瞧着王承宗笑呵呵地对下面的易州刺史说：“方大人，重开榷场，你功不可没。来，这道菜，赏你了！”

易州刺史离席叩谢，双手领过那盘腌肉。

王承宗盯着他，温言道：“尝尝，味道如何？”

易州刺史喜不自胜地夹起肉来，学着王承宗沾沾调料，送入口中。

刹那间，王廷凑张口结舌，惊惧交加。

似乎这腌肉格外好吃，易州刺史连吞了几片才拱手笑答：“肉质鲜嫩，入味三分，实乃生腌上品！”

王承宗朗声大笑。

可转眼，易州刺史就栽倒在地，七窍流血，当场暴亡。

还是这间宴会厅，又一场针对王承宗的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