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贴身丫鬟割裂的王燕卿
第150章贴身丫鬟割裂的王燕卿
不论是木鸢还是季清许,两人此时的心情都很放松，这次任务，到这里已经进入尾声,对于杀害王燕卿和薛长陵的凶手，各自心里都有了想法，现在差的就是佐证。
这种想法，终止于见到王燕卿曾经的贴身丫鬟芍药前。
“妾见过大人。”
先被护卫请进来的人是芍药，听说他们等了两天的大人终于来了,来的路上就开始担心自己可能上当受骗的芍药夫妇抢在两个邻居前拦住护卫，最先进了正堂的门。
一见到季清许和木鸢二人,芍药提了很多天的心就放下一半。
季清许无论是相貌还是气度，绝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为非作歹的土匪，一看就是请他们过来的护卫口中的官老爷。
至于木鸢，芍药的视线长久的停留下木鸢的脸上,直到木鸢咳嗽了两声，她才回过神儿来。
不好意思地笑笑,芍药对着木鸢又行了一礼,道：“您长得很像妾曾经见过的一位故人，妾一时看出了神儿。”
“你除了奴籍了？”木鸢问。
“是。”说到这事，芍药的眼里露出感激,“妾当年因为一些事被赶出相府,本以为会走投无路,没想到遇上贵人，得以嫁给现在的夫君，还除了奴籍，妾的儿子也因此有了读书进举的机会。这种事，是妾怎么想也没曾想到的,妾也算因祸得福。”
“好福气。”木鸢赞道：“夫人儿子过了哪一试了？”
“正在准备举人老爷的考试。”芍药笑道，脸上满是骄傲。
“小小年纪已经是秀才了吗？”木鸢又赞了一声：“夫人果然好福气。”
芍药被夸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彼此间你来我往的几句家常，气氛慢慢放松了下来，芍药的表情看起来比之前放开了许多。
她不再抗拒护卫刚才让她夫君留在外面的举动，甚至开始主动软言细语地让王林出去等等。
在来西延之t前，护卫已经对她说明了此行的目的，这也是她会不远万里跑过来的主要原因，二百两银子只是辅助，如果护卫当时只拿出二百两银子，根本不可能打动哥哥在高唐一品大员家做管家的王林夫妻二人。
等了两天，此时终于见到正主，芍药知道，他们要聊某件事了。
而这件事，的确不好叫更多的人知道，哪怕这个人是一向对她非常好的夫君。
王林的身材看起来比壮汉还高大结实许多，面容却憨厚老实，而且能看出来他对芍药很好，芍药只低低跟他说了两句，他就听话地出了正堂，就是一步一回头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搞笑。
“你夫君对你很好。”木鸢道。
芍药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小姐，奴来送别小姐了！”
木鸢一惊，不由看向季清许，两人面面相觑。
“你这是？”
木鸢快步走到芍药面前，一把搀扶起她把她送到椅子上，强迫她坐好，这才道：“认出我了？”
“您跟姑爷长得太像了。”芍药边抹眼泪边哽咽道：“虽然妾已经快二十年没见过姑爷，但姑爷那人……怎么说呢……只要见过他的人都不会轻易忘记。”
“你不怨我母亲？”木鸢又道。
“不怨。”芍药摇头，又点头，苦笑道：“其实也怨过，可是后来因为遇上了妾的夫君，日子过得很好，时间久了，也就不怨了。”顿了顿，芍药又接道：“不过您幸好找到的是妾，如果是别人，妾就说不好了。当年发生了那件事后，夫人大怒之下遣散了所有伺候小姐的丫鬟，最小的丫鬟当年才十三岁，您想想，才十三岁的小丫头被扔到外面，她可怎么活呀。”
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似乎想起了当年刚被赶出府的惊慌样子，和不知道前路在哪里的迷茫害怕。
木鸢没说话。
她不是王燕卿，至今不懂她当年为什么非要嫁给薛仁山，进而连累到这么多被人忽视掉下场的丫鬟下人，也就不能给芍药解释，只能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默默地递给她一块手帕擦泪。
待她稍稍平静下来，木鸢才道：“这也是我们这次寻你过来的原因。”她看着芍药道：“你知道我母亲已经去世的事情了吧？”
芍药点头，又落下泪来：“小姐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就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才当了十八天的皇后呀。”她突然擡头看向木鸢，道：“对了小小姐，小姐是不是被……”她擡手指了指上面，接道：“害死的？”最后这三个字，她说话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
“不知道。”木鸢摇头，“所以才会暗中查。”
“您会有危险的。”说这话的时候，芍药的眼神里透着担忧和焦虑。
“我心里有数，不会做不应该做的事情。”
木鸢坐在了芍药身旁的椅子上，在这个过程中，季清许一直默默听着，没有参与和打断两人的谈话。
“芍药姨。”木鸢道：“我母亲作为一品大员家的千金，怎么会遇上当年还是乞丐的父亲，又为什么非要嫁给他？我对这件事已经好奇了十七年，但是一直不敢问母亲。”
芍药没说话，似乎在回忆。
半晌，她突然道：“您觉得这件事跟小姐的死有关系？”
木鸢对芍药道：“我不知道，可是母亲更我的感觉十分割裂。”看着芍药不解的眼神，木鸢解释道：“父亲找来之前，我跟母亲虽然过的拮据清贫，但就像你说的，母亲刚强，我们也算过得有滋有味，能够吃饱喝足。父亲找来后，母亲却像瞬间变了一个人，曾经那些理智、坚毅似乎都离她而去，这也是她最后会不顾我的劝阻，非要跟着父亲回西延皇宫的重要原因。我不明白，是父亲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还是因为其他？为什么只要遇到父亲，母亲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听了木鸢的话，芍药似乎再次陷入回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道：“妾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之一，从八岁起就跟在小姐身边，一直到小姐十六岁，妾自以为很了解小姐，直到遇到姑爷。就像您说的，遇到姑爷前的小姐和遇到姑爷后的小姐，给人的感觉像变了一个人。”芍药道：“遇到姑爷之前，小姐作为相爷和夫人最小的女儿，从小受尽宠爱，当然，小姐受宠的原因不只因为她年龄最小，小姐也是三位小姐中最聪明、相貌最美的一位。小姐很骄傲，什么都愿意落在人后，但她不会像某些小姐一样使那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不管做什么，她都是凭本事光明正大赢来的。她很能吃苦，为了达到某一目的，她可以逼迫自己去做大多数人都很难坚持下来的事情，并且不以为苦。您知道小姐写了一手好字吗？”
说到这里，芍药突然问木鸢。
木鸢点头：“母亲教过我。”
芍药笑了，“那是她一笔一画练出来的，是真正的一笔一画，只要写不好她就重新写，不知疲倦，不知烦躁，为了练出一手好字，深夜休息对她来说是常事。”
“非常有毅力，跟我了解中的母亲一样。”木鸢道。
“是，小姐很有毅力。”芍药的神情再次陷入到一种迷茫的状态，她似乎又一次陷入回忆：“后来大小姐嫁人了，大小姐比小姐大六岁，在小姐十岁那年，她嫁给了尚书府的大公子，成了尚书府的长子长媳，又过了两年，二小姐也嫁人了，二小姐的夫婿是太子少师家的幼子，是位很受父母宠爱的幼子。从那时候起，家里只剩下小姐一个人陪着相爷和夫人，相爷和夫人的全部宠爱，也从那时开始全部倾泻到小姐的身上。”
“我母亲为什么会抛绣球招亲？”木鸢插嘴问了一句她不解了很久的问题：“我在高唐生活了十七年，虽然没怎么出过村子，但是高门贵女抛绣球招亲这种事只要有，一定会引起轰动，可我十七年间竟没听说过一次，这就说明这种事极少发生。”
“小小姐跟小姐一样聪明。”芍药转头看着木鸢，眼神逐渐恢复清明：“高门贵女抛绣球招亲这件事，在小姐之前，妾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小姐为何会抛绣球招亲的内因妾其实知道的也不多。”顿了顿，她没回木鸢的问题，而是道：“相爷从小姐十三岁起就开始为小姐挑选夫婿，因为跟小姐同龄或大一小两岁的三品以上的高官的儿子少，所以小姐的夫婿人选比大小姐和二小姐少的多，相爷和夫人那时候很为小姐的夫婿人选费了心。小姐十五岁那年，各地举子进京，当年的新科状元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儿郎，长得也一表人材，听说为了安心读书，家里人也一直没给说亲。相爷挺满意状元郎的，回家便对夫人说了这件事，但是小姐听说后不满意，她十分激烈地拒绝了相爷，弄的相爷很下不来台，父女俩因此闹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矛盾，直到夫人看不下去从中调解，两人才和好。”
“母亲为什么看不上状元？难道他有什么缺陷吗？”木鸢蹙眉。